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陳雅奇
陳雅奇

70后,定居廣州。作品散見《中國詩歌》等刊,并獲《西北軍事文學》2011年度優秀詩人獎。
/ 紅豆曲 /
那年的雨季近乎偏執,執著于冷漠
只是端坐于簾下,凝望天邊滑落的流云
看我弄簫、吹玉笛、在古藤上
敲擊一兩滴殘雨,忽悠秋風瑟瑟的小令誰?始終青衫濕袖
拋灑紅豆,一語不發......
盈盈一水間,相思隱蔽
形而下;而上空明月一輪,隱蔽相思
我立在梧桐樹下,點亮黃昏,隔著細雨,唱《紅豆曲》
等著他來
懷天下之奇的人無消息
我處江湖之遠,只煮茶,不撫琴,蘭花指掩不住灰蒙蒙的惰性
七八顆流星,漸次退隱到晚風的后記里
半壁瑟瑟半壁紅,半窗殘陽斜視人間風云
——小錦鯉在井下面壁、在井下作業,苦練飛躍......
窗外晃過月影,誰的前路知已?
請云雀,將我水面之上的憂傷
馱到空中,兌換成白云一樣的燦爛
丑小鴨,要交出骨骼的缺陷與被嘲笑的笨拙
交出暴風雨蕩滌過的塵囂
朝著陽光,舉起對生活的熱愛
——學習:一朵經過光合作用的蓮
用被洗得晶瑩剔透的眼睛,白天鵝的靜靜地看著你
一片云,打馬而來
我的整個天空,開始風生水起
在它溫暖的羽翼下,我對我自己一聲令下:開成一朵古色古香
帶朝露的青花
依山,山因我而耳聰。并且從容地寫實、描紅
與天下陽光用方言對話
目光漲深藍,漲潮汐
跳高跳遠的浪朵,跨
暗瞧之欄,打疼胸環靶的記憶心事成帆:揮之即去的歷史,與左手言歡,右手在藍圖上扣響未雨綢繆的
《奧德賽》
看這般光景,都付與斷垣殘壁,有誰見劍氣已穿透云霾,吐納波濤洶涌于相對靜止
開合著行云流水
游人如織,目力所及的荒原
被強行拆遷的樓閣
誰記得寒舍一爐火,曾溫暖了凍僵的冰凌花
誰記得梅花氤氳了青衫瘦馬
誰記得雪泥布足還可以隱居杏花村
斯是懷古,不過是滄海一聲笑
面壁蒼生,在得大于失中游山玩水草擬綠得發沉的辭章
為了讓阿花賞識我,為了能走進阿花的內心,我對阿花隱瞞了金融危機的這個重要信息,期望有那么一天,阿花會驚喜地發現,我是多么地富有卓越遠見,在大風大浪前處驚不變,沉著應對。期望有那么一天,阿花會主動地把頭靠在我的肩上,說阿坤,明天我要嫁給你啦!
停車,只許門前喧嘩
身后人家,小女子正與牧童博弈、評彈、樂知天命
吃杏花茶
以為一離開,再也看不到被黑色養亮的北斗星:黃昏之約都還在,子夜南窗下被風掀開一角的簾,也還在
以為再次遇見,可以假裝不曾相識
如同阡陌上兩片錯生枝丫的葉
一片面朝東方,與陽光對話;一片在陰影里
沉重獨白而我一直都自以為是......離開的秋天亂紅會零亂成泥,你的世界會遺世獨立
當你托輕寒向整個天空宣告:花兒出走,純屬不慎遺失的
一次意外游歷,暮春的眼淚
如雨,紛飛
水一樣冷硬的大地!誰家的雨點,不問青紅皂白,和蠻橫的夜色合謀,在野營的山村,在山洼低處,將傘沿重重地敲打
漫無邊際的畫外音,是千萬只小獸
對著前生又對著后世嗚咽
鐵打的諾言,這會兒在冷酷的水中央打顫,它就要
自己輕率自己,輕漂到拐角,拐到另一個無法捕撈的地方
終于,終于日上三竿:一竿一竿噓寒問暖
——當我峰回路轉轉回定點的都市
這噓寒問暖的日頭,像極了他忽然洗凈了夜霧的眼
哦,水一樣柔和的大地!
用小橋流水的淡泊致遠與你相遇
用空山新雨的輕靈自如與你相知
用女媧補天的無畏
在心的刀尖上舞蹈
鮮艷的一滴血,在心靈廢墟上踩出風采用最柔情的中國紅
喊——《霸王別姬》。然后與孔雀一起往最尖利處飛
江南的琴棋書畫被洗劫一空
空空的亭臺樓閣在陰雨中被蛀蟲占據剩下一點斑駁陸離的舊景
被風起云涌的唯心主義抵死癡纏——
誰,在天地間嘗試制作一方戰無不摧的鍵盤
誰又在“糞土當年萬戶侯”
用一枚銅錢的厚度,削平晨曦中的斷垣殘壁、薄暮里的飛沙走石
自上而下的內憂外患
用與世無爭格式化自己
英雄所見略同。在黑暗中將謀略
前功盡棄,聽任烏鴉章魚草船借箭
在104個鍵上提著十八般武藝
無厘頭圍殲,對象空格多年,虛擬到無
都在想象中逐鹿中原:僅有的城池,無魚
魚在兩極,作極限滑冰運動,與浮萍斷層……
捕獵高手紛紛歸隱,退后到天蒼蒼
唱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化兩極為無極:在遙遠的地方,找尋人間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