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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花

2011-12-29 00:00:00李宇瓊
安徽文學 2011年12期


  1
  
  那年夏天,還在讀大學的我在鎮上的一個士多店打短工,主要工作是當收銀員。店很小,只有我一個人看店,工作時間卻很長,一般要到晚上11點多鐘才能下班。由于工作內容簡單,白天沒什么人的時候我就坐在那里看看書,或站在門口偷偷和隔壁藥店的小妹零零碎碎地聊幾句,開個玩笑什么的解解悶。
  從黃昏開始,小巷子里就開始熱鬧了,這巷子里除了住著本地的村民,還有很多外來的打工者,他們下班后就三三兩兩地結伴來買點調料、零食和煙酒什么的。還有晚上出來散步的、玩的,都在我這買冷飲,小店的生意還是不錯的,有時都很晚了,還有男孩子穿著拖鞋“啪、啪”跑過街來,看我關檔口沒有,表情怪怪的。
  那天,隔壁藥店的店員們派一個小妹來買冷飲。借著這時候我就和那個小妹多聊了兩句,原來她也是趁放假來打工的。藥店里除了她以外,基本上都是老員工,平時能在一起聊天的很少,她顯得很孤獨。
  我和這個小妹很投緣,幾句話一說就熟悉得像姐妹。她叫我阿靜,她眼睛大,又常常做出瞪大眼睛的驚訝表情,我就叫她“大眼妹”。
  有天晚上,十點多了,我想著早點收工,然后去洗頭和剪發。前面就有個發廊,每次經過那里都能看見有只彩燈在那團團轉,往往是我都下班了它還在轉著,同時,這個發廊門關得也很遲,我在這邊做事只有半個月,還沒在這個發廊里理過發。
  我在拉下卷閘門時,旁邊藥店的那個小妹探個頭出來,驚奇地問我:“阿靜,今天這么早收檔啊?”
  “你要買汽水啊?那就快點拿啦。我想去剪個頭。”
  “我不是要買東西。你去剪發啊,電頭發嗎?”
  “不電,就去前面那間發廊剪短點,涼快。”
  我才說完,她就跳了出來,眼睛瞪得好大,兩手亂擺,圓圓的臉也在搖,看起來挺卡通的,聲音卻壓得很低,整個人抵到我面前,小聲而神秘地說:“那里不能去的,不能去的。”
  “為什么,收費很貴嗎?”
  “不是不是,那里很污糟的……”
  “啊?從外面看起來挺干凈,挺整齊啊,每天不是有很多人去嗎?我想生意好手藝就好呀。”
  “不是,不是啊,女孩子不能去的。”她一急,臉都紅了,汗也出來了。嘴巴直貼到我耳朵根,弄的我癢癢的,“我剛剛來,我們店里的師奶就告訴我了,這里有些地方女孩子是不能去的,有污糟的東西,你還不明白?你來這里就沒人跟你說嗎?”
  聽她講得七零八碎,我頓時也能猜到個幾分,有點怕起來了。這時,藥店里出來了一個店員,喊“大眼睛”回去,“大眼睛”忙離開了,走時她給我使了個眼色,還在我肩頭上拍了一下。我伸了一下舌頭,說:“怪不得人家叫你大眼妹,你眼睛瞪起來像兩盞燈籠,哈哈……”
  自從“大眼睛”告誡過我以后,我就不敢隨意地在巷子里逛了。又過了幾天,天氣更熱了,一天早上,我正在店里埋頭看書,忽然傳來了一個爽朗的聲音:“小妹,來瓶可樂!”
