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靈在藍天下的水滴——關于王爾碑老師的獨白及︽瞬間︾

新疆 劉 瓊

1

詩人，這注定的，我無法比你更老。無論是行走在無垠的天宇，還是顧憐著大地的纖弱。你一直流淌在千年的月色里，有百合的芬芳，金色的光芒。

而我，是一粒漂浮的塵，落入半空的水滴，在你藍色如夢的詩行里飛行、穿越。

2

落葉，你是大地的女兒。

憔悴，你有華美的理由。

你是蝴蝶的前世，是我相隔千里不曾謀面的忘年之交，是我一生都要跋涉的遠方。

是——從秋天深處迸發而出的黃金，是翩躚的靈魂。

哦，落葉，秋天只是你的舞臺。

3

落葉，你注定要到達每個熱愛生活、贊美秋天的人嗎？

那么，請允許我，拾起你零落的詩行，拾起一瓣熱血，一張海圖，一頁童話……

我將為此流淚，并清貧一生。

4

古老的天庭，窗外的大地，已清空等待。

仿佛，每個清晨和黃昏，一個吟唱的女人，在秋天，隔岸，看落葉繽紛。

5

千里之外，落葉已盡，或蒼翠依然。蝴蝶所及的方向，大地蒼茫，千萬片羽毛落下、融化，都在瞬間。

我將用目光追隨，這瞬間，難以捕捉的蹤跡，是天籟之音，水的流動，云的飄逸，一個季節的足音。

我甚至聽到了落葉的呼吸，風從紙張吹來，我就此撫摸你柔軟的時間。

6

如果，你是永恒的。

我將成為云、成霧，在無人抵達的山峰，那里的每一株草，每一朵花都帶著露珠，除了太陽和風，還有我，撫摸她們。

如此，我就要觸及山峰，即使前行的路一半陡峭、一半溺水。

7

你有藍色的記憶，“有白云無盡的幻想，有人類思想的鉆石”……我有穿越你詩行如夢的欲望。

我有迷醉，你的詞語如白羽，我有輕輕拂過臉頰的渴求。

8

“葬你/于心一隅/我就是你的墓碑了。”誰？會觸及你詞語凝結的深潭，潭底，你的疆域是一個人的名字還是整個宇宙，那么多的“你”在紙張里搖曳著水紋，并不是因為風，所有的美麗哀愁都將歸于寧靜。

哦，你詞語生長的流水里，沿岸，都有誰，以站立的姿態永恒在世間？

9

當我注視你詩行的瞬間，

你的氣息有千年的寧靜，曾經漫長的風雨歲月都將止于瞬間。

我欲要奔跑，你說，靜下來，聽，小夜曲流淌在月色微涼的波光里。

10

或許，我無法觸及。

遼闊的天宇，你的文字已成為天空中燃燒的云霞。

或，是一支蘸滿墨汁的筆，借你的手向天空潑墨。

一直匆匆。我落下的太多，想成云、成霞、成為你潑向天空的一滴，墨，灰色的。帶著天然的憂傷，帶著無法掩飾的歡快和幸福。在布滿文字的天空，你比我的一生更先到達。

而我是水滴，在你的紙張里，我將用躍起的姿勢，撲向你返回天空的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