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林覓“六絕”

_張繼紅 _張俊杰

早就聽說關林有“六絕”，但不知指的是什么。帶著對全國唯一一座稱“林”的關帝廟的仰慕和對“六絕”的好奇，我和好友專程來到關林一探究竟。

站在關林外邊寬闊的廣場上，遙望關林大門，只見大門上赫然鉚著九九八十一顆銅釘，彰顯著關林的級別在封建社會陵寢中是最高一級的。導游告訴我們，關林第一絕是“廟早”：東漢末年，關羽被孫權部下殺害，孫權連夜將關羽首級送給曹操，曹操識破孫權計謀，更兼敬重關羽，故以王侯之禮厚葬之，并建廟祭禮。因關林始建于東漢年間，所以以“廟早”著稱。

走進“文官下轎，武官下馬”的儀門。門上方匾額“關林”二字是大書法家王鐸的墨寶，儀門內側“威揚六合”匾額為慈禧太后所題，門右側為岳飛親自為關羽創作的《漢壽亭侯畫像》。從建廟至今，因有康熙、乾隆、慈禧太后等人的敕封，更有書法家王鐸、名將岳飛、歷代文人墨客以及海內外無數華人的尊崇，關林地位顯赫，除孔林外無陵能比，所以就有了當之無愧的第二絕——“位尊”。

聽導游說，關林的其余幾絕分別是“神靈”、“柏奇”、“像美”、“碑怪”。我們興致盎然，決定不探完“六絕”絕不回去。穿過有104尊面部表情迥異的石獅甬道，我們來到了拜殿。拜殿是古代百官拜祭關羽的地方，有乾隆皇帝題寫的“生靈于爍”匾額，寓意關羽的美譽就像佳樂一樣傳揚四方。

在拜殿兩側，有據說是從漢代存活至今的兩株“奇柏”：一株龍首柏和一株鳳尾柏，樹形甚是怪異，其中一株三分，正好象征了“劉關張桃園結義”。千百年來，善男信女們已經在兩棵柏樹上掛滿了祈愿的紅繩，他們堅信關公能幫助自己實現心愿。在關林鎮，還有著在上世紀80年代就聲名顯赫于國內的關林小商品批發市場，數以萬計的商人云集在這里，做生意之余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去關林朝拜關羽，因為那兒“神靈”。

信步來到大殿。只見關公像端坐在殿中央，面部貼金，頭戴帝冠，手持七星板。這是國內年代最早、最大的一尊室內關公像，也是迄今為止國內唯一的一尊面部漆金的塑像。此塑像栩栩如生，身上仿佛流動著威嚴、忠義、智慧、仁愛與果敢，“像美”之譽名副其實。

穿過三殿，依次可看到兩道石坊、八角亭和關冢。兩道石坊上分別鐫刻著“漢壽亭侯墓”和“中央宛在”幾個大字，“中央”指首級，即關羽的首級埋在這里。八角亭里的石碑始立于康熙年間，碑陽最初刻著“忠義靈佑關圣大帝林”，而后的時間里，碑陽歷經了三次改刻：第一次是在乾隆年間，帝令增“神武”二字；第二次為嘉慶年間，帝令增“仁勇”二字；第三次為道光年間，帝令增“威顯”二字。于是，碑陽刻字最后就成了“忠義神武靈佑仁勇威顯關圣大帝林”。由于碑陽最終在道光年間完工，碑陰卻在康熙年間就完工，同一塊碑，刻字時間竟相錯了幾百年，故有“碑怪”之說。

為什么關羽的墓被稱為“林”呢？原來，古代老百姓的墓只能稱“墳”，王侯墓稱“冢”，皇帝墓稱“陵”，圣人墓才稱“林”。關羽被尊為“武圣”，其墓自然要享受圣人級的待遇了。關于關林的名稱由來，還有一個真實的故事呢。史載公元1719年，康熙帝南巡，回京路過洛陽時，前來憑吊關羽。當時正值仲夏，大雨剛過，他便在大門口停下來，觀看岳飛親手繪的《漢壽亭侯畫像》。畫中的關羽提刀跨于赤兔馬上，身著鐵衣，長髯飄，刀光寒，神威凜凜。康熙觀罷，不由感嘆：“真乃英雄蓋世，千古一人也！”

進門后，康熙邊走邊觀，當看到明代太監胡濱手書的“漢壽亭侯墓”后，對“墓”字極為不滿，說：“圣人陵寢，應遵林制，宜加封關圣后裔為博士，奉祀林廟。”

當時剛下過雨，千余株古柏蒼翠欲滴，風光絕美。康熙詩興大發，吟道：“古柏千章翠色深，高冢有幸棲英雄。忠義仁勇蒸嘗遠，關林圣域俎豆新。”詩的最后一句有“關林”二字，乃是欽點御封，從此關羽墓便被人們稱作關林了。

來到關冢前，只見古柏蒼蒼，意象幽遠，游客們依次輕輕地從石墓門前經過，仿佛怕驚擾了圣人千百年來的沉睡。懷一顆崇敬之心，我們佇足三拜后，悄然告退。

圖：關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