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2010年11月22日至27日,本報一版刊出系列報道《從手寫漢字看文化傳承》,受到熱烈歡迎。語言、文字都是文化的重要載體。規范的語言是文化傳統得以維系、傳承的重要基礎。當然,語言也要與時俱進,更好地擔負起文化傳承的重任。當下,語言生活生機勃勃。網絡語言潮起潮漲,挑戰常人的接受度;影視方言風生水起,撥動凡人心中的親近感;民間隱語若隱若現,提醒人們對非主流的言語習俗的關注……作為一個開放的動態系統,語言,需要吐故納新的氣魄,也需要嚴謹規范的操作。和諧的生活應由和諧的語言來承載,既兼顧主體性與多樣性,又兼顧溝通和保護。從今天起,本報刊發“構建和諧語言生活系列報道”,以幫助大家在樹立起應有的母語自尊和母語認同基礎上,傳承蘊含在語言文字中的中華優秀文化。
“2010年中國媒體十大流行語”剛剛公布,150個流行語折射出社會流行的信號、媒體關注的焦點話題。
稍前出版的《2009中國語言生活狀況報告》顯示:2009年396個新詞語誕生。
或許,每個人會在不斷冒出的新詞語中慨嘆國人語言創造力的充分施展——差不多就是一天一個新詞。
不經意間,悄然產生了諸多新的語言應用學科和語言職業、語言產業。
當生活與語言合二為一,你是在生活中看到語言的奇妙變換,還是在語言中看到生活的絲絲痕跡?
網絡新詞,生生不息
新詞語是語言現象,也是社會現象的反映。作為社會變化的放大鏡和顯微鏡,新詞語凸顯了社會生活中“動”的一面,也凸顯了語言的動態變化。
如今,網絡上產生的新詞語不再局限于帶著游戲、戲謔色彩的“斑竹”、“囧”、“槑”、“雷人”,也不再僅僅是滿足具有網絡傳播特點的“沙發”、“樓主”之類。無論是“躲貓貓”、“樓脆脆”、“寂寞常”,還是“被就業”、“釣魚執法”、“開胸驗肺”,或是“微博”、“給力”、“蒜你狠”、“豆你玩”、“西畢生”,無不是各種社會矛盾、思想理念的顯現、糾結、碰撞。
網絡詞語直接與社會生活融合,直接向傳統媒體植入。
“被”,一個尋常的字,卻在2010年揭曉的“漢語盤點2009——用一個字、一個詞描述中國與世界”活動中,當選為年度國內字。
“被增長”、“被滿意”、“被捐款”、“被代表”、“被就業”……這一系列的“被××”頻繁出現,以至于人們不由得驚呼,“被時代”的到來。
在現代漢語中,“被”字的基本用法是與及物動詞搭配,表示被動的意義。新興的“被××”打破了傳統,發生了異變,可以跟不及物動詞、名詞、形容詞和及物動詞搭配使用。它表達出的不僅僅是單純的被動意義,傳遞出公眾對“強加于人”的某些現象、做法的不認同,是他們對自我權利的吁求。
無論是曇花一現,或是對詞匯的正常讀音和規范寫法、用法造成沖擊,一些詞匯讓人費解,抑或進入漢語常用詞庫,在社會變遷中,年度新詞語無疑是一部草根繪就的碎語編年史。
影視方言,隨心所欲
過去僅作為藝術點綴的方言要素,現在卻成為許多影視劇的“賣點”和觀眾的看點,影視劇競相上演“方言秀”。
張藝謀的《秋菊打官司》里劇中人物通用陜西方言。方言,成為銀幕進行民間敘事的重要手段。2006年,《瘋狂的石頭》引起了電影人對方言的熱衷?!动偪竦氖^》中幾個主要人物說重慶話、河南話、武漢話、云南話等各色方言。而另一些影視劇在使用方言上大有后來居上之勢,出現了專門使用一種方言的影片。
熱播劇《武林外傳》中出場的50多個人物幾乎都在說方言,有些至少是帶有明顯方言口音的“地方普通話”。
熱播之王的《士兵突擊》,出場人物基本上都有一種標志性的方言。許三多說一口帶有河北邯鄲口音的河南話,許三多父親說的是比較純粹的河南話,其他一些人物各說各話,有東北的、武漢的、北京的、陜西的,在一定程度上帶有“為方言而秀方言”的成分。
熱衷于方言秀的影視劇一般都以反映普通人的平凡生活為內容,帶有地方性、草根性和輕喜劇的色彩。影視劇人物的對白適當使用方言,能給人以新鮮、樸實和親近感,但如果過度使用,會讓人有雜亂、拼湊之感。
與此同時,屏幕上的領袖人物語言則由方言向普通話轉變,打破了方言為某種符號化的人物標志。在《建國大業》中,所有的領袖和革命歷史人物都說普通話而不是方言。
“漢拼”、“英譯”,各執一端
機構名稱、人名、景點、場館、高速公路以外的街道、站點,除了標志,它還是一種文化的含義,一種主權的含義在內,這樣的地方只能使用我們自己通用的語言文字。
而我們現在看到的情形是,應該使用漢語拼音的地方現在沒有使用漢語拼音,不少城市地名的標志上出現中英文混雜的情況。一些街道,用漢語拼音來界定它的專名,通名用的是英文。比如大街用的不是漢語拼音的“大街”,而是用street。在中文里,沒street。
這至少說明,在地名是用漢語拼音拼寫還是用英文翻譯這一問題上,人們還存在爭議。
支持“英譯”的表示,用漢語拼音拼寫地名標志是中國人用不著、外國人看不懂,達不到指示地名的效果。
支持“漢拼”的認為,采用外文拼寫,只能滿足會該種外文的外國人需要,這是中國的語言文字主權問題,“國際化”不等于外文化。
雖然英語在國際上的地位越來越高,影響力越來越大,但調查發現,在一些官方語言非英語的發達國家,其地名標志很少或沒有使用英語標注。國家語委副主任王登峰表示,公共領域的外文使用與是否是國際化城市并沒有直接聯系。
“中式英語”,有無前途
以往,中國人對待“中式英語”是一種否定的態度。然而近年,隨著“中式英語”“墻內開花墻外香”,西方人的解讀和追捧無疑影響了一部分中國人對“中式英語”原有的情結,開始挖掘其積極的一面。
2009年,某網站發起了“2009十大中式英語榜”。逾七成網友對中式英語投贊成票,并認為“中國式英文既有趣又被大家口耳相傳,說不定有一天,老外也這樣說呢!”
“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榮登榜首,成為網民心中最富漢語韻味的中式英語。其他如:“Horse horse tiger tiger”(馬馬虎虎),“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人山人海),因保留了漢語的押韻、簡潔而被網民認可。
不可否認,“中式英語”給中西語言文化交流造成諸多障礙,但它也為英語注入了新的活力,為外國人了解中國人的思維方式打開了一扇窗,并將更多的中國語言文化元素注入世界多元文化之中。
學者李宇明認為,有無可能把Chinese English 發展起來,并考慮怎樣利用它往英語這一‘國際語’中灌注本民族的成分,以使英語更便于表達中華文化。(轉載新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