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錯孝聯釀禍災

●余新龍

解放前，東荊河畔有一名叫尹華平的窮戶人家，祖傳幾代人不是打短工做月活，就是到江南討米要飯過日子，所以幾代人都無錢踏進學堂門，大家全是睜眼瞎。

一九四九年春，家鄉解放了，真是：

烏云散盡太陽出；

匪霸除光幸福來。

華平一家靠黨和政府分了田地和房子。因他們兄弟多，華平為沒有兒子的楊遠德做了名義上的上門女婿，實際是將岳父岳母接到自己家一起生活，一家人彼此和睦相親，日子過得很幸福。誰知一九五二年，岳父因胃病（可能轉化成了胃癌）不久就去世了。

這年臘月二十九日，華平上街買一副孝對子回來，他去時沒想什么細節，只見有一處圍了好多人看一位先生寫對聯，旁邊用竹篙扎架掛了不少對聯，紅藍黃色各種對聯都有，買對子的人很多，而且另有一人也買孝對子。那人挑選了一副對那先生說：“我要這一副孝對子。”那先生說：“這適合你家情況嗎？”那人回答說：“這一副寫得很好，正適合。”華平一想：他買孝對子，我也買孝對子，既然他說這副寫得好那一定是寫的好。于是華平也對那先生說：“這樣的對子我也要一副。”那先生以為華平家的情況和那人相同，加上買對子的人很多，先生既要寫又要幫忙賣，實在忙不過來，他沒多說什么就將這兩幅相同的黃紙對聯分別賣給了華平與那人。這華平平日摸魚捉鱉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捉得到手，哪管它是公和母。今天買對聯正好是：

摸魚捉鱉，從來不管公和母；

買對貼聯，今日豈分爹與娘。

華平一回家，他就麻利地將對聯貼上門框了。對聯是這樣的：

朝念慈親，天嗟赤子望穿云海；

暮思懿德，地恨白幡隔斷陰陽。

臘月三十這天，本村盧老伯拄著拐杖四處轉轉，當他來到華平門前一看，發現這對聯并不適合華平家張貼，他連忙告訴華平說買錯了。盧老伯說：“這里的‘慈親’是指母親，而‘嚴親’才是指父親；‘懿德’是歌頌母系的美好德性，要歌頌父系的美好德性用‘碩德’，而你家恰是父親去世了，你母親還在，且你屬半子之名分，這副對聯就相當別扭不和，所以說買錯了。”華平一聽，頓時驚惶失色，幾乎要哭出聲來，他說：“這怎么辦呢？再去買已來不及了。”盧老伯停了一會然后說：“這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救，只要你找點黃紙來我幫你改上聯的‘慈’為‘嚴’，改下聯的‘懿’為‘碩’，這樣可以湊合應付了，只是我病了很久，又好多年未拿筆了，恐改得很難看。”

“老伯，快別這樣說了，只要能幫我彌補這個差錯，我就萬分感激了。”華平說完就去尋找黃紙筆墨去了。

華平與盧老伯剛才的對話，恰被他岳母娘聽得一清二楚。岳母平時幫他們做家務事，農忙時還幫著干些農活，小外孫兒更是離她不得。華平夫妻內心深處只有感激實無半點不歡喜之處。可岳母娘一是上了年紀，手頭活逐漸粗糙些了，有時還做錯；二是不管大事小事她總愛嘮嘮叨叨，這樣和姑娘女婿常是叮叮嘴嘴叮叮，不過平日都互不在意，心里不存隔閡。可現在老伴一去世，她既感孤寂又少了依賴，于是心胸也隨之狹窄起來，遇事便產生猜忌，她覺得姑娘女婿巴不得她快點死去；同時她的唯心觀念非常嚴重。她認為要過年了買錯孝對子這是很不吉利的，她只有趕在年前死去，以免來年一年到頭不吉利。她勉強同桌草草吃了一點晚飯，入夜后，心一橫牙一咬，偷偷在自己房中懸梁自盡了。令人好不遺憾好不惋惜！世人有曰：

婿兒少識，好似盲人騎瞎馬；

岳母多疑，猶如惡鬼攝冤魂。

大年初一清早，姑娘女婿端茶給母親拜年問早安時竟嚇得喪魂失魄，原來母親和他們已陰陽兩隔了。華平夫妻捶胸頓足，呼號懊悔，但已不可挽回了。追根溯源，問題還是出在買錯對聯上，因華平夫妻聽到過母親臨死前說了這樣一句話：“買錯孝對子這是很不吉利的，嗨——”她還長嘆了一口氣。姑娘當時毫未重視這反常舉動，以致釀成大禍。有人評說她母親：

意念錯差，偏偏亂跑胡同巷；

心胸狹窄，恰恰誤鉆牛角尖。

這杯苦酒的釀成，從反面給人以很大的啟示和教育，這要人們都做到：

知書識字循情理；放眼開心避是非。

（43300湖北省仙桃市宏達路仙洪公路管理段宿舍二單元五樓）

聯謎競猜答案

《猜謎巧對喜成親》：

月朗星疏，此夜斷然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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