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身份傳說

王吳軍

在古代，“哥”的意思不僅僅是指兄長。《舊唐書·王琚傳》中記載道：“（唐）玄宗泣曰：‘四哥仁孝，同氣惟有太平。”這里唐玄宗的“四哥”是唐睿宗，他是唐玄宗的老爸，而唐玄宗卻稱他為“四哥”，可見，在當時父親是可以稱“哥”的。還有，在記載唐玄宗的兒子李琰的《棣王琰傳》中寫道：“（李琰說）惟三哥辨其無罪。”這里李琰所說的“三哥”，是他的老爸唐玄宗，這是以“哥”來稱呼其父。古代學者顧寧人認為，君父之尊，而呼之為“哥”，名之不正，言之不順，莫甚于此。

不過，古代的“哥”是有很多種意思的。《漢武故事》中記載說，西王母授漢武帝五岳真形圖，漢武帝拜受完畢，西王母稱呼漢武帝為“哥哥”。這是西王母以“哥哥”來稱呼帝王。唐玄宗李隆基給寧王李憲寫信，稱呼李憲為“大哥”，唐玄宗還說自己和玉真公主一起去過大哥李憲家的園池。李憲是唐玄宗的兄長，唐玄宗這是以“哥哥”來稱呼其兄長。五代時期，晉王李存勖稱呼太監張承業為“七哥”；三司使孔謙的兄長和戲子景進很要好，孔謙稱呼景進為“八哥”。張承業和景進的年齡都比較大，被稱呼為“哥”無可厚非。這是以“哥”來稱呼可以做兄長的人。北宋王安石和他的兒子王雩評論天下人，王安石屈指著王雱說道：“大哥自是一個。”這里王安石稱呼的“大哥”就是他的兒子王雱。北宋的趙善湘臨終時，看著他的大兒子趙嶷說道：“汝官不過監司太守。”又對二兒子趙范說道：“汝開閫恐無結果，三哥甚有福，但不可作宰相耳。”趙善湘這里所說的“三哥”，指的是他的三兒子趙葵。可見，在北宋的時候，老爸稱呼兒子為“哥”。

古代的“哥”還有郎君的意思，即使在皇宮里也是如此。五代時期，晉王李存勖命其子李繼岌為張承業跳舞，并指著一大堆錢對張承業說道：“和哥乏錢，宜與一積。”這里的“哥”是郎君的意思。后周太祖的兒子小名叫青哥、意哥，周世宗的長子小名叫宜哥，北宋歐陽修名的兒子小名叫僧哥，南宋陸游的伯父小名叫馬哥，這里的“哥”都是“郎君”的意思。

《韓魏公君臣相遇傳》中記載，宋英宗即位，光獻太后心中不悅，有一天，光獻太后對宰相韓琦說道：“昨夢這孩兒坐慶寧宮，大哥乘龍上天去。”這里的“大哥”指的是宋英宗的兒子，也就是后來的宋神宗。

南宋時期，顯仁太后從金國南歸中原，宋欽宗趴在她的車前說道：“傳語九哥，吾南歸但為太乙宮使足矣，他無所望于九哥也。”這里的“九哥”指的是宋高宗趙構，宋高宗是宋欽宗的弟弟，這里是兄長稱其弟為“哥”。

南宋的葉紹翁在《四朝聞見錄》中說，宋高宗已命高士娶了公主柔福帝姬，及顯仁太后歸來時，太后對高宗說道：“哥被番人笑，說錯買了顏巷帝姬。”顯仁太后呼宋高宗為“哥”，是母親以“哥”來稱呼其子。

宋高宗禪位后，游大滌山，有一個名叫陸凝之的人獻詩給宋高宗。宋高宗說道：“布衣入翰林可也，歸當語大哥行之。”宋高宗所說的“大哥”是宋孝宗，這又是做老爸的以“哥”來稱呼其子。

明朝時期，閣臣劉一燝等請明熹宗既出，皇妃李選侍呼叫三聲“哥兒卻還”。可見，宮庭中都稱呼太子和王子為“哥”，這是親貴之稱。

看來，古代“哥”字的意思的確很多，這大概正是古代漢字的意義豐富之所在。只是，因為各個時期的“哥”都有不同的意思和用法，若不認真細究，恐怕很容易用錯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