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29年

2011年6月4日，北京時間21點，1.2億中國人民守在電視機前，等待一份來自法國的驚喜。一個多小時后，李娜舉起雙臂，縱情躺在羅蘭加洛斯的紅土球場，她是這場比賽的冠軍，也是迄今為止第一個贏得大滿貫單打冠軍的中國女球員。印證無數人賽前的想象，她創造了歷史。

29歲98天，這是李娜法網封后時的年齡，在將近30年的人生歲月里，她選擇了一條“特立獨行的”成功之路，在黃金時期選擇退役，經歷了灰心喪氣、炮轟妥協，退役復出后，氣勢如虹的回歸。最終用她的實力和努力，證明了曾經的“天才少女”，變成“娜”樣美麗的冠軍。

時間回溯到二十九年前，按照父親的最初規劃，現在的李娜很可能成為一名優秀的羽毛球運動員，而不是今天的新科法網冠軍。

她第一次進了歸元寺，為女兒求了簽，簽文上寫著“有朝一日春雷響，一鳴驚人天下知。”

跑進網球隊

1988年，李娜6歲，被父親李盛鵬送去新華路業余體校學羽毛球，這是李家的傳統，李盛鵬小時候也曾被父親送進體校大門，要不是“文革”，已經打進省隊的他或許會走得更遠，成為一名優秀的羽毛球運動員。那時的李家，李盛鵬在某國營工廠做銷售，妻子李艷萍是長江航運站的普通職工，兩個人工資加起來100多，勉強能供上李娜的學費。相比丈夫對于女兒的期望，李艷萍顯得更“實在”，她覺得，強身健體也不錯。

練了兩年之后，教練給李娜下了評語：手腕太硬，不曉得用手腕發力，總是用個膀子死打，還不如轉去練網球。羽毛球教練將她推薦給網球教練夏溪瑤，“當時重點班只有4個名額，我讓李娜和其他幾個大孩子賽跑，跑贏了才能進隊，沒想到她真的贏了，這孩子真是好勝。”

關于李娜的“好勝心”，還有另一個故事，從5歲開始，她每天跟著父親一起去晨跑，有次摔倒，腿流血不止，父親讓她爬起來繼續跑，李娜硬是沒哭，堅持跑完每天必跑的路程，為此，李盛鵬兩口子還鬧了不愉快。由此可見李娜堅強的個性，多少受益于父親自小對她的訓練。

夏溪瑤將她從寶善街小學轉到距離新華路體育場更近的單洞新村小學，開始上午上文化課下午練球的準運動員生活，每到周末，李盛鵬帶著李娜到漢口青少年宮租場地繼續練習，他從并不寬裕的收入中，出每個小時5元錢的租金，就為了讓李娜和一些十八九歲的球員多打打球。

15歲拿到人生第一個冠軍

到小學畢業，李娜想放棄打球，她覺得，整天不是上學就是打球，“沒時間玩了”。李盛鵬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女兒勸住。上業余體校需要住校，“李娜從小沒跟我們分開過，剛住校時特別想家，我每天陪著她，等她睡熟了才走，有一次我以為她睡著了，輕手輕腳走到門口，忽然聽到她躲在被子里哭，心里真難過。”李艷萍對女兒過早離家開始獨立生活，一直心存愧疚，卻又無可奈何，“我們能做的就是支持她。”

1992年，李娜的“支柱”李盛鵬被查出先天性血管狹窄，不得不長期住院，眼看著李娜正往自己設計的道路一直向前，自己卻沒法照看，他在醫院寫了封信，將女兒托付給夏溪瑤。十年后，李娜拿到第二十一屆大學生運動會女單、女雙和混雙三料冠軍，才看到這封教練珍藏了十年的信，信中寫到：“夏指導，由于自己身體不好，已住院兩個月，李娜只當是您的大姑娘一樣，不對的地方狠狠地打，您對她的嚴，是嚴師出高徒，我只希望在她的身上實現我沒有實現的愿望，孩子就拜托您了。”李娜抱著父親的信嚎啕大哭。

四年之后，李盛鵬病逝時，李娜正在廣州打比賽，全家人瞞住她，只讓小叔去火車站接人，李娜覺得氣氛不對，回家看到滿屋花圈，“整個人都不行了。”

母親李艷萍也不好過，丈夫去世之后，她第一次進了歸元寺，為女兒求了簽，簽文上寫著“有朝一日春雷響，一鳴驚人天下知。”她小心翼翼地保管到今天，牢牢記住這兩句簽文。這只簽冥冥之中“暗示”著李娜的冠軍之路即將開始，1995年，15歲的李娜拿到全國網球總決賽的冠軍，完成了父親的心愿，這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個冠軍。

