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話貴州土司及屯堡遺跡

●王積義

我根據貴州少數民族文史， 先后撰相關土司和屯堡聯二十多副。 涉及典實須交代背景，改寫成聯話。散文能補充聯文表達欠缺，又是注釋，比單獨聯好讀，夾插聯比全散文活潑。 現求教于方家！

貴州自古為少數民族聚居偏荒之區，朝廷鞭長莫及，因此有豪強大姓『蠻酋』割據，成呼風喚雨一方的小皇帝。敷衍著中央政府『歸順』又常出格，總皇帝圖安寧，睜只眼閉只眼。 基本起自唐代的這種『羈縻政策』，元初起『羈縻』略進一步的『土司制』，仍保持世襲和自治，對中央承擔的義務和被管理程度，比羈縻稍嚴，不改土皇帝統治農奴本質。

宋前羈縻策， 豪強割據偏荒， 附叛無常，襲皇賜虛銜，坐一方帝殿，功業存乎評大處；

元后土司官， 首領依從左近， 殘柔互變，重六親利害，輕百姓災殃，史跡實在看全盤。

貴州有四家最大土司：水西安氏、水東洪邊宋氏、播州楊氏和思州田氏。水西東大致以鴨池河劃界， 安氏管今大方和安順西北到興仁一帶，建土司最早，承襲近一千五百年，影響最大。 宋氏管今烏當、開陽、修文、貴定、龍里一帶，衙司和莊園在今貴陽烏當區新天寨， 有訛稱訛傳待考的所謂『宋氏別業』，如金殿、皇墳，『皇墳』所葬有說宋欽又或宋光， 兩人是否同一宋家都存爭議。

『皇墳』究竟瘞光欽？ 傳流待考；

『別業』或因容廨第，衙殿訛稱。

兩家關系倒也聯手多，失和少。靄翠和宋欽洪武四（一三七一）年同附明朝，被賜姓名授官職，但詔示：水西靄翠居各宣慰之上。 一三八一年幾乎同時去世， 又同因子幼，各由賢妻奢香和贖珠襲職，兩位夫人亦同為女杰，以膽識平息壞人挑起矛盾，化干戈為玉帛，加強了民族團結：

鴨水劃西東，互輕抵牾重相投，有明靄翠宋欽，率土竭誠同順附；

賢妻各襲助，皆忍私冤昭大義，臨險奢香劉氏，依情慧勇致和寧。

播州（今遵義一帶）楊氏是唐僖宗時為官入黔楊端的后裔， 經二十九代共七二五年。 宋代執掌播州土司四十年的十三世楊粲，文治武功為人稱贊，求死后永享榮華而建豪華『皇墓』，豈料被毀。

播州土帝盛而衰，居陽世榮功，占陰間殿闕；毀墓石雕揚且璨，現宋時制式，呈藝苑精瑰。

十五世楊文為抵抗蒙古軍， 修建了被認為是中國中世紀保存完整的著名軍事城堡『海龍屯』。 二十九世楊應龍自稱『千歲』，想依仗這城堡樹『半朝天子』旗反明，被李化龍領軍剿滅平播，夷屯毀墓，結束了土司世襲。 海龍屯古堡遺跡和楊粲墓很有旅游價值，龍巖山優美風光，古墓精細石雕珍貴。 楊氏歷史待品評吧！

半朝踞險，皇帝夷屯，拼鐵馬金戈，結構坍頹基尚固；

史事留題，游人獲寶，掃封塵覆土，景觀開放堡尤珍。

思州是今務川為中心的附近地帶，范圍常變。和其他大姓土司情況相仿的田氏，起于唐朝武官，以任義軍兵馬使，征剿別的部族有『功』被授封襲職。經四百余年傳到第十四世田祐恭，榮銜屢疊； 其后田家似

