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 外

在我的窗外大約三百米外的地方，有一座墨綠色的高樹林——樹葉和樹枝形成的高山，它搖來晃去，好像隨時都會傾倒下來。由聚在一起的歐洲山毛櫸（jǔ）、歐洲白樺、楊樹和歐洲白蠟樹構成的村子，坐落在一塊稍微凸起的土地上，它們的樹冠都倒垂下來，搖動不息，仿佛不斷顫抖的海浪。大風撼動著它們，吹打著它們，直到使它們發出怒吼聲。樹林左右扭動，上下彎曲，然后帶著高亢的呼嘯聲重新挺直身軀，接著又伸展肢體，似乎要連根拔起，逃離原地……

天空布滿鋼鐵色的云，遠方的云幾乎是白色的，靠近中心的地方即樹林的上方就發黑了，那里聚集著深紫色的暴怒的云團。在這種虎視眈（ｄāｎ）眈的云團下，樹林在不停地叫喊著。樹林的右翼比較稀疏，兩棵連在一起的山毛櫸的枝葉形成了一座陰暗的拱門。拱門下面有一塊空地，那里異常寂靜，像一個明晃晃的小湖。從這里看得不完全清楚，因為中間被鄰居家的墻頭苫（ｓｈāｎ）蓋物隔斷了。那個墻頭不高，上端是用磚砌成的方格，頂上覆蓋著冰冷的綠玫瑰。玫瑰有一些部位沒有葉子，只長著許多疙瘩的枝干和交叉在一起的、豎著尖刺的長枝條。它有許多手臂、螯（áｏ）足、爪子和裝備著尖刺的其他肢體。我從沒有想到，玫瑰竟像一只巨大的螃蟹。

（選自《與花兒攀談》2005年版，有改動）

博士丁點讀

這篇美文像一首樂曲，高音處扣人心弦，低音處舒緩細膩，錯落有致，耐人尋味。第一段動詞的巧妙運用，使這段文字像一場陣雨，間隔著，聯系著，給人酣暢淋漓的感覺。第二段對景物細膩的描寫，又使讀者浮想聯翩。

【陳素萍／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