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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也有傷心事

2011-08-15 00:49:13湖北夏艷平
遼河 2011年7期

湖北/夏艷平

大伯也有傷心事

湖北/夏艷平

一年一度的“雙搶”大忙季節又到了,單位領導考慮到我是個“半邊戶”,特批了幾天假,讓我回去幫老婆干干田里的活兒。

家是每個人心中永遠的眷念,何況我的“那一半”還在家里呢,我們差不多有一個月沒見面了,聽領導說讓我回家,心里就有些激動和興奮,一激動和興奮,做事就顯得慌亂,在收拾東西的時候,竟將桌子上的茶杯打翻了,桌面上頓時洪水泛濫。

見我急慌慌地樣子,領導笑了。領導的笑有些意味深長。領導平時一向很嚴肅,我還以為他不會笑呢,沒想到他笑起來也這么好看。領導一笑,我的臉就紅了。領導說:“你慌個啥?有些事情總要等到天黑吧。”

我知道領導說的“等到天黑”是啥意思,所以臉更紅了。領導說:“看來你的臉皮還蠻薄的嘛,有啥不好意思的?記住,你這次回去有雙重任務,既要幫老婆種好大田,也不能荒了‘小田’,不然,我就要扣發你的工資。”

領導這么有興致,我還有什么說的,舍命也得陪呀。“啪”的一聲,我來了個立正,接著抬起右手,給領導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我說,“請領導放心,保證圓滿完成任務!”

我是一個有點急智的人,關鍵時刻總能弄出個神來之筆。就說此刻吧,盡管領導的話讓我臉上發燙,心里發虛,但接下來的表現應該還不錯。這個,從領導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來。領導被我逗得笑成了一張弓,一只手按著肚子,一只手不停地朝我揮動著,嘴巴張了半天卻沒說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說:“看你那小樣兒,心早回去了,快走吧,快走吧。”

得令后,我真的像個軍人一樣,雷厲風行地趕到車站,一腳跳上了回家的班車。

到家時已是晌午。晌午是一天最熱的時候,盛夏的太陽像火一樣,把大地烤得發燙。可垸里人吃了午飯,就紛紛下田干活兒去了。天上那個碩大的火球,帶給他們的好像不是酷熱,而是能量和熱情。老婆因急著要下田干活,將剩飯剩菜端到桌子上讓我吃。我這人對吃喝不挑剔,何況這次回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吃。

我細嚼慢咽地吃完一碗干飯,又不慌不忙地端起一杯涼茶,邊喝茶邊點燃一支香煙,抽一口煙,吐出一串好看的煙圈,待到煙圈散盡了才抽下一口。一支香煙抽完了,我仍在家里轉來轉去的不想出門。老婆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她說:“你還磨蹭個啥?跟我下田干活去。”我說:“我們還是睡一下再下田吧,你看那太陽,像火。”

說這話時,我的一雙眼睛一直死死地盯在老婆胸前那對大奶子上,那對大奶子像兩個跳蕩的野兔,撩撥得我心神蕩漾,熱血沸騰。我想按領導說的,在種大田之前,先把她那塊“小田”給耕了。

老婆看出了我的企圖,說:“你這人咋這樣?這大熱天的你睡得著嗎?”我說,“你沒睡咋知道睡不著?”老婆不高興了,說,“要睡你睡,我沒工夫陪你。”說罷,拿起扁擔和草腰氣沖沖地出了門。

老婆走了,我的想法自然就落了空。看來真的像領導說的,有些事情必須等到天黑才行,急是沒有用的。我拿起水瓢,從水缸里舀起滿滿一瓢涼水,“咕咚咕咚”全灌進了肚子。一瓢涼水下肚后,我感到心頭的那股邪火慢慢往腳肚子滑去了。

我丟下水瓢,尾隨在老婆身后出了門。

路過稻場時,碰到了大伯。大伯挑著兩大捆稻子顫悠悠地向稻場走來。

大伯快七十歲的人了,腰又不好,挑著兩捆稻子顯得很吃力,上身的一件白襯衣早被汗水濕透了,像一張要揭又未完全揭起的皮樣貼在了身上。我見了,心里很不好受。等大伯卸了稻子,我忙迎上去和他打招呼,并遞給他一支煙:“怎么還要你挑稻子,我大哥呢?”