不及此前輝煌。 孤陋寡聞，難確切對號相關遺跡。 姑且以鳳岡瑪瑙山古營盤遺址，現當年概況：

一處藏弱庶防災，助饑民起義，驟淪霸主施威； 爭戰慘情，哀百姓皆流血淚；群營以長墻擁堡，由穴洞聯城，還有機關隱陣； 旅游絕勝，迓諸君盡探玄奇。

關于傳說紛紜的這古營盤， 較可信者： 八百余年前時當南宋，戰亂頻連，民不聊生，迫使災民們找到這處溶洞相通的隱避山頭藏身。 十二世紀初，任姓農民領袖領導起義， 這里成為義軍議事和指揮之所，有初始構筑。 后漸為錢、李、楊、安等家族分占，形成以金磐山為中心，漸有萬米長墻聯接著周圍山頭，地面下由復雜溶洞相通的群堡群營。 咸豐年間，外來戶武生錢青云踞險抵抗白號軍起義和太平天國有『功』，朝廷敕封瑪瑙山地區而成霸，續擴成現在的規模。 此營盤很具研究古代軍事和旅游價值。 六枝梭嘎有個稱『生態博物館』的族群，則是清初逃避鎮壓躲進深山自衛形成類似屯營的苗寨。

寨隱深山守固營，與世難爭，源于戰禍；

發盤巨髻循古制，弘文更護，境在生博。

貴州土司除上述四家大族，大大小小還多。 如貴陽市區附近中曹司謝氏，自公元二十五年謝暹以牂牁郡功曹聯本郡龍傅尹董大姓保境為漢反公孫述，維護民族團結和國家統一，獲封承襲。 繼有西晉謝恕、隋末謝龍羽、唐代謝元深、元齊、強、法成，明初謝石寶直至清代謝天恩都延襲中曹長官司。

煊赫牂牁謝氏， 自暹聯傅龍尹董忠廷，歷漢晉隋唐，保境安民維統一；羈縻矩貴官衙， 元后衍石寶天恩襲土，司中曹百納，苗家布越共和諧。延續了兩千年的顯赫，清初謝天恩雖繼任長官司長官， 但改土歸流的總趨勢，豈容省城附近有小衙門！ 長官司被遷今花溪黔陶鄉半坡寨， 土司官到謝玉珽為止。土司制雖消亡， 謝氏子孫仍多苗鄉土帝，直到解放前鄉長還收『皇糧』，這段歷史當謹慎觀察評論。 金竹安撫司金家情況，相似略異，容后述。

盡涉土司太單調，且說軍事性質的營盤屯堡。 有名的云山屯堡，是六百多年前明洪武年間，派兵調北征南，設堡屯軍遺跡。 從江南到貴州屯戍的漢族軍人后裔，成了安順平壩一帶的『屯堡人』，他們至今保持世代相傳的古俗遺風。 『地戲』是源于軍儺帶宗教色彩稱為戲劇活化石的表演藝術。

粗石壘堡，細木雕堂，武勇亦文嫻，知是戍邊后裔；

明飾承先，軍儺繼古，俗敦猶禮樸，了然屯墾遺風。

黔境當調北征南要道， 其設堡屯兵，可訪青巖知永樂；

土司管紅邊大定諸區， 以宣民慰治，宋欽揚舉靄而安。

貴州到處可見屯堡這一軍事和政治象征。 說屯堡難免又涉土司，補充： 宋欽原名宋陽舉，靄翠由皇帝賜姓安。

貴陽南郊著名文化古鎮青巖，也源起屯堡。 土司班麟貴因協助官軍『平亂有功』而膺重任，他在堡的基礎上擴修城。 班騰出衙府供白圭巡撫作鎮壓高坡義軍指揮所，附近『永鎮邊夷』摩崖刻石可證。

