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慢班

周銳

大觀園學校冷子興校長的辦公室里張掛著一幅“學生優差態勢圖”。這圖顯示著本校優生和差生的各自比例和轉化趨勢。

看著不見任何變化的趨勢圖，冷校長找到賈老師認真研究一番，認為不能再讓差生拖累優生，決定分設快慢班。

第二天集會，賈老師宣布：“馬上要進行分班考試。想去快班的，就考得用功一些。”賈寶玉、林黛玉、薛寶釵是大觀園學校的第一梯隊，考進快班易如反掌。但像湘云這樣，雖然比惜春等略強一點兒，進快班也不是十拿九穩的。

惜春問湘云：“你進了快班，不會不理老朋友吧？”“不會！”湘云保證，“絕不會！”

“如果你只有一塊手帕而我們兩個都在哭？”“我會把你的眼淚擦干了再擦我的。”

分班考試成績揭曉了，立即開始分班。除了第一梯隊，賈蘭也進了快班。爆冷門的是惜春。而薛蟠和賈環進了慢班，湘云以一分之差也進了慢班。傷心的湘云每天提醒自己別忘了帶手帕，免得要哭的時候用了惜春的手帕。

沒過多久，慢班的學生開始減少了。

先是賈環的媽媽來找冷校長：“校長，快班的教學質量要超過慢班，設備條件也得跟上去呀。”校長說：“是呀是呀，可是經費有限呀。”賈環媽媽說：“搞好教育，我們家長也有責任，支持學校義不容辭。贊助費嘛——”她比劃了一個數字。

“謝謝！”冷校長感動極了，不過他又有些糊涂，“對不起，您的孩子到底在快班還是慢班？”

“在慢班呀。”“那您為什么贊助快班？……啊，我明白了，明白了！”冷校長連連責備自己反應遲鈍。

第二天賈環就由慢班調到快班。

第三天薛蟠去找校長……于是薛蟠也離開了慢班。

迎春調班靠的是有權的親戚，她舅舅是本州知府，派人送了張名片來就搞定了。湘云沒有當大官的親戚，只有個遠房表叔在縣衙門管環境衛生。

忽然有一天，給大觀園學校清運垃圾的驢車不來了。垃圾一天天高聳起來，散發出強烈的氣味。冷校長和賈老師好容易調查出變故的原因。隨著湘云調往快班，大觀園學校又變干凈了。

這天，作為大觀園學校的驕傲，才女林黛玉來找冷校長：“校長，我想從快班調到慢班。”

“為什么？”

“快班太吵了，薛蟠、賈環他們鬧得大家不能好好學習，還是慢班安安靜靜。”

黛玉調來慢班后，寶玉也隨后緊跟……

從慢到快的遷徙熱潮，掉了個頭，成了從快到慢……

“咱們是不是別折騰了？”賈老師請示冷校長。

大觀園學校終于回到不快不慢、不馬不驢的狀態。

湘云和惜春又可以共用一塊手帕了。

許海莉摘自《東方少年·閱讀寫作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