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蕩子
創作談·聽說蘋果砸在牛頓的頭上
◎東蕩子
2007年,我試著寫了一批散文性的文字,其中,《沉下去的魚》和《總有吃不完的西瓜》等幾篇是專門寫人物的。他們都是生活中活生生的人,在他們身上都有活生生的事,我熟悉他們,又不熟悉他們,但他們給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在我想要寫一些我生活中的事物時,他們的人和事首當其沖地從我的腦海里躍出來了。當時我并沒有要把他們寫到小說里去,因為我沒有寫過小說,我也沒有思考過對小說怎么去寫,我只是想所有的藝術應該有一個共同的東西,那就是對于生活的表現力。那么,我怎么去表現他們,使我所表現的事物獲得廣闊的力量呢?
對于他們,我剛才說熟悉和不熟悉,是針對于事物的真相,尤其對于人類活動的真相,它是心靈不可缺少的部分,我們無法探知,我們有能力表現它嗎?一場革命可能發生在廁所里,和一只難逃厄運的蚊子聯系在一起,這場革命可能是一巴掌打出來的,這場革命又可能是一次世界大戰,但無論是打死一只蚊子還是激發一場世界大戰,事情的源頭都很簡單,就像是一只蘋果砸在牛頓的頭上,然而那只有趣的蘋果卻并非值得所有人信賴。我們太過于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我們不知道蚊子和蘋果會欺騙我們,寫在紙上的也會欺騙我們,因為我們欲于了解事物的真相,在真相面前便顯得急躁和不安,甚至無力。
基于這樣的認識,我想文學的故事是一種陰謀,至少是一場不折不扣的感情謀殺。我不能去說故事,所有真相都不是一個故事說得出來的。所以,我只能說出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而不是說出我要表現的對象的事物真相,它們對我而言永遠沒有真相。
表現是一種手段,我崇尚的藝術家必須有能力從生活中攝取原料,以抵達自己愿望的心靈空間,這種空間將遠離謀求包括感情在內的任何說得清楚的其它目的,從而為生活提供更純粹的美和思想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