胡曉
一天早晨,田納西州華倫郡的一所中學像往常一樣,井然有序地進行著教學活動。女教師梅里正在為學生分析十四行詩的韻律技巧,突然,她聞到了一股異味。“難道是汽油味?”她想,她又仔細地聞了聞,果然有點類似汽油的味道:“也許是其他類似汽油的化學氣體,很有可能對人體有害。”她驚恐地停下了講課,捂住胸口,坐在了教室后的空椅子上。
學生們關心地圍了過來。“我聞到了一股類似化學氣體的味道,有點兒不舒服。”她向學生們解釋道。說著,她想起了書中介紹的中毒的癥狀:一般會惡心、頭暈、反胃。想著,早餐吃下的東西似乎開始在胃里作怪,她開始感到有些惡心,接著,頭開始隱隱作痛。“我也許是中毒了。”梅里把頭靠在桌子上,面色蒼白。學生們頓時炸開了鍋,“也許是附近化工廠的廢氣泄露了,天啊,鬼知道那些廢氣對人體多么有害!”露西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有可能是核電廠泄露!”“也許是附近農場的農藥被風帶過來了。”各種猜測聲在教室響起。梅里的狀況開始越來越糟,她深信自己中毒了,開始嘔吐。學生們七手八腳地把梅里送到了校醫務室。
回到教室,大家躁動不安。“天啊,我好像也聞到了一些什么。”一直在使勁地吸著鼻子的蘇珊大叫起來。“天,我好像也聞到了!”離講臺最近的杰瑞應聲答道。不久,她們兩人開始感到不舒服,也被送去了醫務室。消息在整個校園里傳開,學校里流傳著各種流言,無論上課還是下課,學生們都在交頭接耳地討論這件事情,老師們也心不在焉地吸著鼻子。陸續開始有人聲稱自己也聞到了奇怪的氣味——“酸酸的味道。” “像臭雞蛋的味道,難聞死了。” “好像奶酪放久了的味道。”陸續有人感到不舒服被送到醫務室,其中甚至包括今天提早過來接兒子的杰克,他是在聽傳達室的門衛描述學生們的中毒癥狀時,感到不舒服的。
最終,校長報了警,救護車和警車聞聲趕到,陸續將100名學生和教職員工送進了醫院。這些人都認為自己中了毒,向醫生描述說自己渾身乏力、頭暈、惡心、嘔吐,甚至喘不過氣來。
當地政府向聯邦政府求救,美國疾病控制中心立即派人來到田納西州。專家在第一時間采集了病人的血樣和尿樣,逐一排查所有可能出現的有毒化合物和化學殺蟲劑,但一無所獲。
與此同時,美國環境保護署則擔當起了調查學校環境的任務。他們組織各行各業的專家,仔細檢查了學校周邊工廠的排污情況以及學校周圍的空氣質量,同時對學校本身的建筑材料、供水系統、排污系統、垃圾處理系統進行了排查,甚至通過鉆孔的辦法研究了學校周邊的土壤和地質情況,結果也是一無所獲。
最終,心理學專家在這些受害者中進行了一項調查,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聲稱自己中毒的受害者當中,女性占了69%,其中絕大多數人都曾親眼看到過旁人中毒后的樣子;另一個有趣的發現是,大多數中毒患者都自述聞到了某種異常的氣味,但他們一共使用了超過30個形容詞來描述這種味道。
一年后,參與此事的科學家提出了一個結論,他們認為這是一起典型的“群體癔病”事件,病人實際上并沒有接觸到有毒物質,而是受到心理暗示,產生了對中毒的恐懼,從而產生上述中毒癥狀。
這起事件造成了巨大的損失,除了受害者身體的傷害,經濟損失同樣巨大。此次事件占用了當地醫院178個急診室床位,出動了8批次救護車,僅這兩項就花費了93000美元,后續的檢測費和專家的人工費更是無法計算。其實,這些損失本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我們的心態更加樂觀、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