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景
( 廣西師范學院 文學院,廣西 南寧 530023 )
從樂感文化看關漢卿戲曲的美學特征
李 景
( 廣西師范學院 文學院,廣西 南寧 530023 )
“樂感文化”是我國傳統文化的特征之一,同時它又是一種重要的美學思想,在解析樂感文化內涵的基礎上,嘗試對其在關漢卿戲曲中的具體體現進行探究,從美學的角度為研究關漢卿和關劇提供參考。
樂感文化; 關漢卿; 戲曲; 美學特征
20世紀初期,文化人類學的興起為文學批評提供了新的視角,開創了研究民族傳統文化的新思路。1946年美國學者魯思·本尼迪克特在她的《菊與刀》中提出了兩種文化類型:西方基督教國家的“罪感文化”和日本的“恥感文化”。這一論點的提出,在學術界引起了極大的反響。我國學者李澤厚在將這兩種文化對比的基礎上,將我國以儒學為主干的傳統文化概括為“樂感文化”:“中國的傳統精神,它即是所謂中國的智慧。這種智慧表現在思維模式和智力結構上,更重視整體性的模糊的直觀把握、領悟和體現,而不重分析型的知性邏輯的清晰,總起來說,這種智慧是審美型的”。[1]這種樂感文化,在精神上深刻地影響著中國人的思想和行為。
作為一種古代美學思想,在我國很多文學家的作品中都滲透著樂感文化的基調,尤其在戲曲中最為明顯。如胡適先生所言,中國戲曲是缺乏悲劇觀念的,很多作品都是以悲開始,卻很難打破“團圓迷信”之囿:有《石頭記》之悲則必有《紅樓圓夢》之喜,有《琵琶記》之分就必有《青衫淚》之合,生不能成連理,死后也要成鴛鴦、變蝴蝶。“做書的人明知世上的真事都是不如意的居大部分,他明知世上的事不是顛倒是非,便是生離死別,他卻偏要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屬’?!盵2]關漢卿是中國最偉大的戲曲家之一,對元雜劇做出了巨大貢獻。王國維評價他:“自鑄偉詞,而其言曲盡人情,字字本色,故當為元人第一”。[3]本文在解析樂感文化內涵的基礎上,嘗試對其在關漢卿戲曲中的具體體現進行探究,從美學的角度為研究關漢卿和關劇提供參考。
羅素曾說過,中國人似乎是富于理性的快樂主義者,這一點與歐洲人不同。王國維在《紅樓夢評論》中也指出:“吾國人之精神,世間的也,樂天的也,故代表其精神之戲曲小說,無往而不著此樂天之色彩。始于悲者終于歡,始于離者終于合,始于困者終于亨”,[4]由此可見樂感文化對中國古代文學影響之深。中華民族的這種精神最早體現在先秦的經典著作之中。
被稱為“群經之首,大道之源”的《易經》自誕生之日起就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和做事原則,是中華文明的活水之源。黑格爾認為:“《易經》,包含著中國人的智慧”。[5]在這一部古老深邃的經典著作中體現了中國人的什么民族精神呢?“《易經》中的‘樂天知命’、‘遁世無悶,不見是而無悶。樂則行之,憂則違之’、‘物不可以終難,故受之以解’、‘否極泰來’的精神,都曾哺育炎黃子孫的心靈,使之豐滿開放”,[6]《易經》塑造的是樂觀積極的人格,而其中的“樂”則體現為“天人合一”的境界,也即是遵循宇宙法則,順應自然規律:“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動靜有常,剛柔斷矣”、“是故君子居則觀其象而玩其辭,動則觀其變而玩其占,是以自天佑之,吉無不利”。按照自然的道理,順乎自然的就一定會得到“天佑”,會很順利。中國文明是“農耕文明”,與西方的“海洋文明”有很大差異。在“農耕文明”的影響下,中國人對天地有種自然的親近之感、敬重之感,視天地法則為判斷事物好壞的標準,不像西方把自然當作對立面,以征服自然為樂。由于對天的崇拜與信任,中國沒有出現全知全能的上帝,沒有“彼岸”的關照,而是建立在“一個世界”的信仰之上。所以中國人崇拜的“天道”,也即是順應自然規律,立足現實,相信通過努力一定會獲得幸福。
