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鼓傳花

于瀟湉

“今天，我們來做個擊鼓傳花的游戲。”初三(2)班的班主任說，“每一個接到花的人，都可以對大家說一句你最想說的話。”

老師手里拿著鼓錘，一下子擊在鼓上，花就開始從苗青手里傳出去。林小凡開始走神了，她想起了小學入學考試的情景，老師讓她回答一道數學題目，林小凡把手放在身子后邊，一邊數指頭一邊算。有個聲音突然響起來：“老師，她在數指頭！” 她非常尷尬地向后看去，一個小女孩站在那兒，一臉得意。林小凡的臉紅了，她拼命用手比畫著說：“我、我，沒、沒……”她有些口吃，從記事起就是這樣的。女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老師，我叫苗青，我想先答題。她肯定不會的。” 林小凡仿佛被點醒了一般，跳起來嚷嚷道：“誰說的？我會！二加三等于五，再加十等于十五！”

林小凡因此順利入學了，和苗青被分到了同一個班。她們就這樣一起讀完了小學，又進了同一所中學。

鼓聲停下來時，花正好落在徐松手里。林小凡在心里嘆了口氣，只好等下個機會了。她和苗青住在同一個小區，每天上學前，林小凡都會站到苗青家樓下，大聲喊：“苗青——”

鼓聲又打住了，小凡看到苗青站了起來，手里捧著花。她張了張口，卻最終什么有沒說，又坐下了。她為什么不說呢？林小凡心想。

還記得有一節數學課，新來的老師讓林小凡回答問題，他不知道林小凡緊張時會結巴得更厲害。林小凡煞白著臉站起來。“老師！”苗青突然叫，“您能跟我出教室一下嗎？”

老師跟她走了出來，一直來到院子里。“你要做什么？”“老師您多大啦？”苗青笑嘻嘻地問。“問這個干嗎，趕緊回去上課！”數學老師很嚴肅。

當他們回到教室門口，只見林小凡正站在講臺前，手里拿著一根粉筆，在黑板上解答那道很難的題目，她一邊解答一邊將步驟清晰大聲地講了出來。一陣掌聲響起，林小凡回過頭，眼睛迅速濕潤了，她瞬間明白苗青為了讓她找回自信而做的一切。

還有三分鐘，這節課就要結束了。花束又落在了苗青手里。林小凡突然沖了過去，強硬地奪下了苗青手里的花束。當她們氣喘吁吁地分開時，下課鈴剛剛響起。

“你怎么回事啊，林小凡！”辦公室里，老師生氣地問，“知道不知道，苗青今天晚上就要坐火車，跟著爸爸去外地了！”老師停住了，她驚訝地看著面前林小凡滿臉的淚水。

“我想對苗青說話！”林小凡突然大喊，很順暢。“這是我送給她的禮物……我想讓她看見，我可以不口吃地說出完整的話來，而且是說給她聽的！”聲音和身體都微微顫抖著。班主任含著淚點點頭，“那快去對苗青說，她也許還沒走呢！”林小凡咚咚咚地跑出去了……

苗青已經離開了，她在林小凡的課桌上留下了一張紙條：小凡，我不知道該怎么對你道別。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害怕自己對你說的時候會忍不住哭起來……我想對你說，我們是永遠的朋友！林小凡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苗青，無論你在哪里，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凡，我不知道該怎么對你道別。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害怕自己對你說的時候會忍不住哭起來……我想對你說，我們是永遠的朋友！林小凡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苗青，無論你在哪里，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