大伯扯過系在扁擔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比紅蝦子還紅的瘦臉,笑笑說:“這不關你大哥的事,是我愿挑的。”

“你愿挑的?你腰痛的老毛病犯了咋辦?”

大伯說:“不礙事的,不礙事的。有空再聊。”大伯說著,拿起扁擔又匆匆下田了,口中吐出的煙霧,像一條小辮拖在他的腦后。

大伯還沒走遠,老婆就嚷開了。老婆說我冇找到菩薩亂磕頭,錯怪了人,這事不怨大哥,只怨老的賤。老婆的話,我聽了很不高興,當然,這不高興里頭,夾雜著她剛才沒有順著我的意愿的氣。我板著臉說:“你這人是怎么說話的?”

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燈,緊跟著又找了一句:“就是老的賤嘛。”

沒待我把火發出來,老婆反過來問我:“你兇個么事?你知道他幫哪家挑稻子?”我說:“還有哪家,不就是大哥家嗎?”老婆哼了一聲:“我說你不知道吧,他是幫菊花家挑。”

看老婆說話那神態,我警覺地問:“他為啥要幫菊花家挑?”老婆氣鼓鼓地說:“要不怎么說他賤呢,在自己家里做事,不是喊這痛就是喊那痛,幫菊花家做事,哪兒也不痛了。大嫂說了,他要是再有個三病兩痛的,她可不管了。”

老婆是個藏不住事的人,從她的絮叨中,我很快就知道了大伯幫菊花家挑稻子的原因——大伯跟寡婦菊花好上了,而且好得一塌糊涂。近個把月來,他一天到晚圍著菊花轉,送她上醫院看病,幫她請醫煎藥。為了菊花,他還和二狗子較上了勁。

我一驚,二狗子孤家寡人一個,整天跟社會上的二流子混在一起,垸里誰也不敢招惹他,大伯為何要跟他較勁?老婆說:“為什么?吃醋唄。”

老婆還告訴我,為獨占花魁,“雙搶”開始后,大伯便拋家不顧了,起早貪黑地忙著幫菊花家割稻子,挑稻子,大嫂叫他幫著放放牛他跟沒聽見一樣。老婆撇著嘴說:“黃土都埋到脖子上了,還這個饞貓樣,把人家的牙都快笑掉了。”

盡管老婆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但我還是不相信,說任何人做這種事我都相信,說大伯做這種事,打死我也不相信。

大伯是個老黨員,當了近三十年的小隊隊長,一向威嚴正派,雖然大媽去世得早,可我從沒見他跟人開過男女方面的玩笑,更不說有什么花花腸子,何況現在人老了。再說,他比菊花長一輩,一向辦事講規矩的大伯,不會連這個也擰不清吧?如果這些還不足以說明問題,我還可以拿出一個有力的證據來。

那年搞計劃生育,生了兩個女兒的菊花,按政策必須結扎,公社、大隊的干部天天上門做工作,可菊花想養個兒子,說什么也不結扎。面對這個“刺兒頭”,大隊和公社領導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大伯,沒想到大伯一個小小的生產隊長,幾天工夫就將難點攻破了。

大伯采取的辦法很簡單,就是停記她們夫妻倆的工分,停發她家的口糧。那時候,大家都靠工分吃飯,沒有工分和口糧,她們一家還怎么活?菊花只好乖乖地上醫院結扎了。

菊花說,是大伯讓她斷子絕孫的,自此后,她就把大伯當作了她今生今世最大的仇人。菊花怎么會愛上他的仇人呢!

捆完了稻子,我就開始向稻場上挑稻子,挑了幾擔,有些累了,我便到稻場邊的一棵大樹下歇息。氣溫實在是太高了,坐在樹蔭下,身上的汗水還是不停地往下淌,我摘下草帽當扇子,使著勁扇,扇出的風熱熱的,但比挑著一擔稻子行走在烈日下要舒坦得多。

因為這舒坦,我坐下來就不想走了。我一邊用草帽扇著風,一邊嘬著嘴巴吹口哨。我的口哨吹得很動聽,聽了我動聽的口哨聲,一陣陣涼風好奇的如孩子般向我圍過來。我微閉著雙眼,任憑一雙雙小手在我的臉上輕輕地撫著。

真是愜意呀!