  我一抬頭,看見一個女孩子走了進來。這女孩高高大大的,臉略有點方,眉目清秀,腦后扎個油光水滑的馬尾,顯點頗有英氣。穿著一件雪白的吊帶連衣裙,裙子很長,一直垂到腳跟。見到我,她微笑著,向四周看了一下,忽然驚奇地叫:“你店里還有玻璃瓶的可樂哪,別的地方都找不著呢……趕緊來瓶。”
  我給她開了瓶可樂,她兩手握著那冰涼的瓶子,倚在冰柜上就喝起來了。我問她:“你是剛來這兒的吧,以前沒見過嘛。”
  她點了點頭,笑瞇瞇的。
  “放假來的?你上中學還是大學?”
  她忙著喝下去一大口可樂,答非所問地說:“我十五。”
  “才十五啊?我都上大學了。我叫你小妹才對。”
  她沒說什么,一只手在空中比劃一下,示意我比她矮一截。我們又都吃吃地笑了。
  “蘇蘇,你跑哪里去了?”一個女孩子在叫。
  “哎,來了。”這個叫蘇蘇的女孩往街上應了一聲,對我說,“回頭我把瓶子給你拿來。”就跑出去了。
  下午六七點左右,外面沒那么灼熱了,太陽暈黃暈黃的樣子,整個街道像是裝進了一個巨大的花生油瓶子中,透明而金黃。
  “喂,小妹——”我一回頭,看見蘇蘇一邊往這走,一邊對著我喊,一邊向我笑,手里的那只可樂瓶子舉得老高。走到我跟前,她把瓶子交給我,然后笑著說:“差點忘了,對不起啊。”
  “沒什么,忘記了就明天唄。”
  “你真爽快,明天我再來買可樂。”她說話有北方女子特有的簡單干脆,人也始終笑瞇瞇的,好像言情電視劇里那種無憂無慮的陽光少女,身上所洋溢出來的太陽花一樣的清新氣息,讓人的心中充滿了好感。
  “好啊!”我笑著答應了。
  她的背影剛剛轉過街角,藥店小妹就探頭出來了,笑問我:
  “生意好嗎?”
  “就是賣飲料啰。”
  “剛剛那個女孩子也買飲料啊?”
  “是啊,你認識?”
  我剛說完,她就跳了出來,圓圓的眼睛又睜到好大,一貫夸張到卡通的表情讓人開心,聲音卻壓得很低,抵到我面前小聲說:“我告訴你吧。”她把嘴巴貼到我耳朵上,我吃癢,忙推開她,笑著問:“你又知道什么秘密了啊?”
  她撇撇嘴,森然地說:“她在那間發廊里做的,剛剛來的。”
  “打雜啊?”
  “你豬頭啊,我哪有說過她打雜。”
  “你說她在發廊里做啊。”
  “阿靜啊,阿靜啊,你啊,”她故作輕蔑地看我一眼,“書呆子一個。要不是我在,你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快感謝我吧。”
  我正疑惑,藥店里又有人叫她,她忙不迭的應著,然后快步走開了,走時用手指點我一下。
  我回到店里,疑竇叢生。自從小妹告訴我那間發廊有“污糟”以來,我就留了個心眼。我發現進出那里的女孩,臉上都堆滿了劣質的化妝品,穿著很古怪,也極為暴露。有一次,我忽然聽見兩邊街上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卷閘門聲,正在疑惑間,看見幾個妖艷的女子偷偷地從巷子里鉆了出來,很快我就發現,她們都是到士多店里買冷飲喝的。到了那里后,我看見她們紛紛從小包里掏出煙來抽著,邊抽煙邊大聲罵臟話邊旁若無人地笑,那笑聲傳得很遠,顯得十分放蕩。
  那天晚上,那個叫蘇蘇的小妹也在其中,但是我發現她一點都不像那些放浪的女孩。
  
