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中的掙扎

　　《誰在背叛》格桑 著華文出版社2010 年12 月版定價:28.00 元
　　《誰在背叛》雖是她的長篇小說處女作，無論是人物性格的刻畫、情節內容的推進、思想內涵的挖掘、時代精神的把握，還是語言、節奏、結構、照應等藝術表現手法，都顯得十分成熟而老道。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那么四個女人呢？這“戲”可就更加精彩了。格桑的長篇小說《誰在背叛》所狀寫的，就是四位閨蜜在五光十色的當代都市，在工作、愛情、婚姻、家庭、友情等諸多人生情境中，她們的追求、體驗、抉擇、困惑與思索。這四個女人，辛平、雅妮、陳紅、子凡，都算得上白領階層，物質豐富，衣食無憂，她們的追求與渴望，更多的是精神層面的，以期獲得價值與成功、愛情與歸宿、愉悅與幸福。
　　格桑以女人的視角寫女性，深入她們的內心世界，感受她們的喜怒哀樂，如剝洋蔥般一層一層地剝將開來，直至核心部位。她不動聲色地娓娓道來，敘述描寫冷靜客觀，而筆底波瀾——那種抵達生活底里的驚心動魄，就在讀者不斷翻動書頁的閱讀中，真實得有點殘酷地呈現在讀者面前。
　　作者著墨最多的，當屬愛情。“當事人雙方的相互愛慕應當高于其他一切而成為婚姻基礎。”四位白領的婚姻，應該說都有相互吸引、愛慕的過程，具備愛情的基礎，就這點而言，她們是幸福的。然而，婚禮是短暫的，之后的婚姻生活、家庭生活卻是漫長的。“如果說只有以愛情為基礎的婚姻才是合乎道德的，那末也只有繼續保持愛情的婚姻才合乎道德。”恩格斯的這一性愛婚姻觀顯然具有超越時空的永恒性。當下社會物欲橫流，男女間的相互吸引，除了感情、外貌、身體等自然因素，更多的則是地位與財產。只要時間在流動，生活在繼續，一切都變動不居，哪怕身體，也會變老，情感更是變化莫測。于是乎，四位擁有自主婚姻的白領女性，又有了新的追求與內容，日常生活的平淡，使得她們的身體與情感有了新的需求與渴望，為了獲得更多的金錢與更高的地位，甚至不惜“動用”女人那與生俱來的天然財富——身體。
　　在格桑冷靜敘述的底下，分明洶涌著一條看不見的河流——欲望之河。如果沒有欲望，世界將是沉悶而死寂的。欲望有大有小，有強有弱，有好有歹，每一個活著的生命，都在欲望之河中掙扎浮沉。關鍵在于，對待不同的欲望應采取不同的方式：有的欲望需要滿足，有的欲望需要發泄，有的欲望只能因勢利導，而有的欲望則必須壓抑控制……
　　我以為小說對子凡欲望的描寫，有一處稱得上“神來之筆”。回到家中做了家庭主婦的子凡，不再與外界接觸，生活圈子越來越小，只能圍著丈夫與兒子轉，而兒子大了，丈夫在外面有情人不愿理她。時間一長，子凡心理有點變態了，內心里也涌動著一股潛在的欲望。她不僅在網絡這一虛擬空間袒呈內心，而欲望膨脹的時候，還每每想到那個曾經拒絕的壞男人王行長，竟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沖動。一次，她不禁走出家庭，走上大街，不知不覺地走到與王行長見面喝茶的那家茶樓……在此，作者寫出了人性的復雜與幽暗，寫出了性格的豐富與飽滿。
　　這一切，在格桑筆底，是感性的，生動的，鮮活的；難能可貴的是，她的描寫，又有著女性作者那少有的理性認知。她不時地提純著生活，給人以啟迪，諸如“愛情是靠激情滋生的，而婚姻是靠智慧和忍耐維系的”；“這世界不是被征服的，而是被體驗的”；“生命的質量比長短更重要”這樣的句子，在小說中隨處可見。
　　格桑曾供職于國企、民企，有過沿海與鄉村的人生歷練。生活是創作之源，她的這部小說，也是遵循著這一定律，是對往昔生活的提煉與概括、綜合與再現。《誰在背叛》雖是她的長篇小說處女作，無論是人物性格的刻畫、情節內容的推進、思想內涵的挖掘、時代精神的把握，還是語言、節奏、結構、照應等藝術表現手法，都顯得十分成熟而老道。真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由得使我對她刮目相看。驚喜過后，便是新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