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吶喊》

撰文、攝影/方秀華

紹興《吶喊》

撰文、攝影/方秀華

走進紹興，就是走進了江南，就是走進了小橋，走進了流水。就是走進溫柔、走進夢境。

“悠悠鑒湖水，濃濃古越情”。紹興的山，紹興的水，紹興的烏篷船、烏氈帽、烏干菜、女兒紅，在魯迅的筆下邂逅。

相傳4000多年前的夏朝，大禹為治水曾兩次躬臨紹興，治理了水患，故至今尚存禹陵勝跡。春秋戰國時，越王勾踐建都紹興，臥薪嘗膽時，“越池”一度成為我國東部政治文化中心。

當你踏上紹興的土地，才真正體會到，水是紹興的魂，水是紹興的根。整個城市城水相依，城環水，水繞城。城中不僅有南池、吳塘、苦竹塘等諸多水庫。還有明代所建的芝塘湖，東漢所筑的回涌湖。東湖洞橋相映，水碧于天；五泄溪飛流成瀑，落地似銀。悠悠古纖道上，有大小河流1900公里，城內溪流交錯，碧波蕩漾，輕舟穿梭。

城中河上的戲臺更是紹興一大風景。水鄉戲臺，大都構筑在土地廟之類寺廟前的河上，故稱“河臺”或“萬年臺”。

魯迅在《社戲》中寫到“一出門，便望見月下的平橋內泊著一支白蓬的航船，大永跳下船，雙喜拔前篙，阿發拔后篙，年優的都陪我坐在艙中，較大的聚在船尾。”“兩岸的豆麥和河底的水草所散發出來的清香，夾雜在水氣中撲面的吹來，月色便朦朧在這水氣里。”“他們換了四回手，漸望見依稀的趙莊，而且似乎聽到歌聲了，還有幾點魚火，料想便是戲臺，但或者也許是魚火。”寥寥數筆，道出了紹興人、城、水、船、戲融為一體。

紹興是水鄉，更是酒鄉。紹興的山有酒缸山，河有投醪河，溪有沉釀埭，橋有酒務橋。在紹興，無論你泛舟小溪上，還是漫步小橋邊，你都會看到，兩邊到處都是風格各異的酒店、酒樓、酒幌。各種加飯、元紅、善釀、香雪等著名品牌的酒類廣告彼彼皆是，大街小巷無不浸透著濃濃的酒意和醇醇的酒香。

來到紹興，雖不會喝酒，但咸亨酒店是一定要去的，是魯迅筆下紹興老酒和孔乙己的誘惑。據說，咸亨酒店原本是魯迅的一位遠房本家所開的小酒店，魯迅從小耳聞目睹小酒店的情景，后來把它寫入小說中，咸亨酒店也因此而馳名中外。

來到咸亨酒店，可能大多數人都一樣，絕不是為了單純滿足口福和溫飽需要，與其說是為了親身體驗一下魯迅筆下的孔乙己們、阿Q們的生活情趣，不如說是對魯迅先生的崇敬和懷念！酒店門前是一尊穿著長衫的孔乙己塑像。酒店東側，懸一大大的“酒”字。中間是“咸亨酒店”四個金字。咸亨酒店的前廳是三開間平屋，西側擺著曲尺型柜臺，柜臺上擺放著豆腐干、燴雞蛋、茴香豆、熟蟹和各種肉類菜肴。東間與中間相連成大堂。堂內酒座均為長三尺、寬約二尺的條桌，每桌配兩根長凳，桌凳一式漆成薺色。穿過店堂圓洞門，經青石板天井，另有“咸亨樓”小樓一幢，設十余間雅室，典雅不俗。只是那酒店的主人不再是帶著老花鏡和烏氈帽的掌柜，那酒客也不再是穿著長衫站著喝酒的孔乙己和短衫幫了，是大都或千里迢迢，或不遠萬里尋覓來到這里的國內外游客和一些本鄉本土的紹興人。

找一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下來，要一杯紹興老酒，一碟茴香豆，一碟三味臭豆腐，就可愜意地品嘗起來。紹興的黃酒，色如琥珀，輕輕一晃，誘人的幽香，喝上一口，猛烈、彌醇、甘甜，氤氳的酒香迅速的在體內擴散開來，嚼一顆茴香豆，品一口三味臭豆腐，再喝上一口老黃酒……

醉就醉吧，為幽香的黃藤酒而醉；為魯迅先生《魯鎮》《S城》《故鄉》中一幅幅鮮明的酒鄉風情而醉；為王羲之酒后所書的《蘭亭集序》而醉；為王安石這位嚴肅的官僚學者，偶有“若耶溪上踏莓苔，興罷張帆載酒歸”的放浪而醉；為徐渭的半生落魄，聊以書畫換酒，但愿長醉不愿醒的性格而醉；為陸游“船頭一束書，船后一壺酒”的瀟灑，“莫笑農家臘酒渾”“把酒話桑麻”的恬靜和《釵頭鳳》的悲涼而醉；更為孔乙已時常夾著傷痕的皺紋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