  2
  
  第二天,蘇蘇又來了。她還穿著那件白色吊帶連衣裙,走起路來飄飄蕩蕩的。她在前面走,后面跟著一個清秀的男孩子,看起像姐弟。
  走進店里,我聽男孩輕聲對蘇蘇說:“想喝什么就拿什么。”
  這是一句很豪爽的話,但被他說得唯唯諾諾。說話時他沒敢看蘇蘇,低著頭,臉還有點發紅的樣子。
  我搬了兩個凳子給他們坐下,男孩還低著頭,一句話要努力半天還說不出來的樣子,而蘇蘇則比他大方自然多了。就這樣,略聊了幾句,他們把汽水喝完后就走了。
  這男孩我倒是依稀認得,他就在附近廠里打工,和幾個工友租住在這小區里,晚上經常跑來買冷飲……
  他們是如何這么快相識的呢?難道是男孩子的頭發需要經常修剪嗎?看那男孩子的表情,我猜,他是愛上蘇蘇了。
  接下來的幾天,蘇蘇一直沒有來。一天晚上,那男孩來了,沒睡醒的樣子,頭發亂七八糟的,他把手里的錢向柜臺上一丟,然后拿起一罐可樂就喝。
  喝飲料時,他是坐下來的,眼睛直瞪著前面,臉色陰沉,衣服上的扣子都扣錯了。
  坐了一會兒,我發現凳子上有水。我還以為是從冷飲罐上落下來的,仔細一看,男孩衣服濕透了,這水分明是從這個男孩衣服上滴下來的。
  但是外面是個大晴天,男孩的衣服怎么能濕呢。
  在我疑惑的時候,這男孩一直就坐在那里,一動不動,過了一會,他忽然站了起來,用力把易拉罐捏成一團,往地上一丟就走開了。
  這天晚上,兩邊的街上又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卷閘門聲,好久好久才靜下來,接著,街上傳來了有人穿著拖鞋在地上跑的聲音,等這聲音近了,我看到是蘇蘇在追那個男孩,這時,我聽見蘇蘇急促地喊:“你跑什么跑啊,你給我站住!”
  
  男孩不肯站住,兩個人一前一后很快就隱沒到巷子深處去了。
  又過了一天,晚上六點多鐘的時候,男孩的工友到隔壁藥店買跌打藥,說那個男孩昨天下班的時候,被人打了。打他的人下手很重,好在工友發現得早,及時把他送到醫院里保住了命。我的耳邊突然回響起那天晚上凌亂的聲音,想象著男孩被打時的慘狀,心里一陣陣痙攣,同時也頗生疑惑。
  又是一個大晴天,太陽金黃金黃的,蘇蘇來了。
  她走進我的店里后就找了個凳子,然后靜靜地坐著,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好像和誰賭氣,微微地撅著嘴。照舊要了一瓶她喜歡喝的玻璃瓶可樂。
  不一會,那男孩也來了,清秀的臉上那被打后留下的一塊塊青紫還沒褪盡,有一只眼睛腫得可怕。
  他們就這樣對坐著,誰都不說話。
  “你,別在那里干了……”這句話是男孩說的,像乞求又像是命令,
  “小君,那你說我去哪里?”蘇蘇的態度并沒有被軟化,緊逼著他。我這才知道這個男孩叫小君。
  “跟我進廠吧,這里不行了,我們走遠點,我別處還有老鄉,廠子也很多。”
  “進廠,哈,我,進廠?一年到頭,累個半死,看人的臉色,就那幾百塊錢。”蘇蘇恨恨地不屑地說著,聲音低低的,輕飄飄的。她說話時,小君的臉色紫漲到發灰,嘴唇干裂。
  蘇蘇還是不依不饒的繼續說著:“就那幾百塊錢,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拿到手,等那幾百塊,什么時候才能過上我想要的生活。”
  “你這樣能過幾年呢?我這么做是為你好,你就看不出來嗎,你現在還看不出來嗎?”
  “我早叫你別多事了,你為什么就不聽?還去報什么警。你別想說服我了,我不可能為幾百塊錢為別人當牛作馬的。我跟家里人說過了,明年就給家里蓋樓……”
  “哈哈……”小君忽然大笑起來了,“蓋樓?憑什么?除了勾引男人,你還有什么本事?”
  蘇蘇被小君打斷后,再也不說話,小君卻越來越激動:“我什么都明白了,你就是想干這個,你就是喜歡這樣。”說到這,他也忽然沒了聲息,如同一直跌到了谷底。
  蘇蘇仍然不說話,低著頭,咬著嘴唇,兩手死死地捏著可樂瓶子,過了一會,她“當”的一聲將瓶子放在冰柜上,跑了出去。
  外面出著又毒又大的太陽,蘇蘇跑時仰著臉,長頭發向后飄揚著,像是放風箏,腳底下有兩小團陰影緊隨著她向前跳躍。
  蘇蘇跑開時,小君一直僵直地坐在那兒,等蘇蘇跑遠了,他忽然把手上的可樂瓶子,“當”的一聲放在冰柜上,默默地走了。我低下了頭。我想流眼淚,但是我不想讓小君看見。
  此后,我再也沒看見過那個叫小君的男孩,想必他是永遠離開這里了。
  