錢穆說:“《論語》一書,乃孔子遺訓所萃,此為中國最古最有價值之寶典”。[7]而樂感文化這一中國文化的精神核心,在儒學的開山鼻祖《論語》中就有充分的體現。《論語》多次提到“樂”:“知者樂水,仁者樂山”(《論語·雍也》);“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耳”、“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論語?述而》);“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論語·八佾》);“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論語·雍也》);“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論語·雍也》);“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圖為樂之至于斯也”(《論語·述而》)……甚至在首篇就寫道:“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論語·學而》)這部影響了中國幾千年的巨著在開篇就講到了“樂”,并把遠道而來的朋之“樂”放在“學而時習”的“說”之上,充分體現了其重要性。同時,也說明了樂感文化的核心是“情”,是以陶冶、培養和塑造個人乃至群體的情感為基礎和目標的。從這個角度來看,儒家把“樂感文化”放在現實的層面,注重其對人倫及社會秩序的影響,這和西方的基督教傳統有很大的差異。在《圣經》中,人的祖先亞當和夏娃的錯誤導致了“原罪”,人類為了贖罪,必須終生奮斗不已,要通過世間極度的身心折磨和痛苦,才能得到神的眷顧,重新回到上帝的懷抱。西方的“樂”注重的不是現世,而是寄托于超越世間的“神”。尼采在《悲劇的誕生》中認為古希臘悲劇產生于酒神精神和日神精神的結合,日神精神呈現出美好的幻象,而酒神精神則讓人迷狂、沉醉。在酒神精神的影響下,人們縱情歌舞飲酒,完全釋放自己的原始本能。在中國傳統文化中,由于缺少“酒神精神”,基本上被限定在“溫柔敦厚”之中:“樂而不淫,哀而不傷”(《論語?八佾》),快樂和悲傷都不能過度。無論是情感的宣泄還是欲求的表達,都以理智為界限恰如其分地呈現,使個體在思想訴求上得到回應,在人生追求上得到安寧與滿足,精神世界里得到超越與升華。在《論語?泰伯》中孔子再次給予“樂”至高地位:“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焙侮淘凇墩撜Z集解》中認為:“禮者,所以立身也。樂所以成性”[8]。“禮”,是對外在行為的規范,而“樂”則是對內在品格的要求。
李澤厚在《美的歷程》中提出“儒道互補”這一概念:“道家作為儒家的補充和對立面,相反相成地在塑造中國人的世界觀、人生觀、文化心理結構和藝術理想、審美興趣上,與儒家一道,起了決定性的作用。”[9]作為道家代表人物的莊子強調精神的自由,是“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的非凡氣度,這為在現實禮教束縛下的人們找到了精神遨游的出路。“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古者謂是帝之縣解”(《莊子·養生主》)、“一而不黨,命曰天放”(《莊子·馬蹄》)。這一“解”一“放”強調的是心靈上、精神上不受任何束縛,按照人的天性、自然而然的狀態。那么把精神的解放放在第一位的莊子,對于“樂”的態度是怎樣的呢?“忘是非,心之適也。不內變,不外從,事會之適也。始乎適而未嘗不適者,忘適之適也”(《莊子·達生》)、“名止于實,義設于適,是之謂條達而福持”(《莊子·至樂》)。莊子認為“樂”的最高境界是“至樂”,即是最大的快樂。