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第一石川采風記

●楊 稊

（473132河南南陽油田中南路澗二區14號樓4單元102號）

時序九月，金風送爽。辛卯中秋節前夕，我與幾位聯友到河南方城縣“中華第一石川”采風。順著盤山公路，我們來到景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山水盈盈、綠樹掩映之間豁然現出的一座古樸大門。入門拾級而上，迎面是一潭碧水--迎賓潭。但見：巨石臥潭底，碧波翠如染；奇花繞湖岸，飛瀑鳴響泉。河南油田詩詞楹聯藝術家協會秘書長樊保童老師觸景生情，遂吟一聯曰：

碧潭漣漪笑金風，恭候客至；

美石嶙峋騰瑞氣，喜接福來。

果真，在碧波蕩漾、氤氳籠紗的潭中央，有一道水瀑嘩嘩歡唱，就像一首迎賓曲，向人們娓娓講述這七十二潭的故事由來。這時，不知是誰眼尖，指著潭中一塊白色奇石上蹲著的一只碩大烏龜說：“迎賓龜！”循他手指望去，只見烏龜高昂著頭，迎著太陽，一動不動。“真的，是活的！”正在大家驚喜歡呼之際，山邊又有一只白鶴，沖天而起，從我們頭上翩翩飛過。這真是：

石上舉頭龜送福；

山間展翅鶴迎人。

這個小小的插曲，使得我們興致陡起、精神倍增。再往前行，放眼環顧，只見石川景觀呈現為一片天然的、無縫無痕的巨石陣。石面大多平滑如削，渾然天成。泉水從山頂高聳的通訊鐵塔旁順流而下，在高大寬闊的石川上奔流涌動，展現出一幅"清泉石上流"的絕美景色，并與點綴著丹朱藤黃的山體相映成畫。彭一嵐指著“中華第一石川”力透山體的遒勁大字吟道：

鐵塔凌云，看禹甸無雙景點；

龍潭積翠，覽中華第一石川。

“哈，真是才思敏捷，信手拈來”，大家贊道。年已七十五歲高齡的高級教師彭天申先生續道：

奇石滿川，百態千姿成勝景；

碧溪一谷，十灣九曲匯名潭。

方城縣的“中華第一石川”，是我國億萬年前的冰川運動遺跡之一。梯級自下而上，延展長達4公里，規模宏大。這里山青水碧，谷幽林密，石怪潭奇，泉涌瀑飛，不啻人間仙境。我們一路前行，但見巨石結構各異，或凸或凹，或皺或展，石棚石屋，石獅石象，石魚石罅，盡展雄姿。特別是谷右一塊巨石，像被利刃切為兩半，上書三個大字：“試劍石”，真是石破天驚、令人震撼。樊保童老師見狀吟道：

霹靂一聲觀石破；

轟鳴萬里聽天驚。

行走間，我們突然感到腳下一股溫熱。低頭察看，原來已行進到“健康足道”。這里的山石受日月之朗照、山水之溫潤，踩上去很是愜意。享受之余，抬頭觀景，“福祿潭”已在眼前。這是一大一小連在一起的兩個碧潭，形狀像個葫蘆，于是諧音叫做“福祿潭”。書畫家馮長興撰聯曰：

山川奇石秀；

福祿碧潭深。

走過福祿潭，前面是景區最美的五連潭，只見潭潭相連，環環相扣，從腳下開始數，加上上面明顯的石階路，剛好是五個接口。這里潭不深，但水很清，石很秀。從山坡到岸邊，柔竹野花，郁郁蒼蒼，七彩斑瀾；藤蘿翠蔓，葳葳蕤蕤，隨風搖曳。峭壁險處，山崖半空，一排排樹林懸立，一串串奇石倒掛，山道峰回路轉的，瀑布傾瀉交疊。見此景致，河南油田詩聯協會常務副主席焦相山不勝感慨。他取金蟬祈福、玉蚌獻瑞兩塊奇石入聯，稍加琢磨，便對著琴韻潭吟道：

