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好“細節”,關鍵是“細”,精雕細刻,好比電影的特寫鏡頭一樣。只有“細”,才能使千姿百態的各種人物在一舉手、一投足、一微笑、一蹙額、一聲嘆息、一句獨白中特點突出,個性分明。趙樹理曾說:“細致的作用在于給人以真實感,越細致越容易使人覺得像真的,從而使人看了以后印象更深刻。”
細節描寫的方法主要有以下幾種。
1.動作細節描寫
運用動詞,對描寫對象作動態的描繪,它是刻畫人物最基本的手段之一。動作描寫要根據主題思想的需要,選擇最能反映人物的思想和性格的動作來寫。所選動作要鮮明、準確、有個性。
如朱自清先生的《背影》寫到父親爬過月臺為“我”買橘子的動作:“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這些細節動作的描寫,與其說是在寫父親費力,不如說是兒子在“勞心”,它累在父親身上,痛在兒子心里。所以,看到這里,“我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但“我”還是不放心父親,于是趕忙拭干了淚,又往外望去。下面對父親回來的動作,描寫得仍十分仔細,這都說明作者對父親的牽掛。最后,當父親抱著橘子上車后,作者又寫道:“他將橘子一股腦兒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撲撲身上的泥土,心里很輕松似的……”這最后一個動作細節既深刻地表現了父親對兒子純潔而無私的愛,更透視出兒子理解、憐惜父親的深情,父子間的親情愛意表現得更是淋漓盡致。
2.語言細節描寫
指通過作品中人物自身的語言來揭示其性格特征或內心世界。
如文章《領導干部的楷模——孔繁森》中的一段話:要走了,孔繁森默默地站在母親面前,用手輕輕梳理著母親的頭發,然后貼在老人的耳朵旁,聲音顫抖地說:“娘,兒又要出遠門了,到很遠的地方,要翻好幾座山,過好幾條河。”“不去不行嗎?”年邁的母親撫摸著他的頭,輕輕地問。“不行啊,咱是公家的人。”孔繁森的聲音哽咽了。“那就去吧,公家的事誤了不行,多帶些衣服、干糧,路上可別喝冷水……”“年邁的母親撫摸著他的頭:‘不去不行嗎?’”此一話語的展現,表現出對兒子的牽掛與依戀。“那就去吧,公家的事誤了不行,多帶些衣服、干糧,路上可別喝冷水……”這些囑咐,表現出對兒子遠行的理解與關心。話語細節,讀此難忘。
3.服飾細節描寫
指對人物衣飾等外部特征進行具體而生動的描摹和刻畫。
如《百合花》寫小通訊員衣服被掛破的細節,前后有三次:第一次,借被子時“上去接過被子,慌慌張張地轉身就走。不想他一步還沒有走出去,就聽見‘嘶’的一聲,衣服掛住了門鉤,在肩膀處,掛下一片布來”。第二次,去前沿陣地,“他已走遠了,但還見他肩膀上撕掛下來的布片在風里一飄一飄的”。第三次,在包扎所里,“我看見了一張十分年輕稚氣的圓臉,……軍裝的肩頭上露著那個大洞,一片布還掛在那里”。三次描寫,突出小通訊員衣服上的破洞,對小通訊員的印象一次比一次加深。這樣的細節安排,自然而巧妙,在初看時,不一定感到它的分量,可是后來,它就嵌在我們的腦海里,成為人物形象的有機的、不可或缺的部分。
4.心理細節描寫
指以語言文字對人物的內心世界、思想道德品質、個性特征所進行細致入微的描寫。
人的心理空間是無邊無垠的,心理活動最為復雜。我們在展示內心世界這幅圖景時,應該把它的豐富內容通過細節充分地表現出來,要做到有層次有變化。
如文章《救學》中的一段心理描寫:
那天,他一個勁地哭著鬧著,兩只小手緊緊扯住我的衣襟不放,我的心被他的哭聲揉碎了,再也控制不住地把他摟在懷里,鼻子陣陣發酸。在場的人也在責怪我:“怎么舍得丟下孩子?讀書讀的什么書呀!”當時我好心痛,好想哭,不知道該怎么辦,心里默默地說:“孩子,別哭,媽媽不去了,不去了。”
可是,列車啟動了,仿佛事業在向我召喚。我一咬牙登上火車。孩子哭得更厲害了。我靠在窗邊貼著冰冷的玻璃,流著淚:孩子,原諒媽媽吧!
啊,蒼天,你為什么要我面對如此殘酷的選擇?兒子,事業,事業,兒子,我是母親,我要兒子;我是老師,我要我的事業!
文章展現出自己復雜的情感:“我的心被他的哭聲揉碎了,再也控制不住地把他摟在懷里。”“當時我好心痛,好想哭,不知道該怎么辦,心里默默地說:‘孩子,別哭,媽媽不去了,不去了。’”于是一聲長嘆:“蒼天,你為什么要我面對如此殘酷的選擇?”如此真實展示人物情感的立體層面,使內心情感更為豐富與熾熱,使人物形象更為真實生動,其執著的敬業精神更令人贊嘆與景仰。
5.環境細節描寫
指對人物活動的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的描寫。
通常把對季節時令、大地山川、日月星空、風云雨雪、花草樹木等的描寫稱為自然環境的描寫。此種描寫可以表現出人物內在感情和心理,做到景為情設、情以景遷、情景交融。對社會習俗、時代特征、風土人情、地域風貌等的描寫稱為社會環境描寫。此種描寫可以用來交代、說明、鋪墊、烘托,對情節的展開有不可忽視的作用。
如魯迅先生的《故鄉》中第二節對自然環境的描寫:“時候既然是深冬,漸進故鄉時,天氣又陰晦了,冷風吹進船艙中,嗚嗚的響,從篷隙向外一望蒼黃的天底下遠近橫著幾個蕭索的荒村,沒有一些活氣。”此細節點明了深冬季節,在船上,這一幅深冬荒村圖,渲染了沉寂、荒涼的氣氛,襯托出“我”的悲涼的心情。
由此可見,好的細節必須是有用的、真實的、典型的,必須為展示人物的精神風貌和深化文章的主題服務。它必須符合人物的性格特點,符合現實生活的實際,應最能突出人物的個性特征。細節從哪里來?文字來源于生活,細節就在豐富多彩的生活中,我們要做個生活的有心人,時時處處留心觀賞身邊的人和事,捕捉細節,運用細節,讓這把金鑰匙為我所用,使文章散發出熠熠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