要達到“至樂”的境界必須尊重自然本性,效法天地,達到與天地之道和自然之變相協調的自由境界,才能順心而幸福。如果說孔子規范了人們的日常行為標準,莊子則影響到心靈的解放與自由。當面臨苦難時,人們會從莊子那里吸取到自由的氧氣,尋找心理的寄托與出路,所以才有“剛腸疾惡,輕肆直言,遇事便發”的嵇康,“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陶淵明,“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的李白。
中國人崇尚實踐理性,在精神上得到樂感文化的極大關照,所以常懷有“樂天知命”的期盼,并能在禮德之樂中體悟到神與物游的快感。樂感文化深深地積淀在民族的意識中,體現在文化藝術的各個領域,它既是一種世界觀,又是一種文藝觀。文學作為藝術的一個分支,是現實生活的反映,它折射出人們的審美情趣和道德情操。創作者和接受者將樂感文化滲透到文藝作品之中,所以才會有《紅樓后夢》、《青衫淚》的誕生,才有杜麗娘的死而復生。
朱光潛先生說過:“戲劇在中國幾乎就是喜劇的同義詞。中國的劇作家總是喜歡善得善報,惡得惡報的大團圓結尾。他們不能容忍像伊菲革妮、希波呂托斯或考狄亞之死這樣引起痛感的場面,也不愿觸及在他們看來有傷教化的題材?!盵10]
關漢卿是我國戲劇史上的大師,曾被世界和平理事會評為世界文化名人。他的作品思想深刻,意義深遠,享譽世界,流芳百世。在他流傳下來的 18部雜劇中,大部分都是大團圓的結局。無論是愛情劇、公案劇,還是歷史劇,作者都會安排一個圓滿的結尾。甚至是王國維認為“即列之于世界大悲劇中,亦無愧色”[3]88的《竇娥冤》,最后關漢卿也設計了讓竇娥的鬼魂告知其父為自己平反昭雪,讓惡者受到懲罰這樣的圓滿結局。為什么在關劇中會出現這樣的轉折呢?筆者試從關漢卿的三類雜劇中挑選其代表作進行分析,探求其作品的“樂感”美學特征。
《竇娥冤》是關劇公案戲的代表作,寫的是一個從小寄人籬下、長大喪夫的苦命女子的悲慘一生。竇娥勤勞善良,踏實本分,卻遭到張驢兒父子的陷害,因人命官司被打入監獄,最后屈打成招,含冤被斬。在赴刑場的路上,她滿腔悲憤地唱道:“有日月朝暮懸,有鬼神掌著生死權。天地也,只合把清濁分辯,可怎生錯看了盜拓顏淵?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天地也,做得個怕硬欺軟,卻原來也這般順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哎,只落得兩淚漣漣”[滾繡球]。[11]前面提到過,中國人由于沒有人格神的終極關照,于是寄希望于現世的生活,他們祈求“天佑之”,希望“吉無不利”,對“天”是崇拜敬畏的??筛]娥卻直接指天罵地“清濁不分”、“怕硬欺軟”、“不分好歹”,如此肆意囂張,把滿腔憤怒發泄到中國人心中地位最高的“天”上,由此可見竇娥對現實的絕望之深和心中的冤屈之重。所以臨刑之前她許下三樁誓愿:一要刀過頭落,血濺白練;二要六月降雪,掩埋尸首;三要楚州大旱三年,以示懲罰。這三樁誓愿都是有違自然規律的,《易經》強調遵循自然規律,才是合乎情理的,才能“樂”,而“血濺白練”、“六月飛雪”、“大旱三年”卻完全與自然規律相抵觸,深受傳統思想影響的竇娥為什么要許下這等“無頭愿”?在黑暗現實中找不到出路的她是要用奇跡來抗議惡勢力濫殺無辜。劇情發展至此,讓人無比悲憤感慨,但故事沒有在此結束,而是在最后一場戲出現了轉折:竇娥的父親竇天章科舉高中,深受皇上器重,被任命為肅政廉訪使,到山陰考察吏治。竇娥的鬼魂向父親訴說冤屈,竇天章在查明真相后,為女兒平反昭雪。人雖然死了,但鬼魂仍然要想辦法為自己還一個清白。中國人相信“一個世界”,沒有彼岸與輪回,重視的是此生的聲譽,即使是求神拜佛,煉丹成仙也是祈求此生的幸福,所以才有善人“百世流芳”、惡人“遺臭萬年”。關漢卿深受傳統思想中“樂感文化”的影響,相信歷經艱辛之后會有幸福,相信黑暗之后會看見光明,所以在高潮之后安排一個平靜的結尾,還可憐的竇娥一個清白,這是孔子“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的體現?!疤炀W恢恢疏而不漏”,用天道懲罰邪惡,為人間留絲光明和希望。