洪武開調北征南，屯兵設堡，官家虎帳借土司衙； 殘展暴行，屠戮邊夷惟顯武；

斯文起筑垣化境，毓秀培賢，雅韻宏聲融山寨質； 喜沾人氣，頌揚古鎮在興文。

附帶記高坡之戰史事遺跡：跳硐緬英靈，甘芭祖揭竿救苦，功蓋云崖，義軍盈萬慘罹難；

登坡思史事，白蜮龜噬血跑紅，朽如糞土，新世百族欣共和。

起義領袖甘芭祖，被官府蔑稱干巴豬，老百姓則視白巡為白龜、鬼蜮。

除青巖堡，貴陽郊區的朱昌、永樂，名稱后都帶堡字。 朱昌堡命名或有炫耀姓朱的明朝之意，附近的百花湖是著名景區。觀遺跡賞美景能成聯， 探索城堡制式特色和命名，也能成聯。

萬株翠樹藏蒼堡；

百島瓊花飾碧湖。

尋訪營盤古堡，嘆擾民征戰，盡硝煙彌漫山鄉，引幽思萬緒；

暢游島嶼清湖，欣行樂苑園，猶翠璧撒拋晶鏡，超綻放百花。

從永樂之名及該堡仿皇宮設內外兩層，道路布形奇秘呈八卦考論，不致由建文帝或南明永歷帝所為， 可能永樂皇帝繼洪武開始的設堡屯兵才加炫耀。

碧水盈湖，欣羨百花妝勝景；

朱明耀堡，或祈國姓助城昌。

建文避禍， 永歷逃亡， 豈有心思端帝駕；

洪武征屯， 功成燕樂， 多能力作構兵城。

雙城仿帝居，徑半千尋，內雅外雄形巧構；

八卦藏奇慧，籌謀萬策，難攻易守道迷陳。

往貴陽北郊環境清幽， 文物遺跡珍貴的香紙溝，賞自然勝景，參觀難得一見的造紙古藝，考察制式非常的南靖宮寺。

境靈生態凈，箐密綠蔭濃，雖賽桃源非世外；紙藝蔡侯遺，香溝林景顯，幸游勝地在黔中。

澄涓匯鏡晶泉溢，瀉瀑沉潭隱暗河，展現立交活水；

明代屯軍軼事傳，蔡侯古藝揚余韻，經臨亙貫流年。

南靖宮寺又稱南（箐、靜）寺，建于明軍入黔之初。是外觀不象而實具屯堡性質，兼融軍營、衙府、祀祠、學校、園林的建筑群，構筑令人驚嘆。

明緬靖南逝者，幽箐建宮兼祀寺，此非城似廟如園，舊時乃堡；

今訪鄰近屯營，細心研史破迷離，知練武習文長藝，正事超衙。

重出江湖的夜郎侯裔明代一世祖密定，于洪武間一三七一年歸附，一三七七年升金竹安撫使的金氏司衙遺跡。一度輝煌，但從密定子得珠襲位，被不斷遷徙，今花溪區馬鈴燕樓一帶遺有司衙、 護衛安撫司和省城的碉堡哨卡（王墉）和金竹府家族藏寶的洞堡，廣順壩寨成最后治所。明萬歷間（一六一二）金大章自乞改土歸流，金竹司改廣順州，授土知州，可襲但不許管事。

夜郎侯裔返江湖，憶金竹旺府，衙寨豎桿揚虎纛；

密定撫司襲世代，延廣順新州，大章獻土獲虛流。

驛道津橋通古老；

王墉硐堡記滄桑。

傳說金竹土司是夜郎王（侯）即竹王的后裔。 金氏家譜，也有竹王興于遯水； 一女子從三節大竹得一男兒，養大壯有才武，成為首領，以金竹為姓之類記載。

越濮一英郎， 險歷狂洪， 漂竹筒竟然奇；

箐巖多洞水，流逢浣女，救圣嬰成就大王。

黔省最高處赫章一帶， 考古曾發掘出稱『貴州殷墟』的可樂遺址，彝族與夜郎間關系之謎，有待探研。

登頂烏蒙，彝史淵源尋可樂；

探深古籍，夜郎秘密考竹王。

古夜郎在貴州不容置疑， 但究竟在省內哪個地區？ 尤其類似現在『政治文化中心』這類概念的區域何在？ 不能以主觀愿望推定。 必須仔細探索，科學論證才行。

（550009貴州市小河區貴陽機器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