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個理解死的人

陳美春

美國名將喬治·巴頓不僅一生驍勇善戰，而且風趣樂觀。從找對象的角度看，巴頓個人的條件不錯，不過，他的擇偶標準比較特別，就是“找一個理解死的人”。因為他的想法如此怪異可怕，所以一直沒遇到能和他談得來的姑娘。

在和妙齡女郎接觸的時候，巴頓愛跟她們談論死亡，可姑娘們都很避諱這個話題。對此，巴頓居然出言不遜地說：“他媽的，連死都不敢談，還要嫁給將軍？”

家人見巴頓已經老大不小了，都在為他的婚事犯愁。他自己卻風趣地安慰說：“別著急，我的老婆可能剛出生，還小呢！”

巴頓35歲那年，在圣卡塔利娜島遇上了意中人比阿特麗絲。在談情說愛的日子里，巴頓一如既往地表述了自己對戰爭和死亡的看法。比阿特麗絲沒有被嚇跑，反而饒有興致地問道：“喬治，你認為自己怎么個死法才光榮有趣呢？”巴頓津津樂道地回答說：“我想最美好的死法是，讓戰爭結束的最后一發子彈打在我的腦門上。”比阿特麗絲會心一笑說：“那么我希望戰爭永不結束。”說到這里，這對絕配情侶開懷大笑起來。

1909年，巴頓從西點軍校畢業，打算與比阿特麗絲結婚。然而未來的岳丈艾爾卻不同意，他不愿女兒嫁給軍人。于是，這對情侶向固執的老頭發起了輪番轟炸。女兒向父親撒嬌、懇求，軟磨硬泡；巴頓則登門向老頭說：“我之所以當一名軍人，就像呼吸那么自然……實際上公民的最高義務和權利就是拿起武器保衛祖國。”堅冰終于被融化了，老頭最后的疑問是巴頓是否同其他軍人一樣窮。孰料巴頓的家里竟然擁有百萬財產。于是一對富有的新人在謝里登堡的軍營中舉行了婚禮。

婚后，比阿特麗絲隨巴頓來到軍營，她放下大家閨秀的架子，在艱苦而單調的軍營內成為巴頓的賢內助。她幫助丈夫把粗魯的言辭變得溫和順耳，提醒他如何待人接物，還幫助他克服自卑感。她獻身于他的事業，控制他的脾氣，安慰他受傷的感情，培養他的外交手腕和敏銳的眼光。她還帶巴頓出席上流人士的酒會，結交了不少軍界高官，使巴頓在軍界獲得了很好的人脈。

為支持巴頓的事業，比阿特麗絲支持丈夫研發新式坦克，還說服陸軍部的7位將軍前來觀看。為引起他們的注意，比阿特麗絲特意穿著時髦的衣服，駕駛坦克繞場一周。盡管這種坦克被將軍們否定了，但她仍支持巴頓，甚至自掏腰包為缺經費的巴頓部隊購買坦克零配件。

在比阿特麗絲的支持下，巴頓在戰場上建功立業，揚名世界。然而，在二戰結束不久的1945年12月9日，巴頓所乘的車與一輛卡車相撞，巴頓頸部受重傷。比阿特麗絲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晝夜守候在病房里。同年12月21日下午，巴頓心滿意足地長眠在妻子的懷中。

（憶篁摘自《經典閱讀》2010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