歇了一陣,也該下田干活了,要不老婆有意見。我不情不愿地睜開雙眼,卻見菊花站在我的面前。

菊花手里提著一個小竹籃,浮腫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白。她對著我努力地笑了笑,說:“大兄弟,你回來幫忙搞‘雙搶’呀?”

菊花說話很有分寸,我對她的印象還不錯,但聽說了她和大伯的事后,心里就有點別扭,我“嗯”了一聲算是回答。菊花卻一點也不別扭,將竹籃放在我面前,繼續和我搭訕起來。她說她是給大伯送吃的來的。我一瞄,籃子中那只大海碗里,全是大伯最愛吃的荷包蛋。我不知說什么好,拿起扁擔逃也似的下了田。等我挑著一擔稻子回來時,大伯已坐在樹蔭下吃起來了。

大伯吃得津津有味,菊花站在一旁用帽子幫他扇風。那個親熱勁,我想就是新婚的小倆口見了,也會心生妒意。我不想看到這個尷尬的場面,故意將帽子拉得低低的,繞道走了過去。

我一下到田里,老婆就問:“這下你看清楚了吧?”我假裝糊涂地說:“看清楚什么了?”老婆努努嘴:“他們那個親熱勁啊。”我警告老婆說:“你莫要亂嚼舌頭好不好!”我這樣警告老婆,自己心里卻浮起了一大團疑云。

收工后,我悶悶地回到家里,從井里打起一桶水,痛痛快快地沖了一個涼水澡。我想沖完澡好好休息一下,可剛坐下,大哥就來了。大哥把我領到后山沒人的地方,大哥說:“他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哩,他要是不改,我就不認他這個老子了。”

我勸大哥冷靜點,我說大伯不是那種人,是不是有別的什么原因。大哥說:“鬼的原因,我看他是賤不過,不要臉了!”

我想起下午樹蔭下的情景,說話也沒有了底氣。

但我還是決定去跟大伯談一談。

以往我每次回家,前腳一進門,大伯后腳就跟進來了,特別是晚飯后,大伯總要來陪我聊天,他一邊抽著我孝敬他的好煙,一邊興致勃勃地和我談論著國際國內的大事,大伯對國際國內的大事總是興趣十足,談起來沒完沒了,而且知道的比我還多。可這次我回來幾天了,還沒見他上門。是不是因為菊花的事不好意思,有意回避我?

他不來見我,我只有去找他了,反正晚上屋里溫度高,睡不著。老婆那塊“小田”一時半會兒也荒不了。

大伯住在東頭的老屋里。

大哥結婚后,就和大伯分了家,大哥一家住西頭的新屋,大伯一人住東頭的老屋。我走到大伯住的老屋前,屋里漆黑一片,我以為他睡了,就伸手去敲門。敲了幾下沒見動靜,原來“鐵將軍”把著門哩。

這么晚了,他去了哪里?莫不是去了菊花家?一想到這個問題,我的心里就顫顫的,下身也莫名地躁動起來。為讓自己冷靜下來,我踏著渾渾的月色,向稻場走去。

小時候,每到夏天的晚上,垸里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都要到稻場上乘涼。稻場是當時鄉村夏夜最熱鬧的場所。現在,家家有了電風扇,有的還裝了空調,很少有人外出乘涼了,稻場也變得清寂起來。

此時的我,正需要一個安靜的去處。

走到稻場邊,聽到有人在說話。

是大伯和菊花。

這夜深人靜的,他們竟還在一起!

“你回去吧,這里有我,不用擔心的。”這是大伯的聲音。

“我點幾支蚊香,外面蚊子多,我怕你睡不著。”這是菊花的聲音。

“我老皮老骨的,蚊子想啃也啃不動了。”大伯爽朗笑聲傳了過來。

“大叔,你這樣幫我,我怎樣才能報答你?”菊花的聲音,像夏夜朦朧的月色,給人一股清涼的感覺。

大伯說:“你看你,又來了,鄉里鄉親的,說這話就見外了。要說報答,你不是報答過了嗎?”

