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敘文“升格”六法

　　摘 要： 文章有三重境界，一為“像”，二為“是”，三為“好”，不少學生鐘愛寫的記敘文其實僅僅是停留在“像”的層面上，極少數的甚至連“像”的要求都沒有達到。那么，如何才能使所寫出來的文章在質量上有明顯的提升呢？作者認為，從材料、結構等方面尋找突破口，是比較實用的解決方法。
　　關鍵詞： 記敘文寫作 “三重境界” 方法
　　
　　記敘文是最常見的寫作體裁，相對于其他的一些文體而言，記敘文因為其材料易“取”，格局易“布”，內容易“就”，往往成為同學寫作時的首選。可記敘文真的那么容易寫嗎？各地歷年高考所折射出的“絕大部分文章最終只能在切入分上下浮動”這一客觀事實，就很能說明問題。可見，即使是從小學練到高中畢業，不少同學的記敘文寫作能力也只是停留在一般化水平上而已。
　　嚴格說來，寫作有“三重境界”，即“寫得‘像’”、“寫得‘是’”、“寫得‘好’”。高中生無論是從自我發展的需要來看，還是從高考的“功利性”要求來看，都應該力求讓自己的文章“寫得‘好’”，而不應該滿足于把文章“寫得‘是’”甚而至于“寫得‘像’”。
　　那么，高中生該如何讓自己的文章在“寫得‘是’”這一基礎上再進一步，最終達到“寫得‘好’”的境界呢？我在此介紹幾種方法。
　　一、甄選典型材料
　　材料之于文章就如同磚瓦沙石之于建筑，是最基本的構件，往往對文章的質量產生決定性影響，正因為如此，魯迅先生才一再告誡青年人寫作時“選材要嚴，開掘要深”。這里的“嚴”，強調的是對所擁有的材料要按照一定的標準進行反復的比較、甄別和篩選，以確保最終為“我”所用的是最富有表現力的典型材料。而就記敘文而言，其材料要求可以用六個字來概括，即“準確、新穎、真實”。所謂“準確”，是指所選的材料能夠切合題目的意旨，能夠與文章的中心保持高度的一致；所謂“新穎”，是指所選的材料富有時代的氣息，符合“人無我有"的原則性要求；所謂“真實”，是指所選的材料能夠源于自己的生活，反映出生活的本真面目，折射出自己的真實情感。著名作家魏巍為了寫《誰是最可愛的人》這篇通訊，對自己從前線采訪收集來的二十多個材料進行反復的推敲，最終確定選用其中最典型的三個材料，分別從“愛國主義”、“國際主義”和“革命樂觀主義”層面表現出志愿軍戰士的崇高品格。魏巍對最終三個材料的確定，遵循的正是“準確、新穎、真實”這一原則。
　　當然，“選材料”是以擁有大量的素材為前提的，因此，作為寫作者，我們平時應該自覺地通過實際觀察、廣泛閱讀等方法幫助自己建立起一個豐富的材料庫，以確保到時把選材的工作做得實在有效。
　　二、放大瞬間細節
　　記敘文的根本目的在于展示人物“怎么樣”，這就規定了記敘文以描寫作為自己的主要表現手段，而且生活中的“細節”往往最能體現出人物的精神，因此精明的作者絕不會有意識或無意識地忽略生活中的細節，而是善于捕捉這些瞬間的細節，并盡量將其放大。一篇題為“豹子飛奔”的文章正是用了這種方法，在2005年江蘇省高考閱卷現場贏得了老師們的一致好評：
　　劉翔像平原上瘋狂的豹子，開始狂奔，一步，兩步，三步，右腿向上抬到最高點，啪！用力下壓，左腳用上全部的力量向下蹬地，右腳穩健地落在地上，第一個欄輕松過了……
　　又是那兇狠的豹眼，盯住前方，咬緊了牙，似乎用盡所有的勁，開始第二個欄：一步，兩步，三步，右腿抬到最高點，啪！用力下壓，左腳用上……第二個欄也過了！
　　……
　　進入倒數第二個欄。依然是那雙兇猛的豹眼，只不過眼神中流露出更多的自信。一步，兩步，三步，右腿向上抬到最高點，啪！……又輕松地過了。劉翔開始發狂，孫海平又握緊了藥瓶，全場的中國觀眾屏住了呼吸。身旁的"法國"被劉翔的氣勢鎮住了，倒下了！開始進入最后一個欄，一步，兩步，三步，右腿向上抬到了最高點，啪！用力下壓，左腳用上全部的力量向下蹬地，右腳穩健地落在地上……主持人嘴里喊著劉翔，劉翔快到終點，他不再死盯著前方，而是充滿自信地左右各瞥一眼，一個獅子甩頭沖過了終點……
　　這篇文章的作者沒有像大多數考生那樣大段地對事件進行籠統平淡的概括敘述，而是煞費苦心地把生動的瞬間細節盡量放大，對之進行不厭其煩的具體描述，從而使得文字充滿動感，文章充滿活力。
　　生動的細節描寫是記敘文的生命源泉，因此，用“快拍慢放”的方式再現生活中的感人細節，應該成為我們的良好習慣。
　　三、挖掘生活哲理
　　在生活中，高明的建筑師往往善于創造性地利用磚瓦沙石這些建筑材料，從而使客觀的材料成為一種文化、一種思想的有形載體。其實，寫作也是一種“建筑”活動，同樣的一個材料也會因為寫作者對其開掘的方式不同而具有不同的思想內涵。就以前面所提到的“劉翔奪冠”的這一材料來說，當年有不少的寫作者都選用了這一材料，有的側重展示奪冠的細節來表現人性的光輝，有的側重展示事件的前因后果來揭示生活的規律，有的側重展示事件的意義來探討生命的價值……材料能成為一種思想的載體，文章也就能達到一個比較高的境界。