怪石嶙峋，金蟬祝福鳴琴韻；

長川迤邐，玉蚌承恩報瓞音。

彭天申先生也舉著他撰寫的聯作，應聲接道：

碧水一川，天造清潭名北楚；

奇石滿谷，神雕仙境秀南陽。

馮長興老師道：“我也有一聯，獻丑了”：

碧潭飛瀑翻波浪；

奇石懸崖掩灌林。

大家戲水觀景，邊走邊構思，真是俯首皆是詩，拈來即文章。再沿棧道前行，不遠處的詩壁上，是草書雕刻的李白《將進酒》。據史料記載：唐天寶十年（公元751年）秋，李白從山東到河南穎陽尋訪故交元丹丘，兩人的故交南陽人岑勛，也應邀來方城聚會。酒逢知己千杯少，席間，李白寫下了偉大的浪漫主義代表作《將進酒》。看石壁上的草書，感受詩人的胸襟，那大河奔流的氣勢、縱橫捭闔的筆法、驚鳥出林的意境、力能扛鼎的擔當，以及那歌中有畫，畫里有歌的包孕寫法，實在是令人拜倒。再將詩人奔涌跌宕、意氣飛揚的感情激流，與眼前這鬼斧神工、磅礡雄渾的自然景觀相融合，一種澎湃欲出的情緒激蕩著，令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也生出和詩人一樣“對酒忽思我，長嘯臨清飆”的欲望。彭天申先生禁不住大聲朗讀起來：“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大家懷著對祖國山河的熱愛和傳統文化的追求繼續前行。

行進在中華第一石川，縱目之處，沖擊視覺神經的，無不是粗獷古樸的純凈之美。這1.5億年前留下的奇跡，記錄著億萬年的滄桑變幻，讓人仿佛能聽到遠古的大潮轟鳴、奇獸咆哮，聞到遠古的瑤草琪花，碧樹芳香。這里是還沒被污染的原始山谷，未開發的處女川，并有著厚重久遠的人文歷史積淀。我們陶醉在這怪石林立，噴云瀉月的奇景之中。

“咱們歇會兒吧。”有人提議，大家贊同。在路邊紫竹下的石桌旁、石凳上，我們落座遐想，心中充滿對大自然最原始的畏懼與崇拜。同時，在周圍的一片寂靜中，又慶幸能遠離塵世的喧囂、名利場的誘惑，回歸到這古樸肅穆中來。我們就這樣，被一種久違了的、超凡脫俗的情感所擁抱。真可謂：

讀詩共沐千秋月；

坐地同觀萬古磯。

寂靜中，小田突然在前面喊：“快上來，這兒還有山蘑菇、山韭菜呢！”大家奮然而起，往山頂跑去，眼前豁然開朗。觸目可及的，是水草豐盈的一片濕地，即七十二潭的水源地。還有一片綠油油的莊稼地，點綴著數間草屋，流淌著幾灣小溪。時值黍花飄香、野草豐茂季節，一位年逾古稀的大爺，正在揮著響鞭，放牧著悠閑吃草的牛羊。遠處的跑馬嶺巍然屹立，景觀亭中的清風怡人。我們貪婪地吮吸著清爽的山風，焦相山先生站在亭中又得一聯：

四面清風觀跑馬；

一亭爽氣喚潛龍。

我也來了個狗尾續貂：

碧潭涌浪，怪石爭雄，更兼笛落黍花，桃源冠頂；

濕地生煙，農夫放牧，最是山呈珍蔬，翠色怡人。

十里長川，灑下我們的一路笑語，一路聯歌。走出石川，回頭望去，只見雄偉的山門已沐浴在秋日的晚霞之中，樊保童先生意猶未盡，再撰聯曰：

山藏百寶，林秀七峰，石譽九州，八百里伏牛從此入；

花綻四時，鳥鳴十里，潭激重浪，數千條飛瀑令人迷。

焦相山先生則對這次石川采風作了“不虛此行”的總結：

怪石布長川，龍盤虎踞千巖秀；

奇潭儲碧水，草蘊花開百谷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