《趙盼兒風月救風塵》是關漢卿著名的愛情喜劇,描寫的是美麗聰明的風塵女子趙盼兒為了搭救同行姐妹宋引章,設計使官僚子弟周舍落入圈套,幫助宋引章逃離火坑。宋引章本與安秀才相好,可經受不了紈绔子弟周舍的誘惑而拋棄了安秀才,輕率嫁給了周舍。趙盼兒前去苦口相勸:“你道這子弟情腸甜似蜜,但娶到他家里,多無半載周年相擲棄,早努牙突嘴,拳椎腳踢,打的你哭哭啼啼”[勝葫蘆]。[11]83無奈宋引章執迷不悟,她只得嘆道:“恁時節船到江心補漏遲,煩惱怨他誰?事要前思免后悔。我也勸你不得,有朝一日,準備著搭救你塊望夫石?!苯Y婚之后周舍原形畢露,對宋引章拳打腳踢,虐待折磨。趙盼兒知道之后,全力相救。她抓住周舍好色的毛病,在周舍面前假意奉承,賣弄風月手段,并自備錢財嫁妝誓要嫁給他:“不要你錢財使半文,早是我走將來自上門。家業家私待你六親,肥馬輕裘待你一身,倒貼了奩房和你為眷姻”[黃鐘尾],[11]98但必須“休了你門內人”。周舍大喜,趕緊一紙休書休了宋引章。當他發現自己中計時又耍無賴,撕了休書。趙盼兒早有防備,被撕的是假休書。最后周舍是落得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場。在這出戲中,讓人感到下層人民的機智和勇敢,還有在面對強大黑暗勢力時的臨危不亂,鎮靜從容。正義最終戰勝邪惡,觀眾善良美好的愿望在戲劇中獲得極大滿足,增強了在苦難生活中掙扎、斗爭的勇氣和決心。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下層人民從關劇中看到了希望,立足現實,樂觀地祈望未來,相信只要通過自己的努力,一定會獲得幸福,終有一個美好的結局在等著自己,就像“愚公移山”、“精衛填?!币粯?。沒有人格神關照的中國人民在面對苦難時是迷茫的,但由于受到“樂感文化”的浸潤,他們又多了一份堅毅,多了一份執著。
《關大王獨赴單刀會》是關漢卿歷史戲中最為有名的一出戲,根據《三國志·吳書·魯肅傳》改編,寫的是魯肅擺下“鴻門宴”陷害關羽,試圖索取荊州,而關羽識破魯肅詭計,毅然單刀赴會,怒斥魯肅,挫敗東吳陰謀的故事。劇本共有四折,主人公關羽直到第三折才出場,前兩折寫的是魯肅設局以及旁人眼中的關羽形象。在喬公和司馬徽眼中,關羽英勇善戰,膽識過人,“他上陣處赤力力三綹美髯飄,雄赳赳一丈虎軀搖,恰便似六丁神簇捧定一個活神道。那敵軍若是見了,唬的他七魄散、五魂消”。[11]292-293對于魯肅的計謀,他們也是持否定態度,“幸然是天無禍,是咱這人自招”,從側面點出了關羽單刀赴會的正義性。第三折是講關羽回憶先祖創業的艱辛,既是教育后代,又是證明自己作為的正確,一個愛國、重義的英雄形象展現在觀眾面前。最后一折是全劇的高潮,也是結尾,講的是關羽在酒席上聰明機智,唇槍舌劍,怒斥魯肅,并佯醉舞劍,威逼魯肅親自過江送回營中。通過歷史故事表達了凜然正氣必將戰勝陰謀邪惡,正義和忠誠永留人間的思想?!叭硕蝗?,如樂何”,魯肅的不義得不到支持,不順應天理和人心的必將失敗。借古諷今,弘揚正氣,讓觀眾從戲中得到一種道德的滿足。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有七八”,現實生活總會有苦難,有荊棘,有失意,深受生活之苦的關漢卿讓自己的精神在戲曲中自由地遨游,他設想出一個個完美的結局,讓心靈掙脫現實的束縛,獲得極大的解放,仿佛在黑暗中捅開了一扇天窗,讓人們感受到光明的力量。透過關漢卿的戲劇,我們看到的是苦痛與艱辛背后的樂觀、豁達與堅毅,這正是關漢卿深受“樂感文化”影響的體現,他在[南呂一枝花·不伏老]中說道:“我是個蒸不爛、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響當當一粒銅豌豆。