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打在城墻上（外一首）

■楊 康

午后的陽光打在城墻上

那么華麗，那么柔軟。斑駁的墻壁

暗紅脫落，袒露出如此揪心的好時光

那個午后，我看見灰身的鴿子

比鴿子更加安靜的，是你的目光

鴿子剛飛過青磚綠瓦，就起風了

風向越來越藍的天空跑去

你呵呵的笑向滿世界跑去

我也發(fā)現了城墻一角，枝頭泛綠

你突然大喝一聲

“推出午門，斬了！”

我目瞪口呆，傻傻地望著你詭秘的笑

你說，在古代，就在午門斬首

說完你就向春天里跑去，我看著你

我看見陽光打在城墻上

打在午門外那個平常的午后

從沙河坎到胡家窯

從沙河坎到胡家窯，只有

十多個小時的車程。天黑出發(fā)

第二天早上就到了。車是專車

是從沙河坎到胡家窯的豪華臥鋪

每年都會有人離開故鄉(xiāng)去煤礦

正月里的車，被炒花生、煮雞蛋

被熏制的臘肉和衣物塞得滿滿的

臘月的車里，稍微空了些

除了從煤礦帶回來的礦燈和電飯煲

唯一多出來的就是幾個小匣子

有些人再也回不去了，就把自己

裝在匣子里，讓老鄉(xiāng)捎回去

從沙河坎到胡家窯，真的不遠

可是每年總會有人慢了幾拍

總會有人趕不上最后一班回家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