  3
  
  蘇蘇再來時,已經是小君離開后的一個禮拜了,陪她來的是發廊老板,因為年齡很大了,平時我們都喊她張姨。上次,因為小君的告密,她被抓了,但是在里面蹲了幾天就放了出來。她陪蘇蘇來喝飲料的時候,兩個人就像一對竊竊私語的母女。她們說的是深密的家鄉話,且聲音很低,旁人根本就聽不出她們在說什么。但張姨或然又用普通話對蘇蘇說:“男人嘛,靠不住的,只有錢才是靠山。多賺幾個錢吧,回老家蓋房子、做小生意都可以,你在這安心干上幾年,這輩子就不用愁了。你看看現在的女孩在這方面沒有一個不開竅的,許多女孩在讀書時就會為家里掙錢了。”張姨說話時,蘇蘇像個乖孩子一樣,低著眉眼,頻頻點著頭。
  但是,我知道這個張姨說許多女孩子讀書時就會為家里掙錢是指什么,好在我是靠自己的勞動掙錢的,我僅僅這么想,好像因為自己不在阿姨說的那個掙錢范圍很自豪,很安心。
  喝完了飲料,張姨把易拉罐團一團,隨手扔到門口的排水溝里去了,然后帶著蘇蘇離開了,離開時,我看到她的腮幫子上的筋鼓動了好幾次,心里好像在恨什么。
  很快,臺風季節來了,雷雨持續不停。我的生意受到了影響,因為下雨天來買東西的人少了。
  那天,我正在看書,突然聽到一陣啪啪的濺水聲,我抬頭一看,跑過來一個頭發微禿的男人,雖然西裝革履,但并不整潔。他是來買煙的,煙剛買到手,他就馬上點上一根。猛抽了幾口后,他忽然冷不丁地說:“我在市里有兩間商鋪,旺得很。”
  我認識他,他也是本地村民,就住在這棟樓上面,人稱西裝劉。于是我并沒有把眼睛從書上移開,只冷冷的敷衍一句:“劉老板好生意啊。”
  他再沒說什么,筆挺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人。等把手里的一支煙抽完了后,到隔壁藥店去了。
  這時候蘇蘇來了,她好像生病了,很憔悴,她是去藥店買藥順便來買點零食的。她好像想和我聊什么,但坐下后,又沒有什么話。臨走時皺了皺眉頭,對我笑了笑。
  蘇蘇走后,我無聊地看雨水在雨篷上匯成水柱,然后一波一波地流下來。這時,藥店小妹看見我了,她輕手輕腳地跑了出來,我們先是胡亂聊了幾句,然后我問她,最近得病的人多吧,我早上看見兩個人來買藥了。她笑著撇撇嘴,說都是買“先鋒”的。我知道的,這個先鋒是種消炎藥。“西裝劉什么病?”我問。
  “他啊,”小妹又撇了撇嘴,“他出名的花,爛滾,滾了一身臟病。就是這種天氣容易犯病。”
  “啊,真是的,現在有點錢的男人,怎么個個都這樣。”
  “他有什么錢,他逢人就說自己有幾套房子幾盤生意,尤其見了女孩子,認不認識都先吹牛,要是給他個笑臉就不得了了。”
  “哈哈,真的嗎,他剛剛也這么跟我說來著。”
  “哈哈,我就說嘛。他剛剛在我們店里也吹牛呢,我都不理他。”
  正說著,小妹說她手上還有事情,要回去了,這時,一個想法忽然閃過我的腦海,我問:“那個發廊的叫蘇蘇的買什么藥呀?”
  小妹意味深長地撇撇嘴:“同學,你說呢?”她反問我一句,就跑開了。這時,莫名其妙的好奇心使我尾隨小妹來到藥店門口。
  到了藥店門口后,我看見一個上年紀的女店員戴著老花鏡正在點玻璃柜里的藥呢,一邊點,一邊咕噥著:“現在的后生女啊,真是夠大膽的,為錢什么事情都敢干,也不怕惹一身臟病,以后沒得生小孩啊!”
  接下來兩天,我特別期待蘇蘇能來,而且是一個人來,但她來了我又能說些什么呢?但偏偏她沒來,我看見,蘇蘇每次出門,那個張阿姨都陪著她。蘇蘇越發地憔悴,人也消瘦了許多,臉上、頭發上都沒有那么好看的光澤了。看上去讓人憐愛。
  我和大眼妹談論到蘇蘇的時候,她總用輕蔑的口氣說我太富有同情心了,說我“看小說看太多了吧”這樣的話。她在我面前故作老成,好像她見過不少以這種方式賺錢的女孩子,所以沒什么好可憐的。我反駁她,說蘇蘇和她們還是不一樣的,被騙的成分多。于是我們爭論,我們爭論的焦點是蘇蘇賺錢的目的,我認為蘇蘇這么做是為了盡快改善家里的生活,而大眼妹說那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貪圖享受。
  我們爭來爭去,但有一點是統一的:蘇蘇這樣下去很不妙。
  
