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散文詩是意識流的實驗,仿佛是藏在《尤利西斯》小說里的一小段落。題為《哦世界的大放置》,其實是“小放置”——空間范圍很窄,不過是從作者的鄉間別墅窗外望出去的景色。也許作者靠在床上或書桌前,無意識地將目光從左往右或從右往左地游移,他看見了玫瑰花田和小麥田以及穿紅衣的孩子,目光并未停留,又轉到玉米田和老柳樹。他并不探究它們各自的狀態,只不過草草地一瞥而已。然后,意識有點混亂,攪渾了視線,玫瑰花園和孩子衣服的紅,仿佛有聲的色彩。孩子也許在哼哼。紅色和玉米、柳樹、小麥組成新印象主義的點彩畫。最后視線轉向天空。包括孩子,都是作者的風景畫中的一部分。
我始終覺得,我們的散文詩創作缺乏實驗精神。都是一種手法,一個調門,仿佛非這樣寫,不可稱為散文詩似的。題材也一樣:父親的背影母親的淚:原始人的陶罐凡高的向日葵……寫點純客觀怎樣?寫點生活的真實存在怎樣?走在街上,前面有個老頭兒,艱難地挪動腳步;迎面一個小伙子,哼著流行小曲,染紅的頭發“酷斃”了……看似互不相關,出現在同一畫面上便發生了關系。搞點實驗,實驗了,探索了,便創新了。散文詩是自由的文體,創新的束縛比較少,咋寫咋行,我是這樣主張的。
米歇爾,德吉一輩子當教授、辦雜志、搞評論、寫詩歌、領軍法國文壇。他進行各種形式的語言實驗,把詩和散文詩語言藝術的規律吃透了。他的詩晦澀難懂,難懂在意象的突兀拼貼;有的只寫感覺和夢心理,不必要說明什么道理。我們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