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回顧:祝卿堪老師找到“孤舟蓑笠翁” 酈懷琛,想奪回琴磚。兩人商量通過比“緣竿伎”決定琴磚的歸屬。
酈懷琛和祝卿堪各持一根丈把長的竹篙上了岸。
他們先在橋頂用篙尖畫了兩條線,兩線之間相距六尺左右。
然后雙方退到橋底。
他倆同時喊一聲,開始助跑。很像撐桿跳,他們舉著竹篙從兩邊跑到橋頂,將篙尖在各自的線后一點,身子便隨著彈起的竹竿凌空上升。
轉眼間二人穩踞竿頭,各自雙腿盤繞,雙掌合十,以一式“童子拜觀音”互相行禮。由于來自同樣的傳授,這個動作使雙方產生了親切感。
應該說在這里玩緣竿伎比在學校時有難度。船篙下面裝了鐵尖,比一般的竹竿更難保持平衡。
這個“童子拜觀音”既是行禮,又是互相協調一致的信號,因為緊接著就要開始易竿了。
易竿又叫“猿躍”,雙方像猴子一樣同時躍起,去抓住對方的竹竿。易竿連續進行四次,在這過程中人不能落地,竹竿不能傾倒,否則就算輸掉。
好久沒玩這套了,酈懷琛和祝卿堪在空中來回穿梭,顯得十分輕松愉悅。
易竿結束,二人俱未失誤,于是轉入跳竿階段。
跳竿又叫“竹馬”,不由讓人想起那兩句描寫小男孩和小女孩的古詩,“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不過眼下出現在危橋上的是兩個長大的男孩和兩匹長大的竹馬。
他們駕馭著丈把高的竹篙跳來跳去,激烈交鋒。
酈懷琛雙手抱竿,腿的攻擊如飛雹襲來。
祝卿堪則以下肢倒掛在竿上,用手迅速解下領帶。只見他的黃色條紋領帶被抖成一條金蛇,“刷”的一下纏住了酈懷琛的鞋尖。
只要祝卿堪往回一扯,酈懷琛的一條腿便被控制住,勝負立判。
酈懷琛急中生智,使出縮骨法,將鞋中之腳來個金蟬脫殼。
祝卿堪呢,竟把這只拴在領帶上的球鞋當鏈錘舞動,舞得酈懷琛眼花繚亂。
酈懷琛連連閃躲,被逼到橋邊。
頹勢漸成之時,酈懷琛忽然聞到一股氣味。這氣味出于自身。他立即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洗襪子了。在鞋子未脫之前,氣味無法宣泄,而現在得到釋放,早已濃郁刺鼻。
這氣味可以成為戰斗力!
為了加強戰斗力,酈懷琛把另一只鞋子也甩掉了。
酈懷琛策動竹馬,反守為攻了。
可就在這關鍵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竹篙下跳動的鐵尖,加速了危橋的分崩離析。轟隆一聲,橋邊一角垮塌下來。酈懷琛雖然及時用御石功保護了肢體,但他半個身子被磚石掩埋,已是動彈不得。
他看見,橋墩也已歪斜,那個放置琴磚的孔洞被亂石堵住了。
祝卿堪急忙跑下來。
他找到半截露在外面的酈懷琛,問他:“孟老師教的御石功還沒忘記吧?”
酈懷琛說:“剛才用上了。”
“這就好,不會骨折了。”祝卿堪一邊慶幸著,一邊將酈懷琛挖掘出來。
酈懷琛的額頭出血了,祝卿堪用那根領帶作了包扎。
酈懷琛問祝卿堪:“你為什么沒先去挖琴磚,而先來救我?”
祝卿堪說:“因為老師沒教過可以那樣做。”
“對,”酈懷琛點著頭,“老師教過的,應該這樣做。”
女孩們(包括于老師)全都很感動。
韋春宴說:“祝老師,我記住了,如果你以后跟我的抱抱豬一起掉進河里,我肯定先救你。”
祝卿堪稱贊道:“好學生,懂得以人為本了。”
韋春宴解釋說:“人和抱枕的區別是,人會淹死,抱枕淹不死。把抱枕撈起來,曬曬太陽就好好的了。可是救人如果救遲了,再怎么曬太陽也沒用了。”
廖春千問祝卿堪:“祝老師,我有點不懂,是你辛辛苦苦弄回了琴磚,博物館的證書上為什么不寫你的名字?”
楊君柳說:“酈懷琛最后同意把琴磚交給國家,也應該寫上他的名字吧?”
祝卿堪答道:“我奪回琴磚不是純粹的個人行為,我拿大尹的工資為尹總工作,應該說這是一種職務行為。所以證書上不該寫我的名字。而酈懷琛呢,他的職務行為是盜墓,他只用化名與人打交道,他的真名是見不得太陽的。不過他說,說不定哪一天他會去博物館逛逛,去看看那塊琴磚。他認識它的,磚上刻著‘盜者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