  4
  
  “小妹。”一個熟悉的女孩聲音突然傳來,“來瓶可樂。”
  我猛地抬起頭,發現是蘇蘇,而且是一個人。我心中一喜,馬上開了瓶可樂,遞到她手上,她無精打采的嘬著,我決定打破沉默,于是鼓起勇氣問她:
  “最近還好嗎?”
  “不好。”
  “最近少來啊?”
  “被看住了,今天才給出來。”
  “看住你?為什么?”
  她沉默了一會兒,兩手習慣性的攥著玻璃瓶。我開始后悔問她了,她卻開口了:
  “我跟張姨吵架了,她還打了我。”
  我驚訝地看著她。蘇蘇接下去說:
  “她還威脅我,”她壓低聲音緩慢地說,“你也知道她養了幾條狗。”
  我當然明白她說的“狗”,是他們養的幾個打手,混混,也是上次打小君的那些人。
  “我給她騙了,我恨死她了,有時候真想親手殺了她。”
  “蘇蘇……”
  “你先不要勸我,我知道,你和別人不一樣,你不那么看我。雖然我們說話也并不多,但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你心地善良。你知道我多想找個人說話,所以今天我逮著空了,就來你這里了。我這些天,天天晚上都睡不著,白天他們看得緊,根本沒法出來。”
  
