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的橡皮擦

*樊天宇

文學社簡介：是什么，能見證思想破土而出的生長？ 是什么，能把雜亂的意志磨礪出鋒芒？是文字！執筆，把思想凝聚成文字，把感情儲藏在墨香，把心駐在筆尖。愛文藝，更愛真相；愛辭藻，更愛不屈的靈魂——這就是《弘毅采風》。 “弘毅”二字取于《論語》中“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一句。“弘毅采風”意為“弘文學之精華，采萬物之德風”。作為甘肅省蘭州市第一中學唯一官方承認的校刊，其刊物主題為“青春”、“廣角”和“先鋒”，意為“青春紀事”、“廣角天下”和“先鋒視野”，內容多元、豐富，攏括世間百態、展現校園生活、描繪青春色彩。

過去了很久。

長久到我已經漸漸忘記了你的一顰一笑，忘記了你曾經說過的海誓山盟。其實我已經不在乎了。就像現在，你已然成了我不屑一顧的存在。我已經找不到要守候的理由了。因為背棄是你所作的選擇。

我依然記得，已經過了一年兩個月零二十天。

你對我而言早已一文不值。提起你，只是悔恨我的曾經。摒棄往事，我感謝那之后命運如此真真切切的遇見。

但已是別離。毫無意義的一次離場。

可惜不可惜。對我有著深痛鐫刻的那些人，好似是閃爍的沙礫。時光漏斗承載著的，唯有無法磨滅的你們。視如親人一般，我的記憶全部安放在你們之所。我曾經萎靡，曾經一蹶不振，曾經流離顛沛。可不論在何處何地何年何月，你們給我的，總是兀自氤氳著的感動。你們總是讓我相信，雨后的我不僅只有霓虹，同樣還會有只屬于我的小晴天。而我總是忘記說，我索瑟痛苦著的，一直是過去零星扭曲著的碎片，那些早該被唾棄的回憶。渣滓，只是我仍舊丟不掉。或許是我自己根本舍不得，抑或是習以為常了吧。不過還好還好，幸虧有你們讓我在破碎不堪的回憶里又傾注了太多的信念。那些扶持我向前的信念。

我一直都看得清，只是寧愿昧了眼。我一味偏執地去固守那些早就不堪現實沉重一擊的謊言。其實我知道那只是敷衍，而我卻一貫地自欺欺人。好比是掌心里開出的花，無形、無韻、無色、無馥，卻仍然天真地去靠近去觸動，忘記那花下緊連的血肉。當發現只是泡影的一刻，更甚是模糊了雙眼去感嘆那最大的鬼斧神工莫過于此。可笑。連我自己都如是想著。但無奈總是無力扭轉乾坤。不過還好還好，幸虧有你們讓我在痛苦難捱的那段日子里有了新的感動。那些融化我傷口的感動。

還好我有你們——我的朋友們。我亦把你們視作親人。

我要離開了。

不知道這句離開，會不會是最后的分別。當我們再次相遇時，會不會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會不會一切早就顛覆了過去。即便我想抓住、想視為珍寶，可時間卻綁架了它。我手中的籌碼，都無法與之交換。終有一天，我再見到你們時，會忘記你們的名姓，忘記你們的音容笑貌。這樣的我，是否很可惡。

我同樣也厭惡著。

我腦海中飛逝的，是你們的所有所有。像幻燈片一般。如果有一天，如果真的會有那么一天，我真的忘記了你們。對不起，那是我腦中的橡皮擦在作祟。漸漸淡去的你們，是時間的杰作。我們的一切，早就成了命運的涂鴉。但愿他能畫得如此完美無瑕。

淚水，早已漫了堤岸，淹了心口，泛濫成災，直至洪荒一片。

所以所以，拜托你們——當我真的變得淡漠，當我真的丟掉了你們時，不要拋下我。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在棱角斑駁的回憶中死去。

Don‘t leave me al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