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玉麗的梨園人生

_李建強

“咱出征可不為爵祿重，也不為討封把官升。為的民安樂,為的國太平,為的楊家將世代好威名……”委婉的豫劇唱腔，陶醉了焦作市修武縣北部山區斗水村的父老鄉親。像這樣的文化下鄉演出，修武縣電業局退休職工賈玉麗每月都會參加三五場。從小熱愛戲曲的她，已經記不清40多年來演出過多少場了。拿過160多個獎項和證書，當過“梨園春”戲曲擂臺賽的擂主，還曾被焦作市評為“唱響山陽十佳演員”，賈玉麗的梨園人生可謂豐富多彩。

小荷才露尖尖角

1957年，賈玉麗出生于修武縣方莊鎮方莊村，其父不惑之年得女，見她模樣俊俏可愛，十分喜歡。回憶起自己的童年，賈玉麗說：“我對戲曲的愛好，一半緣于我天性好動，一半出于我對歷史人物的喜愛。從小父親就愛給我講穆桂英掛帥出征、花木蘭代父從軍等戲曲故事，這些巾幗英雄的形象在我心中早早扎下了根。”

那時，每天聽戲成了賈玉麗最大的愛好。每次放學回家，只要一做完作業，她就打開收音機，坐在板凳上聚精會神地聽戲，如癡如醉，有時為了聽一段自己非常喜歡的戲，連飯都顧不上吃。她還常常拿著三叔的歷史書翻來翻去，若是從書里找到某一出戲的影子，她便會激動不已。

“有一年夏天，我們正在地里收割麥子，有幾個人從外面回來對我說，縣里來了劇團在公社唱戲呢。他們還問我去不去。我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好，就跟著他們走了，步行了幾里的山路，路上還傷了腳，跛了好幾天。”回憶當初，賈玉麗有說不完的話，“上初中的時候，一次商丘豫劇團來村里演出，不巧碰上了雨天，我就在大雨里一直站著看了兩個多鐘頭，回到家的時候，衣服早濕透了，可心里真是過癮極了！”

那個年代，村子里一般只有在春節期間才會有戲劇演出。村子中央有塊平地，在上邊用木板搭起臺子，再用從各家各戶弄來的床單、麻袋將木頭臺子蒙住，簡易戲臺就算建好了。彼時只要有演出，賈玉麗總是不落一場，演員在臺上唱，她就在臺下模仿戲中角色，學手勢，小聲跟著哼唱。

有一次村里唱戲，十幾歲的小玉麗自告奮勇，上臺唱了段豫劇《花木蘭》。“劉大哥講話理太偏，誰說女子享清閑……”有板有眼、黃鸝般婉轉的唱腔，贏得了臺下陣陣掌聲，小玉麗很快就成了十里八鄉人見人夸的小明星。

戲曲之花初綻放

12歲那年，因戲唱得好，小玉麗代表她所在的方莊村小學到縣里參加地方戲劇業余演出，她以《紅燈記》里李奶奶的唱段榮獲了此次演出的一等獎。兩年后，修武縣戲曲班招生，14歲的小玉麗欣然赴考，以一段《朝陽溝》和一曲《紅燈記》敲開藝術課堂之門，被修武縣豫劇團錄取為正式團員，從此走上了梨園之路。

進了戲曲班，小玉麗在專業老師的指導下，從手眼身法步學起，刻苦練功。為了練好嗓子，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來到護城河邊吊嗓子，一吊就是一個多小時。數月后，她已能跟隨老師登臺演出，跑龍套、扮士卒、演丫鬟等。由于進步很快，一段時間后，她就開始試著演有一連串獨口戲的主要角色，300多句的戲文，她一口氣就能唱下來。

17歲時，賈玉麗在修武縣已是個名人，她的拿手戲《花木蘭》在該縣被許多戲迷傳唱著，她也成了街頭巷尾人們不斷談論的人物。就是在這個時候，她認識了在同一個劇團演奏琵琶的袁小省。閑暇之余，他倆一個伴奏，一個演唱，心心相印、形影相隨，很快雙雙墜入愛河，結為了夫妻。

結婚后，夫妻倆不但在追求藝術的道路上比翼齊飛，還熱衷于行善。他們曾多次到偏遠山村為農民義演，深入當地部隊慰問子弟兵，還多次向孤寡老人、聾啞兒童捐資捐物。出色的藝術成就與高尚的品行，使賈玉麗于1984年被選為焦作市人大代表。

而立之年入新行

上世紀90年代，戲劇開始走下坡路，賈玉麗所在的劇團被迫解散，已年過30歲的她頗費周折地來到了修武縣電業局，成為一名物資保管員。入新行后，賈玉麗每天都早早趕到倉庫，檢查物資，打掃衛生，收拾賬冊，工作十分勤奮。20多年來，凡是由她經手的賬冊，沒有出過任何差錯，她以一個女人特有的細心做好了物資保管這份工作。

這一時期，深藏在賈玉麗心底的戲曲情結并沒有消逝，工作之余，她就會給同事們來上一段豫劇清唱。她每走到一個地方，就會把戲曲帶到那里，就會把笑聲留在那里。每次單位舉辦文藝晚會，她便會給大家唱上一段豫劇助興。她還常給身邊的年輕人講一些戲曲中的故事，勸導他們要愛崗敬業，忠于職守，孝敬父母。當得知一位女職工與婆婆發生矛盾時，她還親自上門，引經據典，用戲曲故事化解現實矛盾，讓婆媳倆重歸于好。

每年市里、縣里、單位都會舉辦文藝演出，這種場合絕對少不了賈玉麗，她總會積極參加演出。她說：我們趕上了好時代，我要用戲曲來歌頌現在的好生活。她先后參加過縣里和單位舉辦的演出達100多場次，參加過省市電力系統舉辦的各種慶典活動35次。現在，在焦作電力系統，提起賈玉麗沒有幾個不知道的，她為單位增添了光彩。

梨園擂臺勇爭光

自從河南電視臺舉辦“梨園春”戲曲擂臺爭霸賽以來，同事們就攛掇她：“玉麗，你唱得這么好，應該去‘梨園春’打擂啊！”她聽后連忙搖頭：“我從來沒有上過那么高層次的舞臺，去了恐怕唱不好。”

其實，同事們的話還是讓賈玉麗的心中生起了波瀾。回到家，她把這件事告訴了家人，沒想到家人極力勸說她去。兒子鼓勵她：“我覺得您唱得很好，不比別人差，去了一定會得獎。”

賈玉麗動心了，于是買了些常香玉等名家的影碟，仔細揣摩學習，并不斷和周圍的戲迷切磋技藝，讓大家幫著找差距。終于，在2009年河南電視臺“梨園春”戲曲擂臺爭霸賽上，經過8輪激烈的角逐，賈玉麗以一曲《五世請纓》征服了評委和觀眾，成為該項賽事第138期的擂主。這件事在修武縣引起了較大反響，修武縣局上下一致稱贊她為單位爭了光，她則一如往常般謙遜。

回顧自己的梨園路，賈玉麗感慨：“戲曲給了我快樂，給了我靈感，我從戲曲人物身上學到了太多東西。我熱愛戲曲，戲曲已成為我人生的一部分。”如今，已退休的賈玉麗并未閑著，而是來到了一家新成立的豫劇團，幫忙帶徒授藝。“我要把所有技藝和對戲曲的理解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年輕人，讓戲曲后繼有人。”賈玉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