大伯的話讓我浮想聯翩,難道剛才他們……

我仿佛聞到了一股甜腥的味道,下身那玩意兒也起哄似的挺了起來。

我不好意思再往下聽了,其實我已經站立不住了。我像打擺子一樣,身體不停地顫抖著。我急忙轉身跑回了家,上床就撲到了老婆身上。我像一支輸了球的足球隊,只想著射門!射門!!射門!!!

經過一番激烈的搏殺,我慢慢地軟了下來,滿身淌著汗水,虛脫了一般。老婆一下子將我推開,坐起身子看著我:“你想拼命啊?”我愣怔著坐起來,答非所問地說:“我明天就要回單位去了。”

老婆吃驚地問:“田里的活兒哪完了?”

我說:“還是留著你慢慢做吧,我要回單位去。”

老婆不解地望著我:“你不是說領導批了假嗎?”我說:“單位里有事,還是早點回去好。”我不好告訴老婆我要走的原因。我覺得,大伯的問題真的很嚴重,我留在家里只能徒增煩惱,不如一走了之。

沒待我的計劃得以實施,大伯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大伯和二狗子在稻場上干了一仗。大伯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哪里是二狗子的對手?等垸里人聽到打斗聲趕到稻場時,他已被二狗子打得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事情發生后,大哥大嫂不僅不找二狗子理論,還說二狗子打得好,打死了才痛快,更不用說送大伯上醫院了。垸里人也沒同情大伯的,一些人議論說,二狗子年輕,又沒老婆,想聞點腥味還情有可原,而大伯這大把年紀了,還這樣爭風吃醋的,確實有點不像話。

我因為跟老婆那時太拼命,一下子睡死了,等我醒來趕到稻場時,二狗子已跑得不知去向,那些看熱鬧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而我的大伯仍痛苦地躺在地上,沒有一個人想著要去扶他起來。看到大伯那個凄慘樣,我心里禁不住埋怨說:“大伯啊大伯,你這是何苦啊?”

但埋怨歸埋怨,我不能像別人那樣袖手旁觀,我連忙招呼人把他送到鄉衛生院。可我喊了幾次,竟沒有人上前,最后,見我不停地央求,幾個人才上來,他們說,這是礙于我的面子,不然,打死他們也不會送大伯這種人的。

第二天中午,菊花提著一只黑色的土罐來到了鄉衛生院,土罐里裝的是一只煨爛了的老母雞。揭開土罐,一股濃濃的香味就沖了出來。菊花倒出一碗雞湯遞給大伯,要大伯趁熱吃了。大伯扭捏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雞湯。

在大伯喝雞湯的時候,菊花坐在一旁,一個勁地抹眼淚。大伯趕忙放下湯碗,問菊花:“咋了?二狗子又欺負你了?”菊花說:“我是擔心你的傷。”大伯說:“不礙事,過兩天就好了。”大伯挺了挺胸,裝出一副輕松的樣子。

菊花要留下來照料大伯,我沒讓,心想,你還嫌麻煩惹得不大啊,嘴上卻說:“反正我沒什么事,有我照料就行。”幾下就將她打發走了。

菊花走時從兜里掏出一疊錢來交給我,說,“這是給大叔治病的。”

看到菊花掏錢,大伯忙伸手制止。他說:“咋能要你的錢呢?你哪來的錢?快拿走,不然我就不診了。”大伯說著就要去拔手背上的針頭。

我慌了,菊花更慌,她哀求說:“大叔,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啊……”我把那疊錢塞給菊花,連推帶拽地將她送出了門。菊花流著淚對我說,她上午將新打下谷子全賣了,大伯不收她的錢,她心里不安。菊花邊說邊哭,最后,還是傷心地走了。

菊花走后,大伯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他說:“菊花急著賣谷,肯定沒賣到好價錢,這樣要損失好幾十塊呢。”我勸他說:“你還是安心養傷吧,別的就不要擔心了。”

