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賓介紹:招商銀行宏觀分析師)
近段時間以來,社會普遍都在關注諸如電荒、水荒、氣荒及用工荒等涉“荒”類問題,這類問題目前呈現出集中爆發的態勢,對經濟造成了不小的震動,這到底是經濟結構調整中出現的陣痛還是難以解決的重大問題?深圳電臺先鋒898(FM89.8)上午9點至10點播出的《創富贏家》節目主持人孫小美與特約評論員徐彪就此展開了討論。徐彪表示,涉“荒”類問題是中國經濟由外延式向內延式進行結構轉型所必需面臨的問題,這些問題將會以陣痛的形式出現。
孫小美:在“調結構”的背景下,我國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荒”類問題,當前的經濟增長方式是否適應社會現實,您如何理解?
徐彪:比較客觀的提法是,當前的困境是各種因素綜合疊加的結果,我們不妨以“用工荒”為例,略作闡述。“用工荒”是怎么形成的?這需要追溯到2003年。當年的中央一號文件首次提出“三農”問題,截至今日,每年的一號文件均與“三農”相關。這說明中央已經把“三農”問題提高到了重要的議事日程,中央力圖把原來農業服務于RjqA/OKGfdnFAKTVTambLFYc5rHGxhGMLuJfdpPly0o=工業的剪刀差方式變成工業反哺農業的生產方式。我們現在看到的也確實是這樣的,農民的收入增長速度要快于城鎮,而這就導致中國中低端勞動力(農民工)市場形成了“倒逼效應”,農民工會要求收入持續上升,這幾年表現得很明顯,廣州的保姆工資漲了一倍。
二戰之后的美國以及70年代的日本都曾有過類似的問題,這類問題產生的深層次背景是什么?當一個大型經濟體完成了重工業化最重要的步驟之后,經濟增長將會由外延式、粗放式的方式向內延式的方式轉變,轉變的過程其實就是擴大內需的過程。所謂內需,就是老百姓要有能力去消費,中國有13億人口,大部分都是農民工和農村居民,他們的收入增長對邊際消費的貢獻要遠遠大于高收入人群。你一年賺一萬塊錢,當一萬塊變成兩萬塊的時候,增加的消費可能是八千;而如果你年收入是一百萬,當一百萬變成兩百萬的時候,增加的消費可能只是二十萬。
從整個社會發展步伐來看,我們已經接近重工業化末端,必須把外延式增長變成內延式增長,這個過程必將帶來勞動力成本的上升,客觀上造成“民工荒”,并且要持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企業主希望以盡量低的價格雇傭農民工,這就與農民工的要求有一定的差距。一個用工荒就足以折射出經濟增長的變化和政策轉向所帶來的變化。
孫小美:“用工荒”在短期內恐怕難以解決,能不能再談談“電荒”之類的問題?
徐彪:電荒的問題,全國發電裝機容量出現瓶頸,這幾年緩慢下來,08年之后發改委決定淘汰落后產能,在關閉落后項目的同時,也不讓新項目上馬。國內發電采取煤電聯動機制,發改委希望看到這樣一種現象,發電企業與煤企每年通過談判進行協議定價,當然這里面計劃經濟色彩很濃厚。如果協議價格低于市價,煤企是不愿意將煤賣出去的,如果你一定要買,就必須要把價格提上去。發電企業發電之后,如果電價提不上去,就會把產能利用率降下來,造成電力緊缺,整個傳導過程其實出現了問題,這還僅僅是表象。而如果由市場機制決定電價的話,又會造成另外一種問題,即當全社會用電價格大幅上升時,對CPI的推動將會非常巨大。
再說說“貸款荒”,其實“貸款荒”與宏觀調控有很大的關系,如果立足于長遠,中國經濟要實現質的變化,就不能通過以前“量”的方式來實現,必然需要外來的約束條件,宏觀調控恰恰就是約束條件,企業難以通過擴大生產規模來增加利潤,獲取貸款比較困難。
孫小美:結構性調整是陣痛的表現,在結構性調整完成之前,經濟增長是否會放緩?
徐彪:日本的經濟結構調整告訴我們,結構調整的初期往往伴隨著經濟增速的下滑。我們要實現從外延式向內延式的結構調整就意味著經濟增長可能要放緩3到4個百分點,我們過去幾年接近兩位數的經濟增長速度將下降到7%-8%左右。
(本專欄由深圳電臺先鋒898《創富贏家》節目與《股市動態分析》雜志社聯合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