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人民代表大會制度與黨的領導的關系,鬧不明白,請您講一講!
司馬南:所謂執政,就是將體現人民利益的政策,變成黨的主張,進而通過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將這些內容變成國家意志。從這個意義上講,人民代表大會即是中國共產黨執政的制度載體。
與此同時,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亦是人民當家做主的根本途徑,亦是人民當家做主的最高形式,亦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制度的主要內容。
究法規定:“人民行使國家權力的機關,是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和地方各級人民代表大會。”“中華人民共和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是最高國家權力機關。它的常設機關是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
人大及其常委會是國家權力機關,且為“最高國家權力機關”耶,豈能不講政治?講政治的最高國家權力機關,自然是最重要的政治機關。
一講到政治,就不能不嚴肅起來。因為“政治是經濟的集中體現”嘛,是根本利益的集中體現嘛。你別看這人平常嘻嘻哈哈挺隨和,怎么都成,可是老板叫他到辦公室談工錢,這位立馬就繃起神經,臉上現出最鄭重的表情——因為這次談話,事關經濟利益“集中體現”的政治。
與老板討論工錢尚且如此,況乎13億人的根本利益即涉民族復興大業?
民主,本意是人民當家做主,這是我們的國體決定的。但是沒有“治道民主”即所謂的“民主治理”方式,不僅民主的目標無法實現,而且國體也無從體現。把話說白了,民主必須有相應的組織制度安排,民主必須通過某種特定的組織結構和組織方式來實現,人民的意愿必須通過特定的組織程序來具體形成,并通過特定的組織機制來表達。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就是以制度化方式來實現人民民主的根本制度。從政治角度看,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性質和要求,決定了人大離不開黨的領導,或不妨干脆說黨的領導是做好人大工作的政治保證。換言之,政治路線方向必須得到保證,離不開黨的領導。
政治不是傳說,不是寂寞。執政黨,通過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來領導國家事務、領導社會事務,順理成章。這是正面論述。當然,我們也可以逆向思維,倒過來想一想:假如,執政黨不通過人大來領導國家事務,那么,請問,黨怎么執政呢?假如執政黨不通過人大來領導國家事務,黨的主張又怎么變成國家意志呢?黨的主張不變成國家意志,中國共產黨的領導豈非形同虛設?
大家都熟悉西方政治學的原理,這一條其實沒什么特殊的。世界列國列黨,無論姓什么叫什么,這一條大體都是一樣的——拿到執政黨地位,然后掌控議會席位、由議會而組閣,由組閣而施政。最終,黨的意志體現在施政的具體細節中。
詹姆斯·布賴斯在《現代民治政體》說:“政黨的主要目的是爭奪那政府行政與立法機關的職位,爭到以后,還得要設法保持。”
伯恩斯講得更干脆:“政黨是一個用以在政府中獲得勢力的有力工具……政黨作為一種平衡、調節和穩定的力量。”
請注意伯恩斯“用以”這個介詞的使用,“用以”即表明了西方政治模式下政黨的“工具性”和“公用性”。這一點,與我們并無大的不同,政黨是要拿來用的——僅僅理念的闡述乃為“理性哲學之用”,組閣并在組閣的政府中體現本黨政綱,方為“實然之用”。兩用并舉,才是“真用”、“不用”的黨,“無用”的黨,組黨意義何在?不用、無用的黨,黨,豈非成了清談館俱樂部?
所以,當有人迷惑不解質問黨憑什么領導人大的時候,下面這個回答簡潔而明確——這是執政黨的權力,從屬于制度倫理,屬于法權利的范疇。
也可以稍微多說兩句:
一句,黨的領導,是中國完法確定的基本原則。
一句,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是中國共產黨執政的制度載體
這兩條其實是一個意思,如果連這個意思都不明白,那就不好意思了。什么叫“不好意思”呢?在點頭哈腰撅屁股成習慣的日本,“麻煩人”叫不好意思。近代中國人接受了這個理念,給人添麻煩也說聲“不好意思”。
億萬人60年搭積木,搭呀搭呀,搭成了一個樣子,您過來說。最底下這一塊積木不對,要推倒重來,這可不是人與人之間打交道惹出來的小麻煩啊。這基本上相當于從根本上改變中國的政治制度,另起一個政治爐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