輸了幾瓶液,大伯的傷痛有所緩解,到了下午就能下地走路了。下地后,他就嚷著要回去找二狗子算賬。我勸他安心把傷治好,他說:“你不知道,那個狗雜種光做壞事,我在這里,不放心菊花。”

看到大伯那個焦急的樣子,我有點哭笑不得。心想,這愛情的力量真是大呀,竟能使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如此瘋狂。

大伯不知我心里在想什么,只管自己說著。他告訴我,前天晚上,菊花家打下的稻子被人偷了,他想,周圍大堆小堆的稻谷都沒人偷,惟獨菊花家的谷子被人偷了,肯定是二狗子干的。昨天晚上,他扛著一乘竹床上了稻場,就睡在了菊花家的谷堆旁。到了下半夜,朦朧中聽到有響聲,他一骨碌爬起來,看到一個人正從菊花家谷堆上往蛇皮袋子里扒谷。他走攏一看,果然是二狗子。大伯的肺差點氣炸了,擰起袋子一抖,袋子就空了。大伯將空袋子扔出去老遠,說:“我就料定是你!”

二狗子先是一驚,站起身看見是大伯,就鎮定下來,反問大伯:“不是我還有誰?”大伯說:“今天你莫想偷走一粒谷子!”

二狗子聽后,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繞著大伯轉圈。在二狗子轉圈的時候,大伯也像一個陀螺一樣,隨著他的轉動而轉動著。大伯怕他使陰招。

兩個人一個是圓心,一個是圓周,他們站成了一條半徑,在稻場上畫著圓。畫了幾個圓后,二狗子才站定下來,站定的二狗子把大伯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怪聲怪氣地說:“請問,這谷子是你家的嗎?”

大伯說:“不是。”

二狗子說:“既然不是你家的,哪與你何干?”

大伯說:“不是我家的,我也不能讓你偷!”

二狗子笑了:“你是誰呀?我怎么聽著像是菊花家的男人?”

大伯火了,罵道:“放你娘的臭狗屁!”

二狗子卻不急不惱,陰著聲說:“怎么?你不是菊花家的男人?哦,你看我這記性。我想起來了,菊花家的男人早死了。她男人死了,我就要偷了。”

大伯說:“你敢!”

二狗子說:“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看好了。”說罷,撿回袋子,走到谷堆旁,蹲下身子往袋子里扒谷。大伯當然不會答應,趕攏去要奪袋子。兩人你爭我奪的,很快就扭打起來了。

我有些不明白,二狗子為什么要欺負菊花這樣的婦道人家。大伯說:“那個狗雜種一肚子壞水,總想著打菊花的主意,菊花不從,他就下狠手打她,前些時,他把菊花的下身踢得大流血。弄得菊花不能下地干活兒,要不,哪用得著我去幫她搞‘雙搶’?”

大伯說起菊花來竟沒有一點顧忌,我聽了卻有點臉紅。我不敢接著他的話往下說,只勸他說年齡大了,要多保重身體,盡量少管閑事,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個小老百姓,還是少管閑事的好。

大伯聽了臉往下一沉:“你這說的什么話,難道就讓二狗子這樣的人猖狂下去不成?”大伯一急,把他當小隊隊長時的詞兒都用上了。

我說:“那也不至于,不是還有村里和鄉里嗎?”聽我說到村里和鄉里,大伯差點跳了起來,他說:“別提他們了,他們要是負責,就沒有這個事。”

大伯告訴我,菊花被二狗子打了后,就去找村干部,村干部說管不了,要她去找鄉政府;她找到鄉政府,鄉干部說這是民事糾紛,要她去找司法部門;她去找司法部門,司法部門說,這事應該找村里……他們這樣推來推去的,菊花找得心都涼了,病也懶得診了,就想著死了算了。

大伯為勸菊花上醫院治病,一連做了好幾天的工作。最后,他跟菊花說,“你要是不去醫院,我就在菊花家坐著不走了。”在大伯的脅迫和勸說下,菊花只好勉強答應了。大伯怕菊花中途變卦,就領著她一起去了醫院。為給菊花治病,大伯把他的一點養老錢都貼進去了。

對大伯的舉動,我不知怎么評說,仍勸他:“既然村里和鄉里都不管,你一個普通老百姓管得了嗎?”

