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棟 繪羽



賈探春,在賈府同一輩姐妹中排行老三,是賈寶玉同父異母的妹妹。趙姨娘是她的親生母親,賈環是她的親弟弟,榮國府仆人趙國基是她的舅舅。她精明能干,很有心機,決斷力強,連王夫人與鳳姐都要讓她幾分。當王熙鳳生病時,她挺身而出,幫助王熙鳳管理整個家族,妥善處理好家族中方方面面的事務,做事果斷、老練,從不妥協:可是在她的意識中,主仆尊卑的封建等級觀念特別強。正是由于她有這樣的行事方式,再加上人又長得漂亮,所以賈府中人送了她一個外號——“玫瑰花”。
1話說元宵節剛過,鳳姐因為操勞過度,積勞成疾,患病臥床,家人請來最有名的老醫生,經過診斷,讓她一定要在家靜養。
2王夫人見她如此,不好再叫她管理家族事務,于是請來了李紈、寶釵和探春,讓她們三人共同執掌,遇事也好多多商量。
3這一天,李紈和探春正坐在屋中照常處理事務,忽然趙姨娘闖進來,二人連忙讓座。趙姨娘開口便嚷:“這房子里的人都欺負我,姑娘怎么說也該替我出口氣才是。”
4探春連忙說道:“姨娘這是說誰呢,我真不明白誰敢欺負姨娘?說出來我替姨娘出氣。”
5趙姨娘道:“現在就是你欺負我,我能告訴誰!”探春一聽,連忙站起來,說道:“我怎么敢呢?”
6趙姨娘道:“我生了你和你兄弟,現在你又掌管了家政,怎么我家有人去世,待遇連襲人還不如?我還有什么臉?”
7探春笑道:“原來是為這個啊。要我說,我沒辦錯,這是祖宗訂立的規矩,人人都得按照這個辦,難道要我改了不成?”
8探春翻出以前的賬目念給趙姨娘聽,接著說道:“太太喜歡我,如今看得起我,叫我照管家務。姨娘如此為難我,如果太太知道了,怕我為難不叫我管,那才丟人呢,連姨娘也跟著丟人!”
9趙姨娘無言以對,只能說道:“太太喜歡你,你也幫幫我們啊。你只顧討太太的歡心,就把我們都忘了。”
10李紈在旁邊不住地勸說:“姨娘別生氣了。真怨不得姑娘,她滿心里要幫你們的,只是嘴里不好說。”
11探春一橫眉答道:“大嫂也糊涂了?我幫誰?要我偏袒他們?平日里凡事一問三不知,現在卻為了這種事來找我!”
12趙姨娘生氣地質問道:“別偏袒不偏袒的,如今你舅舅死了,你就算多給了二三十兩銀子,難道太太會不同意?分明就是你尖酸刻薄……”
13探春沒聽完,已氣得臉色蒼白,一邊抽泣,一邊嚷道:“誰是我舅舅?我沒這樣的舅舅。我舅舅姓王,才升了官,做了九省檢點,哪里又跑出一個舅舅來?”
14忽然聽到門口有人說:“二奶奶打發平姑娘說話來了。”趙姨娘一聽,馬上住嘴,連忙賠笑讓座。
15平兒也不理,徑直來到探春身邊,笑著說:“我們家奶奶說,趙姨奶奶的兄弟過世,如今請姑娘作主,再添一些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16探春擦去淚痕,忙說道:“添什么添,他憑什么與眾不同?你家主子倒不傻,叫我破例。我是不會的,你家主子要添,等她病好出來,愛怎么添怎么添。”
17平兒一來,就已經明白了一些,現在又見她怒色滿面,便不敢多說笑,站在一旁,冷眼看了一眼趙姨娘。
18趙姨娘見此情形,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只能咬咬牙,默默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