早戀師兄姜山

這時的李娜，師從著名教練余麗橋。早在上世紀七十年代，余麗橋就已經馳名中國網壇，在1980、1982年分別獲得全國網球單項比賽女單冠軍、全國混雙冠軍。退役后轉作教練，很快成了湖北網壇的名師，每次只帶4個學生，一波又一波慕名前來拜師的學生，能堅持下來卻沒幾個。

李娜成名之后，不論是國內網球界還是媒體記者，提及這對師徒，都不免會感嘆，沒有余麗橋就沒有李娜。據說，當時和李娜一起供挑選的苗子，論家境和背景，李娜是最普通的一個，余麗橋偏偏挑了看上去“不愛說話”的李娜。早年跑體育的記者描述，余麗橋的丈夫在孩子兩歲時去世，她把孩子丟到親戚家，一心撲在球隊上，性格強硬，手下的隊員除了李娜，還有后來的奧運冠軍李婷。相比其他教練，余麗橋的訓練強度甚高，連周末和節假日也不放過，一樣安排練球。

因為出眾的身體條件，余麗橋要求李娜比同年齡的隊員訓練量多上一倍，“她都能撐下來。”訓練之外，和隊友在一起，李娜很少參與聊天，師姐李婷曾談及對她的印象，“不吭聲，除了姜山，從不與人談心。”

姜山是李娜在湖北隊的雙打搭檔，年長兩歲的姜山喜歡談古論今，說話旁征博引，讓李娜很是崇拜。李娜性格固執，別人退避三舍，姜山卻是時常忍讓，迂回引導，有一年的情人節，李娜送給姜山一盒巧克力，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成為隊里第一個談戀愛的女隊員。

據說，白天男女隊員訓練見不到，兩人晚上煲電話粥，睡的晚也不見隔天精神差，李娜談戀愛的時候還不滿18歲，按規定是違反隊規，余麗橋也不過問，“管也管不了。”

為了姜山，李娜還鬧過一場小別扭，2001年的全運會，為了保證混雙金牌，隊里決定把李娜和男子最強的朱本強配對，引起她的不滿，“女孩嘛，肯定是希望和自己男朋友一起站在最高領獎臺上，可以理解。”固執的李娜差點罷賽，李艷萍找來親朋好友，加上姜山，一起勸了又勸，才算解決好。

曾經緊張的師徒關系

1997年，李娜以優異的成績被耐克公司選中，和另一名選拔出來的少年一起，被送到美國著名的尼克網球學校參加為期半年的訓練營，接受7個月的專門訓練。剛到美國的那天晚上，可能是耐克公司把時差算錯了，沒人來接她，李娜語言不通，用一瓶礦泉水和兩袋餅干過了一晚，第二天才被接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次“難言”的經歷，李娜學成歸國后，變化很大，除了球技，對國外職業網球的運作也有了一定了解，而英語更是突飛猛進。

1997年的全運會，湖北女隊得到團體第四名，李娜入選國家隊，被作為悉尼奧運會的新秀培養，和李婷一樣，專攻雙打。可兩人都沒有積分，并沒有參加奧運會的資格。余麗橋只得帶著李娜和李婷打國內外比賽賺積分，余麗橋和李婷只會最基本的“thank you（謝謝）”和“byebye（再見）”，憑著李娜的英文和一本漢英字典，在那一年里，三人走了十多個國家，打了25個職業網球巡回賽，贏得了11個雙打冠軍，這才獲得參加奧運會的資格。

參加悉尼奧運會之前，李娜和余麗橋的關系日趨緊張，到2010美網結束時，她還曾公開表示，教練余麗橋在帶她近十年時間里沒有表揚過自己一句，讓她很壓抑，《長江日報》資深體育記者熊凌潔，采訪湖北網球多年，“余教練的訓練方式就是刺激的，用激將法，經常會說練不好就回家之類的話，不光是她，可能很多中國教練都是如此，但是話說開了就好了，她對李娜還是很上心的。”強硬的教練碰上“什么事都悶在心里的”李娜，“硬碰硬”讓誤會越來越深，到2000年時，李娜的主代教練變成現任國家隊女網教練潘兵，直至第一次退役。

個性和球技一樣“突出”

這個階段的李娜，精湛的球技和直率的個性已經顯露無疑。熊凌潔還記得一個小故事，大約十年前，李娜在青島參加全國網球巡回賽總決賽，經過八大關的海邊別墅時，羨慕地感嘆，“要是我能有這樣的一套房子該多好。”旁邊一位裁判接過話茬，“這不算什么，以你的天賦，只要好好打，你將來會擁有比這更美的別墅。”

從第一天打網球開始，“天賦”這個詞就頻繁顯現在她身上，啟蒙教練夏溪瑤評價李娜的腿部力量超群，進攻意識特別強，“搞不好將來能拿世界冠軍”。同樣的話，在李娜進入國家隊后，一位美國外教也說過，“李娜的雙腿強壯，還有她的力量和移動速度，她有打進世界前五的能力！”