大伯說:“管不了我也要盡自己的責任!菊花家在垸里是獨姓,她男人死了,兩個女兒嫁得遠,這事兒總得有個人幫她出個頭吧。”大伯說這話時,黑瘦的臉上泛著紅紅的光。

大伯年紀大了,我不想讓他再管這個閑事,我說:“你現在又不是個干部,你有什么責任?”說完這話,我偷偷看了一眼大伯,我看到大伯那張泛著紅光的臉一下子黑了,跟著頭也垂了下來。我心里正高興著,不想他突然抬起頭來對我說:“當年要她做計劃生育手術的時候,我跟她表過態,說如果有人欺負她,我會幫她出頭的。我幾十歲的人,總不能說話不算數吧?”

這事我還記得,當年要菊花去做節育手術時,菊花就提出了這個問題,說如果今后有人欺負她怎么辦,找誰去?大隊和公社干部當場表態說,當然是找大隊和公社。菊花說:“到時你們走了,誰認這個賬?”大伯拍著胸脯說:“你放心,他們走了我走不了,這個賬我認。”

大伯說:“現在人家真的遇上了這樣的事情,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不管嗎?要是這樣,今后誰還會聽我們政府和組織的話?”

我說:“你知道別人背后咋說你嗎?”

大伯像霜打的茄子,蔫蔫地望著我,半晌才說:“你也認為我做錯了?”

我搖搖頭:“也許你沒做錯,可人言可畏。寡婦門前是非多,你一天到晚地為著菊花,別人會怎么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

我故意不把話說完,但我知道大伯聽得懂我的意思。果然,大伯像突然被抽了筋,一下子軟了下去。他蹲下身子,雙手抱住腦袋,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放聲大哭起來。他說:“菊花,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呀,當初,我不該那樣逼你去結扎。”一邊說一邊用拳頭狠狠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

在我的心目中,大伯是一條硬漢子,聽到他凄慘的哭叫聲,我心里也酸酸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原來大伯也有傷心事啊!

哭過一陣,大伯又抬起了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我。大伯的淚眼放射出一道圣潔的光,刺得我不敢跟他對視。

大伯問:“你相信大伯嗎?”

我點了點頭,說:“相信!”

大伯的臉亮了一下,他說:“我就是再不是人,也不會打菊花的主意呀,何況現在老了,哪有那份心思?”

我說:“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聽了我的話,大伯的身板好像又變得堅挺起來。他問我:“你說我現在要怎樣辦才好?”

我說:“你不要著急,事情總會得到解決的。”

我這完全就是一句廢話,跟沒說一個樣。大伯顯然不滿意我的回答,但仍乞求似的看著我,他說:“你能幫我出個主意嗎?”

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在往下矮去。

我這個自認為有點急智的人,在這件事情上卻一點轍都沒有。我不好意思如實地跟大伯講,我不是怕大伯說我無能,而是不愿傷了他老人家的心。

見我遲遲不表態,大伯有些失望,他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此時,我再不能不開口了,我說:“大伯,你想要怎么辦?”大伯說:“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我挺了挺身子,答道:“你說吧,只要我能做的。”

大伯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我想請你幫我寫一張狀紙。”我問:“你要告誰?”大伯說:“我要告二狗子那個混賬王八蛋,我就不信沒人治得了他!”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沒有理由不答應大伯。

我將寫好的訴狀投了出去,二狗子很快就被傳喚了。二狗子被警察帶走的那天晚上,大伯來到我家,我叫老婆弄了幾道小菜,我說我要跟大伯好好地喝幾盅。大伯說:“是得好好喝幾盅。”

大伯邊喝酒邊抽著我孝敬他的好煙,興致勃勃地和我聊起了國際國內的大事,大伯談興很濃,從蘇聯改體,到中東戰爭,他都說得頭頭是道。我們爺兒倆邊喝邊聊,最后都醉成了一攤爛泥,但心里都很明白,也很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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