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我,前路是一條悠久的鐵軌,悠然伸向莫名的遠(yuǎn)方,兩岸的風(fēng)光不同,總期待著有奇跡發(fā)生。
——題記
從夢中醒來,發(fā)現(xiàn)陽光從窗戶上透射進來,在雪白的墻壁上投下了一個明媚的影子,我仿佛看見一只樹熊,捧著許多漿果在發(fā)愣。我?guī)袭嫻P,迎著朝霞,呼吸新鮮空氣。陽光灑下,把花朵變成了草莓,我的世界變成了一個奇妙的花園。所有的人都在喝著咖啡寫詩,所有的人都是快樂的,干凈得像琉璃一樣,這是一個新的世界。我在白紙上信筆畫出兩條線,一時興起,將它們無限延長,而終于交于一點,卻使我生出了無限的遐想。
紙上飄出點點金光,在我身邊旋轉(zhuǎn),我飛起來了!飛進了這兩條相交的線中央。
兩旁是高大的白樺,枝繁葉茂,洋溢著頂天立地的氣魄。矮矮密密的灌木也是一派生機。陽光被葉片打亂,碎碎地鋪散在地上。我充滿疑惑,卻開始向前走。
無數(shù)重重疊疊的鳥鳴,偶爾看見枝葉抖動卻始終看不見它們的身影。我和它們賽跑,耳畔的風(fēng)颯颯地吹過,撩起我的發(fā)梢,而這條路似乎延綿無絕。
不遠(yuǎn)處傳來溪水的叮咚流淌聲,我好奇,愈跑愈快。眼前清澈的溪水敲打著石塊,不緊不慢地追逐著它們的目的地,魚兒在水中嬉戲,無憂無慮。你們知道遠(yuǎn)方在哪兒嗎?我想問問它們,希望它們能夠告訴我,可是它們搖著尾巴,一聲不響。我踩著小石頭,踉蹌跨過小溪,繼續(xù)我的征途。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一個追夢者,尋找著自己夢的國度。
終于,我看到了一片白光,滿懷激動地跑去,乍一看,那兒只是無數(shù)個山丘,漫長的路逶迤不絕。太陽似乎要下山了,通紅著臉,被遮上了半個身子,染紅了半邊天。我望著它,眼中充滿渴望,原來遠(yuǎn)方一直在我腳下。而在那夕陽落下的地方,還有無數(shù)個明天。我對自己說。
你知道嗎,有種植物叫蒼耳,淘氣得喜歡黏著人到處旅行。從小我就覺得蒼耳有著一個綠色而桀驁的夢想。
耀眼的白光透過罅隙灑落得斑斑駁駁。午后取出一杯檸檬汁,學(xué)郭敬明敘寫明媚的悲傷,同安意如道尋常,也莫名其妙地愛上張愛玲的“人生是一襲華麗的袍,里面爬滿了虱子”。人生不過是棲在鐘擺之間,一輩子也就是彈指之間的事。
也許我們只是孩子,總喜歡在現(xiàn)實的夢境中扳著手指清點美好的未來,滿懷憧憬卻莫名悲哀。面對短短的幸福跑道,我常常想賴著不走,任時光逆流。其實時間也可以停下來,成為一件精美的藝術(shù)品。我們不曾忘懷:左邊,是用相框定格的無數(shù)歡笑;右邊,是我們憧憬的未來。我們站在界限上躊躇不前,東張西望,直至彼岸花開。最終時間的飛速流走,使我不得不帶著依戀向前跑。想象不應(yīng)該過于冗長,記憶是個太過奢侈的東西,不會減少只會無限積累。時間會帶走一切,人煙浩淼,錯過有很多理由,錯過也可以是那么容易,也許就在一轉(zhuǎn)身,也許就是一眨眼。
我很小的時候,就有存錢的習(xí)慣,時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動用手腳計算這些零散的角幣,以滿足自己薄薄的夢想。金屬互相碰撞的聲音,使我驕傲起來了,似乎為自己擁有一個遙遠(yuǎn)的夢想而自信滿滿,再披上道夕陽就有了英雄的感覺,翹首昂視。
而今,我依舊那么癡狂,在四季的興盛衰敗中酩酊大醉。在一種仰望或者低頭的姿勢里,想著不可接近卻又格外真切的未來。其間不斷地有人進來或者出去,說說笑笑。時間的列車載著我們駛向那個叫做明天的地方,遠(yuǎn)方傳來悠遠(yuǎn)的汽笛聲,站臺上人來人往。看著灰黑色的鐵軌無限延伸,消失在天地相吻的地方,不禁涌上一股惆悵。我抱著一個大大的包,裝下我所有的CD、所有的心情和所有的理想。窗外的風(fēng)景更替著開始變快,飛速向后閃過,金色的麥浪翻涌正如我的心潮。我隨著人流下車,來到我喜歡的城市,熱淚盈眶。蒼老的鐘聲彌散在耳邊,一群白鴿應(yīng)聲而起,帶走我的鄉(xiāng)愁和滿足的喜悅。孑然一身望著那夕陽,才知道什么叫做永垂不朽,仍不忘手中反復(fù)揉搓的叫做理想的東西。
耳麥里放著卡奇杜的《日光傾城》,那么輕,那么淡。至于夢到些什么,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