　　那么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挖掘出材料的意義呢？我以為方法就是盡KbRO/598ogZu3hHLHcYEXA==可能地揭示出材料本身帶給我們的多種深刻的啟示，而且，這種啟示最好能落腳于對生命規律的揭示，或者落腳于對人生價值的思考，或者落腳于對生活態度的認識。一篇《赤兔之死》，如果不是因為寫作者從材料中巧妙挖掘出“人因誠信而存”這一生命哲學，那么即使寫作者文史知識再豐富，文言功底再扎實，恐怕也很難在全國范圍內產生巨大的轟動效應。
　　四、激起情節波瀾
　　文似看山不喜平。的確，一篇文章“平”則無“致”，“平”則無“趣”，“平”則不會帶給人“曲徑通幽”的藝術感受，“平”則不會激發出讀者“欲窮其林”的閱讀興趣。因此，寫記敘文，要力求通過“好事多磨”“節外生枝”“欲擒故縱”等技法，在“抑”與“揚”的轉換中，在“緩”與“急”的切換間，在“意料之中”與“意料之外”的起落中制造出層層的波瀾，讓文章在跌宕起伏中凸顯文學的美感。一位考生以“離職前”為題刻畫出一個清正廉潔的公仆形象，該考生在處理“包市長”拒收“賄禮”這一主要材料時沒有采用他人慣用的平鋪直敘的方法，而是著意寫出了“包市長”在“賄禮”面前時而“堅拒”時而“動心”這一思想行為上的反復。這樣的處理，既在情節的曲折變化中“吊”足了讀者的胃口，又使得文章中的人物避免了“超離”生活的尷尬，同時還為文章本身贏得了足夠的制勝資本。
　　五、轉換表達視角
　　在生活中，人們往往喜歡用自己的眼睛來觀察事物，用自己的心靈來感受生活，按照自己的思維習慣來認知世界，依據大眾的價值取向來分析問題。這種做法本身是無可非議的，但這樣做往往會使文章具有很明顯的“流俗”的傾向。如果我們在寫作過程中轉換一下表達的視角，善于借助于他人之“眼”看世界，善于借助于他人之“口”說世界，善于借助于他人之“心”感受世界，善于從別人不加注意的角度去分析問題，完全可以使自己的文章給人以“耳目一新”之感。
　　一位考生明明要鼓勵自己“將微笑進行到底”，卻偏偏假托父親的口吻把心里話給說出來，從而使文章具有了感人的力量。同樣是寫貪官的墮落，有位考生偏不以常人之口來敘述，而是讓貪官家的寵物狗來見證、評述，從而使文章少了一份呆板，多了一份妙趣，少了一份腐氣，多了一份新鮮。2002年高考北京卷要求考生以“規則”為話題寫一篇文章，在絕大部分考生異口同聲地強調堅持規則的必要時，少數考生偏以“不和諧”之音和之，大力倡導“打破常規，勇于創新”的精神，這種“反彈琵琶”的機智為他們贏得了制勝的先機。
　　文章貴“新”不喜“舊”，在寫作時，同學們要敢于通過轉換表達視角的方式，走出一條別人不愿走的新路來。
　　六、跳動情感節律
　　好的記敘文通常不會把記述事情的經過、描述人物的情狀當作寫作的終結目標，而總是以體現寫作者的情感、價值觀為要務，因此，好的記敘文，字里行間總是很自然地流淌著作者的情感，跳動著作者的思想脈搏。朱自清的《背影》，大家都學過，有的同學甚至至今仍對這一部分文字記憶猶新：
　　我看見他戴著黑布小帽，穿著黑布大馬褂，深青布棉袍，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我再向外看時，他已抱了朱紅的桔子望回走了。過鐵道時，他先將桔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桔子走。到這邊時，我趕緊去攙他。他和我走到車上，將桔子一股腦兒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撲撲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輕松似的。
　　這段文字之所以能給我們留下深刻的印象，靠的既不是生動的情節，又不是華美的語言，而是作者傾注在字里行間的真摯的情感。從這部分文字中，任何一個讀者都能分明地感受到父親對兒子大山一般深沉的愛，以及兒子對父親的真切的理解、感激和那種在心靈深處不斷滋生的愧疚，甚至進而聯想到自己的父親那些感人的點滴。
　　可以說，記敘文中的情感就如同人體里的血液，如果沒有了感情，文章必定會成為沒有生命的一潭死水。所以，寫作時，寫作者要能夠在記敘描寫的過程中自然地融入自己的感受，力求讓文章中的每一個文字都能夠擠出自己的感情的汁液來。
　　當然，提升記敘文品格的方法有許多，只要在平時的寫作實踐中勤于練習，不斷反思，不斷創新，就完全有可能使自己達到筆端“生花”的高妙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