  “她打你打得很重嗎?睡都睡不著?”
  “很疼的,”她聲音低沉得要落到灰塵里去了,“我就怕睡在那張床上,一睡到那床上就做噩夢,那么多的男人爬過來,一層一層地圍過來,黑壓壓的。他們還打我,打我時我喊小君救命,可是他站在人堆里,笑得最響……所有的人都在嘲笑我……”蘇蘇說到這里小聲地哭泣著,哭了一會,她慢慢地抬起頭,可憐巴巴地對我說:“我聽說,把噩夢說給別人聽,就沒事了,是嗎?”
  “是的。”我有點哽咽了,我在想,她說的是夢還是現實呢?
  “蘇蘇,你上初中了嗎?”我問。
  “唉,家里窮啊,又是女孩子,讀什么書呢,初中沒讀完,聽說出來打工能掙大錢就出來了。”
  蘇蘇說到這里,忽然一下子清醒了,說:“我就是跟這個張姨出來的,她是我同鄉。我真不該信她那張破嘴,我昏了頭,我恨死自己了。”說到這,她低頭沉默了一會,然后抬起頭,眼睛放光一樣盯著我說:“你得幫我,不,你得救救我。”
  我被蘇蘇眼睛里的光感動了,我問她:“你真的肯走了?”
  她堅定地點點頭。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說:“好,我幫你報警!”
  “不!不!”她吃了一驚,急忙四周看看,“不行,抓進去沒用的,他們有錢,繳點罰款就放出來了。而且他們會懷疑你的,我不能讓你受傷害,絕對不行。”
  “那怎么辦?”
  “她最近要回家一趟,這是機會。阿靜,求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說吧。”
  “幫我買張車票,明天晚上的。我想趁張姨請那幫流氓喝酒時溜出來。”
  “你想去哪里呢,回家?找ffkBCClb6TbYV7NeckvfH7G4uQ1Lo6+4c3A77Wfcm88=小君嗎?還是先找個可靠的朋友家住下?”
  蘇蘇的眉心擰成個疙瘩,搖著頭,說:“我不知道。啊!我出來太久了,快給我紙和筆。”
  她匆匆在紙上寫下了她要乘坐的火車鐘點和班次,同時要我拿幾包方便面給她,說是張姨要的,她塞錢給我時忽然抓住我的手說:
  “別急著去,差不多和平時收工時間一樣,記著哦!”
  我答應著,她臨走依依不舍地回頭說:“謝謝你啊,你真是好人,我只有這一次機會了,拜托你了!”
  買票的事情都很順利,我開始為蘇蘇擔心起來,怕那邊會出什么岔子。我怕蘇蘇跑出來時被人抓回去,我相信蘇蘇不會說出我來的,但是就是把我說出來,那些流氓也不敢輕易打上門來。我心里激蕩起女俠士一樣的氣概,同時又焦慮整個行動是不是周密,還可以多做點什么。如此左思右想,弄得自己毫無睡意了,卻想不出來還能做點什么,只有等待,盼望。我把我的皮包全都翻出來。太大太紅的不行,扎眼;太小的裝不了什么。我是多放點吃的好呢,還是多放件衣服呢……糾結好久才入睡。
  第二天,我早早打開店門,我知道蘇蘇能出來也是晚上了。
  這等待的過程讓人煎熬,越臨近黃昏越緊張。我先是在小店門口踱步,忽然覺得有人會往這邊看,于是又回到店里裝模作樣地看書。
  書是看不進去的,我便想再換一本書,等我把書拿出來時,卻發現是一本兒童讀物。原來早上來的時候,由于心不在焉,我把外甥女的書裝進自己的包里來了。
  我打開這本兒童讀物,隨手翻到一頁,上面有一組關于太陽花的故事漫畫:這是一排排的金黃色的太陽花,其中有一棵太陽花倒在路邊,那花莖折了。這時,倒在地下的太陽花被小女孩發現了,小女孩把它小心地扶起來后,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呆呆地看著這組畫,浮想聯翩,心中涌動著一陣陣莫名的溫暖和甜蜜。
  夜幕漸漸降臨了,我把手機放在桌子上,不時地盯著屏幕看,十分焦慮。“小妹,快,快!”這時,我終于聽到了蘇蘇的聲音,我抓起早準備好的包包,沖到門邊。
  我看見,蘇蘇縮在墻邊的陰影里,眼瞪著我,又急又怕,一副說不出話的樣子。我向大街瞄了一眼,街上空無一人,黑漆漆的。我壓低了聲音,一迭聲地叫:
  “快走,快走!12點的車,車票和東西都在里面了!”
  我一面把包包塞給蘇蘇,一面拼命地揮著雙手。蘇蘇把包包緊緊地摟在懷里,迅速地轉過身,轉眼就消失在了黑暗的盡頭。
  
