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飛刀(九)

小燕沖媽媽一笑，“媽，她也問你好了。”媽媽微笑著點點頭：“嗯，我都聽到了。”毛蛋著急地催問：“小燕哥，小燕哥，你去看俺云燕姐嗎？你要去可一定得帶上我，我還沒有出過遠門呢！”小燕猶豫了一下，“你先回吧，我還得想想呢！”

晚上，媽媽破天荒地給小燕煮了3個毛雞蛋，小燕詫異地問：“媽，咱家要來客人嗎？”“沒有哇，都是給你的。”“給我的？”平時，雖然小燕正在長個子，媽媽的身體也不好，但他們也很少吃雞蛋，家里幾只老母雞下的蛋，全都存起來，等攢(zǎn)多了就去換些零花錢。媽媽今天這是怎么了？“媽，我可沒說我要去臺山看小李。那么遠的路呢！”媽媽笑了，“你都這么大了，何況小李一個女孩子都能出去闖蕩江湖，你也該出去見見世面了。媽媽在家你不用擔心，還有隔壁你何嬸，大春哥幫著呢。臺山我年輕時候去過，是個好地方，你去待上幾天，見識見識，就回來。見到小李，就跟她說，學好了本事，還是回咱們村來。一個女孩子，老在外面漂，太辛苦了。這3個雞蛋，你路上帶著吃。我估(gū)摸著，3天也就能到臺山了。”

天剛蒙蒙亮，小燕就起來了，他燒了滿滿一壺(hú)水，烙了兩張大餅，又砍好了10天的柴，把缸里的水裝滿。媽媽也起來了，她看著小燕做這一切，眼睛漸漸地濕潤了。雞叫3遍，小燕已經(jīng)走出村口了，他回過身， 還看見山坡上家里的那盞油燈忽明忽暗，他知道，媽媽還在遠遠地倚門而望呢。

他走得很快，路上又遇到了一個愛唱歌的趕車大叔，結(jié)果，第二天傍晚，他就站在了臺山的街口了。夕陽西下，遠處的燈光鱗次櫛比地亮起來，就像一個巨人在緩緩地睜開眼睛。近處，無數(shù)的人像魚兒一樣，從小燕身邊走過，每一張臉，每一種聲音，都是陌生的、新奇的。這可真是一個很大的城市，小燕心想，“毛蛋真是瞎說，哪里需要洗腳水，就是每個人吐口水，都能把咱村子給淹了。小李在這里表演，可不愁沒人看，沒人給錢了。”想到錢，小燕又發(fā)愁了，走時，媽媽給的錢，在路上買吃的，已經(jīng)用得差不多了，他還想明天找到小李，給她拿些錢。她在外掙錢不容易，多多少少也要幫她些。這樣一算，兜里就沒有幾個錢了。今晚在哪里睡呢？唉！小燕無心欣賞這美麗的城市夜景，他隨著人流往前走，不知不覺中走到了街心花園，許多大娘在這里跳舞，小燕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咕咕”，只聽得肚子一陣亂叫。小燕咽了咽口水，摸摸背包，什么也沒有。他閉上眼，想像著美味的玉米饃饃，炸油條。他又想像著明天一早，就去找小李，見到她，一定得問問：“你吃苦了嗎？有人欺負你嗎？你又學到什么絕招了？”恍恍惚惚中，他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