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車飄浮的公路

　　不久前，我去加拿大旅游。在那里定居多年的小叔駕著車，載著我從魁北克赴蒙特利爾游玩。
　　轎車駛入一段高速路，突然失去平衡，左側車輪似懸空般地飄起來。我攥緊把手，戰戰兢兢地盯著小叔，他嘿嘿地笑著說：“沒事，我們一定是進入了限速路段，車子超速便失去了平衡。”
　　他緩緩地降低車速，轎車果然很快恢復平穩。我看見前方路旁立了警示牌，上面標著“全程限速70碼”（每小時約112公里）的提示語，不禁詫異地問：“莫非這路做了特殊處理，行駛的車輛只要超過限速就會失去穩定？”
　　表叔點了點頭。
　　加拿大各城市間，遍布著暢通的高速公路。過去，時常有因超速行駛而導致的悲劇發生，政府為限制車速，便在道路兩側安置了許多攝像頭，以收集證據對違章車輛進行重罰，結果政府的收入增多了，交通事件卻未減少。這種狀況引起國民爭議，有人建議，不應單靠罰款來限制超速，而應改進高速路設計，車輛一旦超速將無法正常行駛。此后，高速公路便嚴格按限速要求設計施工，交通事故得以逐年減少。
　　原來，解決道路超速問題的有效辦法，不是通過安置攝像頭懲罰違章者讓他們“不敢犯”，而是通過改進道路設計來創建違章行為“犯不了”的環境。
　　由此聯想到法國巴黎治理街頭隨地小便的事。作為世界時尚之都，法國人隨地大小便的習俗同樣在這里傳承，使巴黎享有“小便池之都”的稱號。政府無法容忍，組建起“制止不良行為別動隊”，每天17小時巡邏并重罰違規者，結果罰單逐年有增無減。
　　一位建筑師獲悉此情況，突發奇想地設計出一種“反隨地小便墻”。墻的外壁呈波浪形，人們對著它“方便”就會被自己飛散的尿液濺到。這種特別的墻先建在巴黎塞納河岸隨地小便現象最嚴重的一條街上，效果立即顯現。
　　為何兩類違規問題，通過懲罰違章違規者均毫無起色，改進道路設計和建一堵墻卻收到意想不到的成效？其實，戰略管理學家魏斯曼早就給出了答案：“一個問題的解決，總是依賴于與問題相鄰的更高一級問題的解決。”對于道路上的違章違規，單靠懲罰來解決，勢必難上加難，如果先從改善引發這些行為的環境入手，或許難題將迎刃而解。
　　（劉誼人、馮興方、王景義薦自2011年4月14日《現代女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