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讓自己沒有名氣,這是略薩的理想。
略薩,秘魯作家,諾貝爾文學(xué)獎獲得者。略薩現(xiàn)在真的很痛苦,他說,自己的生活發(fā)生巨大的變化。因為現(xiàn)在很多人來采訪他,特別是新聞界,采訪是無休止的,不讓我好好地安靜地生活,不讓我好好地工作,總是有記者來問那些我不想回答的問題。有時候我想逃到島上去生活,在沒有記者的地方生活。略薩說,他也當(dāng)過記者,所以理解他們。但諾貝爾文學(xué)獎使得一個作者成為了一個受難者。
名氣,是一件不可逆的事,你一旦擁有了,想拋棄它,比登天還難。報章上有你的名字,口碑里傳頌著你的故事,人人以你的成功作為自己的榜樣……想讓“自己變得沒有名氣”與“讓自己變得有名氣”相比,后者反而容易得多。因為讓“自己變得有名氣”的途徑實在太多了,寫本書炒作,拍部電影加點緋聞,玩玩“不雅照”、“車震門”,與名人打場筆墨官司等等……甚至學(xué)學(xué)“郭美美”和“把微博當(dāng)QQ的局長”,大無畏地“無知”一下,自己就有名氣了。
略薩說,他1996年第一次來中國,沒有人知道我是誰,也沒有記者來報道我,他以一個純粹的旅游觀光者的身份來細(xì)細(xì)品味中國古老文明的風(fēng)情韻致,那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但15年后他再來中國,發(fā)現(xiàn)一切都變了,這件事變得那么的不好玩了。對于一個不喜歡名氣的人來說,名氣何來美妙,反而成了一場災(zāi)難。
麥家也是。他是我的同鄉(xiāng),有過接觸。四年前,我從杭州去四川九寨溝,路過成都,拜訪了還住在成都的麥家,他住在一個舊舊的生活小區(qū)里,把自己關(guān)在一個閣樓里寫作,寫作對于他來說非常快樂。那時他的名氣并不大,他也沒有想過以后會得茅盾文學(xué)獎,他也不知道以后自己的小說版權(quán)可以賣到一千萬元。但是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他說自己是一個不善于交際的人,口才不好,甚至還有些羞怯,他更愿意在家里睡覺、閱讀和寫作。
但麥家怎么可能再“回”去呢?麥家說,“生活正在以各種向度枷鎖我”。他要付出更大的氣力,才能掙脫越來越多的榮譽(yù)和枷鎖。
對于一個不需要名氣的人來說,有名氣的痛苦更為深重。因為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這就成了一種肉體和精神的雙重災(zāi)難。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這是塵世大道,反其道而行之者,古往今來,屈指可數(shù)。凡能在大名囊取之時,有反思和逃避,無疑是人性之英雄,非常人所能為。
臧克家說:“有的人,把名字刻在石頭上想不朽……名字比石頭爛得更早……”名氣實則無法經(jīng)營,市場化的“名氣炒作手段”制造出來的明星,就如天上的流星。當(dāng)年唱響全國的“快樂女聲”,才短短幾年,你又記得起幾個?
你為這個世界留下了什么,這個世界才會記住你幾分?這是天問,有覺有悟的人,活得謙卑而誠惶誠恐;無覺無悟的人,四處鉆營,睥風(fēng),晦雨,暗囂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