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君是一家建筑公司的經理。由于他管理得當,公司效益良好,因此他很受人尊敬。
“丁零零——”鬧鐘一如既往地響了。“這該死的鬧鐘。”A君抱怨著,極不情愿地睜開眼,想要關掉鬧鐘。可是,A君一下子呆住了,震驚了:“這是我的手嗎?”他睜大眼睛,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只陌生的手。不!確切地說,那是一只黑色的毛茸茸的狗爪。他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于是走到鏡子前,他想再仔細地看一看。但鏡子里確實是一只黑色的大狗!“這下我該怎么辦?我英俊的容貌全沒有了……”正當他陷入苦惱時,女傭人推開了房門。
伴隨著一聲尖叫,A君被女傭人手里的雞毛撣子打出了別墅。
痛苦無助的A君漫無目的地在寒風中走著,凜冽的寒風像刀割一般吹在他的臉上。他瑟瑟發抖,又饑又渴。他想念家中的空調,想念那美味的漢堡和新鮮的橙汁……想著想著,他的口水不由自主地流下來。老天似乎故意和他作對,把大片大片的雪花撒下來。A君已精疲力竭了,他想找個地方避避雪,好好休息休息。
真是幸運,不遠處有間破屋子。A君不假思索地飛奔了過去。房門是半開的,他推門進去,準備在這里熬一天。可房子里比外面好不了多少。墻上破了幾個洞,寒風穿過洞口吹進來,發出呼呼的吼聲。屋子只有兩小間,中間用一塊布隔開了。屋里的陳設十分簡單:一張桌子,一張凳子,一堆鍋碗瓢盆零亂地堆在早已被熏黑了的墻角。“這樣的房子就算是小偷也不會光顧吧!”A君猜測著,“這里住著什么人呢?”
這時,從另一間屋子里傳來幾聲呻吟。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走進了旁邊的屋子。這間屋子里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面色蠟黃的人,一看就知道那人是嚴重的營養不良。而這人不是別人,竟是當年與A君一起來城里打工的同鄉好友B君!
當年,A君的家鄉貧困落后。由于連年旱災,糧食顆粒無收。眼看著家里的糧食越來越少,他想,與其守在家里活活餓死,還不如去外面闖一闖。于是,他與多年的好友B君一同前往廣州尋找出路。可到了廣州,A君才發覺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順利。他輾轉奔走,卻始終沒找到工作。B君一到廣州,就找到了工作。萬般無奈之下,他不得不找B君幫忙。經B君介紹,他被留在一個建筑工地當了工人。
A君和B君踏實肯干,利用空閑時間刻苦鉆研,學到了不少知識。不久,他倆同時被提升為副工頭,三年后又都當上了副經理。經理走后,他們誰會成為經理,就成了人們議論的焦點。可是不久,壞消息傳來:B君在審查剛建好的大樓時,不慎從三樓摔了下去。經診治,B君雖然保住了性命,可由于頸椎嚴重受損,造成癱瘓。對于這一切,自然屬A君最為清楚。原來A君越來越感到B君的能力明顯高于他,而且外面又有流言,說B君想加害自己,種種跡象表明B君的存在是種威脅。于是他昧著良心,乘B君不注意時把他推下了樓……
“嘎吱——”門開了。A君趕忙躲到床底下。一位步履蹣跚的老太太走了進來,手里拿著個裝滿菜葉的塑料袋。她邊走邊說:“我今天去菜市場逛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這些菜葉。家里的米快沒了,錢也快用光了,這下該怎么辦?”她來到B君身旁,憐惜地撫摩著他的頭,若有所思地說:“你真傻!當年你為什么一直想把經理的位置讓給A君呢?他把你害成這樣,為什么不控告他呢?”“A君也可憐啊,”B君說,“他很小就失去了父母,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真正的朋友。反正經理誰當都一樣,我相信他比我更適合當經理……如果我把他告上法庭,公司一定會因人心渙散而倒閉。既然要牽連到這么多人,不如讓我一個人承受痛苦好了……”
此刻,A君的心里像炸翻了的油鍋:我欠B君的太多太多了。我非但沒有報答他,反而……我這種行為簡直連禽獸都不如!于是,A君那早已干涸的眼睛里重新流出了眼淚。他從床底爬出來,想親自對B君說聲“對不起”……
“我們今天運氣真好,可以好好改善一下伙食了。”說著,老婦人掄起一把菜刀向A君砍去……
點評
本文大膽采用荒誕手法,講述了B君以德報怨的感人故事,構思新奇,想象豐富,描寫生動,語言流暢。本文有較強的可讀性,發人深省。
【作者系江蘇省太倉高級中學學生,指導并置評:唐惠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