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悠閑地坐在路邊,面對鋼筋水泥的都市中快節奏的生活,內心變得越來越孤寂、越來越空虛,就像手中這杯可樂中的冰塊慢慢地化掉,氣泡一點一點地消失。沒了生氣,沒了味道。
看看天空,天空掉了底似的一片湛藍、只有斷斷續續的幾片云依稀在穹隆描出淡淡的幾筆,像漆工刷漆時留下的。我突然覺得肩上的書包好沉。日子是瘋了,怎么過也不順心。
“怎么放學了還不回家!”有人拍我的肩膀。回頭看,是凌,那個帥氣得讓全班女生為之瘋狂的實習老師。我沒看他,雖然他已坐在我身邊。紙杯里的可樂被我喝得只剩一滴了。“這就走。”我回過頭去,他在對我微笑,笑容如同午后的陽光照在瓷的邊緣。
夜,黑得像無夢的睡眠,一種褐色的疲勞慢慢堆積在眼后。爸媽明天就要離婚了,原因是他們在一起并不快樂。這世界就這么奇怪,有人可以借口自己不快樂去換另一種生活方式,而我,無論多么不快樂還是要生活在別人的世界里。晚上微涼的空氣可以讓我自由呼吸,人們總是為自己的一點點“幸福”編織一些美麗的幻想,于是憧憬相遇,向往愛情,幻想自認為美麗的一切。我想象他們會像電視里那樣吃一頓最后的晚餐,然后友好地說再見,也許不是。愛幻想的人眼睛長在頭頂。他們的視線與真實最遠。
第二天,凌的語文課,寫作文《愿望》。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有愿望,也許上天沒有給我這個權利,愿望對我來說太奢侈了。但我仍舊在紙上寫:“我只想找一個桃花源,埋葬我剩下的日子,或者拿著一杯可樂安靜地坐在路邊,看著過往的人群,直到我老,直到可樂再也冒不出氣泡……”
媽媽提著大包的行李從家里搬走了,我提著箱子送她下樓。風很大,吹亂了她的頭發。我說:“媽,理理頭發。”她忽然轉過身,緊緊抱住我。我的頭架在她的肩膀上,我可以看到遠處霓虹閃爍像流淚的眼睛。
作文發下來了,我懶散地打開本子,沒有成績。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很多人對于怪異的東西通常是不置可否,我習慣了。
日子很平淡,像一口枯井。
凌的實習結束了。他是在一個午后離開的,女孩子的眼淚讓離別變得有滋有味。凌和每個同學握手告別,輪到我時,他小聲對我說:“叫我凌吧,這樣更像朋友。”我不語。也不想改,因為我知道凌是我的老師。“快樂些!”“我不悲傷啊!”我笑著抽回手去,他欲言又止。我背著書包徑自走了。
很長一段時間,班里的氣氛就像被囚禁的風。我還是我,沒什么變化。日子好像一直平凡地進行著新陳代謝。直到那一天老師又布置作文,我看到了《愿望》后有凌的一小段評語:“我曾看到這樣一句話:‘心弦如絲,稍不留神便被自己弄斷,還假裝不痛,繼續投入凡塵尋找下一個際遇。’我想告訴你,我很喜歡你的文章,甚至于不知該評怎樣一個分數,唯有助你盡快修好你的心弦。記住你有花樣的年華,你有時間,我相信你。”
我不斷地卷著那紙的邊緣直到我的視線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