  5
  
  接下來的幾天,我的店里很平靜,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遠遠地看去,只有附近的幾個地痞,在巷子里轉悠個不停。
  我當然祈求這種平靜能更長些,因為多一天的平靜,蘇蘇就多一份平安。但是我的內心卻一日比一日地亂,好在小店最近事情多了起來,我天天忙著點貨,上架,正好可以掩飾我雜亂焦灼的情緒。
  “阿靜,在忙呢?”這時,有人喊我,我一聽就知道是大眼妹,我放下正在清點的雜貨,看見她正站在門口,甜甜地對我笑。
  我笑著問:“這些天怎么不來啊?”
  “跟你一樣,收貨,點貨……忙得飯都要忘吃了。”
  “那要好好獎勵你了,請你喝汽水!”
  我還沒來得及開冰柜,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我轉過臉看去時,發現是張姨。她兇巴巴地叫我:“小妹你過來,有話問你!”
  我慢吞吞地挨到門口,問她:“什么事啊?”
  “你見到蘇蘇——那個小妹沒有?”
  “見過啊。”
  她眼睛開始冒火了,問:“什么時候?”
  “就幾天前啊,買了幾包方便面就走了。”我漫不經心地說著,然后抓起一塊抹布,不停地來回擦拭冰柜,“要不要冷飲?”我問她。
  “不要。我再問你一次,你老實告訴我,她跟你說什么沒有?”
  “沒有啊,干嗎你不自己問她去。”
  “你真不知道嗎?”
  “你要不要冷飲啊,我要做生意的,你上回拿去的可樂瓶子都沒還我。”
  “她跑不遠的,遲早要給我抓住。”張姨咬牙切齒地說。
  “什么,她跑了?給警察抓去了吧?”我故意顯得害怕的樣子,往后縮了縮,內心卻一陣狂喜。
  “警察?哪來那么多警察。”
  一旁的大眼妹聽著我們言來語去的,不知所云,眼睛睜得更大了,這時她忽然插嘴說:“怎么沒有,最近常常有便衣警察在這幾條巷子巡邏。”
  “你怎么知道?”張姨這時候才轉向她,狐疑地打量著她。
  “店里的人都這么說。”
  “對啊,”我馬上接過話,“你這都不知道啊,不信你現在站大街上喊三聲,看有沒有警察過來。”
  “我這才走了幾天?那我倒要去問問了……”
  她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我們,然后哼了一聲,走開了。
  大眼妹看她走遠了,笑瞇瞇的看著我,說:“阿靜,你今天好像有點和平時不同啊。
  “有什么不同啊?”我起勁地擦著冰柜。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啊。”
  “沒有啊。”
  她慢慢踱到我跟前,扯住我的耳朵,沖我耳朵里喊:“以后這樣的事情,記住要帶我一份啊!”
  我哈哈地笑著趕緊掙脫了,一邊揉著耳朵,一邊說:“你想要我命啊?又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是你要記著哦,我今天已經參與了。”
  不久,我和大眼妹都辭了職,因為快開學了。
  在我們離開那條巷子的時候,那間發廊還在那里。
  這段暑期工的經歷過去了,我和大眼妹已成為好朋友,常在假日一起出去逛街、購物,邊喝著可樂邊說笑,享受著陽光的撫慰和溫暖。
  這期間我常常會想到蘇蘇,想到那本有著太陽花故事的畫冊。
  哦,那棵被我,不!被我們扶起來的太陽花應該長得很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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