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音
昏迷71天,蘇醒后智商幾乎歸零,不會說話、不會走路,生活不會自理。這樣的一個人,在六年后,卻擺脫了輪椅,讀完了醫科30門課程。并且很快就要拿到學位證書。而奇跡的締造者就是26歲的揚州男孩兒———張喆。
七年前,英俊帥氣的南醫大大一學生張喆去給媽媽交電費,卻在銀行門口莫名摔昏。這一摔不僅腦干摔成爛豆腐,雙肺也出現嚴重的挫傷。在經歷了三次開顱手術后,醫生斷言,假如搶救過來,90%以上幾率也是個植物人。即便他醒了,也是個殘廢,啞巴。夫妻倆毫不猶豫地表示,即便兒子一輩子是植物人也要救。
繼開顱手術后,因雙肺挫傷,醫生又切開了他的氣管。他頑強地挺過自主呼吸、術后感染多個關口,卻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第35天,腦外科主任作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把張喆送進高壓氧艙。可問題是,如果送,張喆持續38度5高燒,進高壓氧艙的危險無法預料;若不送,孩子或許永遠睡下去。生死關頭,張爸爸選擇“搏一把”,支持醫生的決定。
高壓氧艙前后進了60多次,張喆雖然腰部以下有汗液分泌了,但是對聲音依然沒有反應。與此同時,家人、親戚、同學不間斷地,日日夜夜守在他的床前,不停地陪他說話,給他講故事,傾訴對他的期望和祝福。在堅持不懈的愛的呼喚下,第71天,張喆睜開了眼睛。而這只是萬里長征走完了第一步。為了兒子,張爸爸提前辦了退休,父子倆住進了省人民醫院康復科,專門訓練發聲。耐心地、一點點地、像教小孩兒一樣,不緊不慢,一遍遍教張喆口形,“爸爸”、“媽媽”,而憨憨的張喆也非常配合非常認真地一遍遍地跟著張開口。十多天后,張喆嘴里終于蹦出了“媽媽”兩個字。
練芭蕾更體現出張喆的堅韌與頑強。壓腿、劈叉、練柔韌性,這些對于健康人來說,也絕非易事的動作,對張喆提出更大的挑戰。每挪動一步,腿就鉆心地疼,身體的平衡性差,摔倒是常事。但再苦再累,他從來不吭一聲。在訓練時從沒退縮過。3個月康復訓練結束時,他已經能在攙扶下走十幾米了。
康復中,張爸爸可謂煞費苦心,他把二十多歲的兒子當成小毛娃,《詠鵝》《小老鼠上燈臺》等小學、中學課本都翻出來讀。盡管父親不厭其煩,可兒子念兩分鐘后,就又忘了。聽醫生說,訓練手部力量有助語言功能恢復,張爸爸買來玻璃球。讓兒子從一只碗抓到另一只碗,光滑的小球,在張喆笨拙的手里,極不安分。常常在“半路”溜出來摔碎。球買了一茬又一茬,訓練始終沒停下來。兩年的時間,在父母的悉心照顧和張喆的刻苦鍛煉下,匆匆而過。此時,張喆已扔掉輪椅,會說一串串的詞組了。
可是他卻陷入了自閉、焦慮的旋渦不能自拔,此時,公共管理學院的邀請電話又一次打來。為防止孩子沉淪,夫妻倆決定,張爸爸陪兒子一起住到學校。為幫助張喆,輔導員潘國華選了班里兩名成績最好的學生給他輔導。四年來,徐進每晚堅持給張喆輔導一小時。起初,張喆說一個動詞,徐進猜半天。經過四年的磨煉,張喆已經能完整地說一句話。不僅如此,張喆性格較生病前更開朗,唱歌比賽,他自告奮勇當指揮。
學業方面,張喆以超人的毅力完成30門課考試,即將拿到畢業證。如果通過四級考試,學位證就屬于他。
面對《揚子晚報》的采訪,張喆堅定地說:“畢業后自力更生,不成為社會的負擔。不然我對不起大家。”
從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到神采飛揚的大學生,從地獄到天堂的轉變。這中間要跨過多少障礙?逾越多少鴻溝?沒有人能說得清。如果說張喆鍥而不舍地堅持,不屈不撓地抗爭,給了自己一雙有力的腳,那么家人、親朋、醫生、老師和同學們那永不言棄的愛,無疑給他搭了一座從地獄到天堂的橋。
(圖/陳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