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臉

葛 冰

最溫暖的陽光,是從背后開始擁抱的。

狐涂涂很關心一年級小男孩安陽的安危。

安陽上學、放學時,老有一個神秘的女人跟在后面。女人穿著黑衣服,棕色的大圍巾把臉包得嚴嚴的,還戴著一副墨鏡。狐涂涂懷疑黑衣女人別有用心。

一天,安陽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從暗處;中出兩個少年,要安陽交錢出來。安陽不肯,他們就開始打安陽的嘴巴。那個穿黑衣服的女人突然;中了上來:“不要打!”她攥住少年的手。少年奮力掙扎,女人的墨鏡被打掉了,露出一張被火燒傷后的臉,連五官都有些分不清。兩個少年嚇壞了,撒腿就溜走了。安陽撲在女人懷里:“媽媽…”母親抱著孩子:“要是媽媽能陪你看電影就好了……”

狐涂涂決心幫助她們,要給安陽媽媽一張漂亮的臉。作為一只幻狐,狐涂涂有辦法。只要尋找一個愿意“換臉”的女人,把面孔和安陽媽媽的臉互相調換就可以了。當然,前提是對方愿意,否則就會產生“排異”現象。可哪里去找呢?

有一天,狐涂涂在電視里看到了一位媽媽和她的盲孩子的故事。

細心的母親在衣服上設置了好多小機關。小男孩撫摸媽媽時,母親的衣服會發出不同的聲音,有烏叫聲,也有音樂聲……母親的衣服里還會散發出不同的香味:花的香味、草的香味……媽媽讓盲孩能處處感受到生活的快樂。

狐涂涂頗為感動。他腦子里也冒出了一個念頭,他可以送給小男孩一塊夢幻玉石,如果那個媽媽答應換臉的話。在夜晚的月光下,把玉石貼在額頭上,腦海里會出現一幅幅彩色的畫面。在～個夜晚,狐涂涂把夢幻玉石放到了孩子的枕邊。他又進入小男孩媽媽的夢中,說了此事。善良的媽媽答應了。

第二天早晨,她來到小男孩的房間里,小男孩手里拿著夢幻玉石,興奮地叫:“媽媽,我看見了,太陽是圓圓的、紅色的,月亮是彎彎的、金黃色的!”媽媽無聲地笑著,流出了眼淚。她走到鏡子前,看到自己變得很丑。同一天早晨,安陽媽媽發現自己的臉孔變美了。

從此安陽上學放學,媽媽都和他走在一起。安陽對碰到的每一個同學說:“這是我的媽媽。”看到安陽和媽媽臉上的笑容,狐涂涂很得意。

后來,狐涂涂又感到不對勁。安陽對媽媽很有禮貌,但一點兒也不親熱。一天下午,安陽和媽媽路過街心花園,看到那位盲孩和他的母親。安陽一動不動地看著,突然眼里涌出了淚水,他緊緊上前擁抱住丑陋的女人:“媽媽你怎么在這兒?”安陽媽媽孤零零地站在一邊。站在云層上的狐涂涂幾乎跌了下來:“啊,安陽真正愛的,還是原來的丑媽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