恁子弟每誰教你鉆入他鋤不斷、斫不下、解不開、頓不脫、慢騰騰千層錦套頭?!盵11]605儼然一個樂觀的戰士,全力以赴迎接各種艱難險阻,縱使是“蒸”、“煮”、“捶”、“炒”,也不改“銅豌豆”的本色,這正是“樂在其中”的體現,也是“不內變,不外從,事會之適也”的張揚,更是“樂天知命”的積淀。《易經》的順應自然、《論語》的“溫柔敦厚”和莊子的“萬物與我為一”在關漢卿身上得到完美的體現,他既不做封建道德的衛道士,也不脫離社會現實,既不做統治者的傳聲筒,也不澆滅人間的希望之火。
“樂感文化”是中華民族文化的重要結晶之一,始終影響著中國人的思維習慣,反映在作品中則體現為審美心理。沒有人格神終極關照的中國人,經歷了太多的苦難卻無所依附,他們寄情于“天”,渴望寧靜美滿。深受“樂感文化”影響的關漢卿深諳國人之性格,故總在戲曲的結尾安排“團圓”以饗讀者,既是對合理斗爭的肯定,也是對美好生活的企盼,充分展現了中華民族樂觀堅毅的精神風貌。任何事物都具有兩面性,樂感文化塑造了中國人樂觀精神的同時,也突顯出它的缺陷:不愿正視陰暗和苦難、缺乏罪惡感和恥辱感等,這些都極大地阻礙了社會的發展。尤其在當前全球化的時代環境下,各種思想文化相互激蕩、多元文化共同發展,樂感文化更面臨著新的挑戰,如何克服其內在的缺陷,吸收和借鑒其他文化,革新、培育和弘揚民族精神,都是值得研究和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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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吳國欽,關漢卿全集[M].廣州:廣東高等教育出版社,1988:26.
The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 of GUAN Han-qing’s Drama With Culture of Optimism
LI Jing
( College of Liberal Arts,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Nanning, Guangxi 541004, China )
Culture of optimismis one of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It also is a kind of important esthetics thought.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its content, how doesculture of optimismexpressed concretely in drama of GUAN Han-qing was studied subsequently in this article, thus providing references for research on GUAN Han-qing and his drama.
culture of optimism;GUAN Han-qing;drama;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
(責任編輯 朱存紅)
I207 < class="emphasis_bold">文獻標識碼:A
A
1673-9639 (2011) 02-0013-05
2011-01-05
李景(1984-),女,貴州省鎮遠人,凱里學院人文學院教師,廣西師范學院文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