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小姐創造了一個詞:小瘙癢。
每次,看到她目光故作沉靜又實則隱藏著秘密的微笑,我就知道她又開始小瘙癢了。
我會笑瞇瞇地問她:“妞,又有啥艷遇了?”
她也會故作矜持地回我:“什么啊,剛遇到一個不認識的男的,非問我要電話。”
“是么,啥樣的男人,帥么?”
“還行吧,穿件灰西裝,戴眼鏡,長得有點兒像吳彥祖。”
“有那么帥?那你還等啥,上啊!”
“別起哄了,怎么可能啊,我就是有點兒小瘙癢。”
小瘙癢這種感覺,就像一只安裝了精確制導系統的蚊子,在你心窩里叮了一個包。它不紅不腫,只有靠近特定對象的時候,才發出陣陣的刺癢。S小姐的小瘙癢總是跟隨著那些深色西裝、框架眼鏡、瘦削身材和利落短發的男子,雖然她最后找了個一走路就冒汗的胖子做老公,但這不影響她面對特定的男人臉紅心跳。我們的一個共同的朋友W女士的小瘙癢只針對穿牛仔褲和白襯衫的干凈男生,她的校園情結小半輩子都揮之不去,最后找了個嚴謹的化學系教授做先生。而我的小瘙癢關鍵詞是修身T恤、帆布背包、蒼白面孔和高鼻梁,雖然熱愛做媒的阿姨們每次都幫我介紹戴眼鏡的斯文男博士,但她們卻不知道我內心蠢蠢欲動的是在幻想著和某個小清新旅行家展開一場戀愛。
小瘙癢比較挑人,20來歲的青春美少女是不屑叮的。雖然那時候的心臟裝滿了蠢蠢欲動的愛情故事,叮一下腫一片,但是那時候的心臟恢復能力也太好,就算是再慘烈的蚊子包,恢復之后也看不出痕跡。這只狡猾的蚊子要挑的,是被化妝品、名牌鞋包、辦公室政治、公公婆婆小姑子等等團團包圍的心,在那上面碰一下都需要穿越層層障礙,充滿了冒險的刺激,而一旦成功,那個包就成了一顆痣,不明顯,不刺激,但是會癢,一直癢,一直癢。
“女人都要學會找到屬于自己的小瘙癢,它就是沙漠里的一杯水,是手術臺上的一劑麻藥,它是女人性感的源頭,是屬于你的費洛蒙。有了它,你才不會對平淡的生活心生畏懼,它總在挑戰你的底線,但又永遠不會越界。”說這話的時候,S小姐已經變成了S太太,她的先生雖然胖,但溫文爾雅,微笑著傾聽她的豪言壯語,風度翩翩。(摘自天涯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