外教的夸獎李娜并不“受用”，二十出頭的少女正是愛美的年紀，每天都在為曬黑皮膚、練粗胳膊和腿而煩惱，某次聊天吃飯，姜山隨口開玩笑說她的腿像“象腿”，李娜聽完拂袖而去。

由于李娜的直接，甚至有些“沖”的脾氣，對不少媒體記者而言，采訪她成為一個艱難的任務。以記者身份和她成為好友的熊凌潔坦言，李娜并不是記者筆下脾氣暴躁、態度傲慢的球員，“有很多次，她說的時候是這樣，到記者筆下就變成了那樣，她對媒體信不過，所以干脆不說。”早年間，李娜的情緒容易受到成績的影響，碰上她發揮不好的球局，賽后的采訪她就一句話，“去找熊凌潔，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在熊凌潔眼里，李娜的可愛也在這直率里，“和她交朋友很放心，她不會藏著掖著，還總記著你。”熊凌潔曾隨口問李娜要一只舊球拍練球，幾個月后，李娜的媽媽打電話讓她去家里吃飯，走之前遞給她一只球拍，“李娜讓媽媽轉交給我，因為隊里每個人的球拍都是有數的，用壞一把才能換一把新的，她在家里找到剛進隊時用的這把，適合我剛學的時候用。”

即使是對自己的“發言人”，李娜也有“不客氣”的時候。在某屆全運會上，熊凌潔特地跑過去看李娜打球，正趕上團體賽，不湊巧的是，她剛到，李娜的隊友就輸了球，李娜一著急顧不上有人在場，沖著熊凌潔直嚷嚷，“都怪你，你一來我們就輸了，快點走。”熊凌潔哭笑不得，只好走人。

有過兩年輕松的大學時光

也許是源于這樣的個性，李娜選擇了以留字條的直接方式第一次退役。

2002年夏天，李娜已經贏得了13個國際網球聯合會女單冠軍，正在備戰釜山亞運會，身體卻出現了問題，因為訓練強度太大，引起嚴重的內分泌失調，嚴重到失眠，沒法練球，打比賽似乎也到了瓶頸期，失去了方向。一天下午，和李娜同屋的李婷練球回來，發現她和行李一道失蹤，李娜給隊里留了字條，寫著：尊敬的國家網球隊領導，由于我個人身體不適，可能不適合網球的發展了，希望特批我下隊。

余麗橋表明態度，要走就走。就這樣，退役的李娜和姜山一起，在2002年9月，去華中科技大學報到，成為新聞系的一名新生。據說，盡管各科成績只能勉強及格，但在學校的兩年，她和在網球場上一樣努力和勤奮，經常第一個出現在教室。熊凌潔記得，她給李娜打電話，總是被按掉再回短信過來，常常只有三個字，“在上課。”約他倆吃飯，總是要等著一天的課上完，兩人坐著公交從華科過來漢口。

在華科，李娜的英文開始精進，學校為新聞系安排英文老師補課，李娜對這個補習班特別熱衷，經常主動回答老師的問題，姜山表現的比她更活躍，常常和老師分享他們在國外的見聞。這對小有知名度的情侶經常出沒在教室和食堂，李娜小鳥依人的模樣和普通大學女生沒有兩樣，只不過她仍然保持著孤僻的個性，從不主動參加集體活動，唯一的好朋友就是姜山。

這對情侶保持著運動習慣，每天下午都在華科西操場上練球，偶爾學校網球老師會陪練，體院的學生會找上門來切磋，她很享受在學校的日子，最喜歡在學校附近逛街，還曾擔任了華科校園女生節形象大使。李艷萍記得女兒那段時間的狀態，“做了兩件事，學習和學中醫調理身體，蠻放松。”那也是少有的李娜不穿運動衣的時光，在母親眼里，女兒那兩年“還蠻時髦。”

2004年奧運會，李婷和孫甜甜奪得網球雙打比賽冠軍，網球運動在中國得到空前重視，正值湖北隊備戰全運會，與李娜同齡的運動員出現斷層，國家網管中心主任孫晉芳特地到武漢勸說李娜復出，念了兩年大學的她回歸網壇。

差點放棄奧運會的第三名比賽

復出后的李娜氣勢如虹，從2004年5月下旬斬獲北京國際女子網球衛星賽女子單打冠軍開始，一口氣拿下5個冠軍，并成為第一個在世界女子網球巡回賽中奪得女子單打冠軍的中國選手，被媒體稱贊為“中國網球一姐”。李娜復出后的主帶教練仍是潘兵，直言感受到了她的成長，“在大學里靜心待了兩年，再回來明顯感覺不一樣，視野比以前開闊了許多。”他覺得，在技術上，這時的李娜已經沒有明顯缺陷，只剩下調整心態的問題，“她最大的對手就是自己。”

盡管“有變化”，但“特立獨行”仍然在，2004年復出后，李娜還沒進入國家隊，在中國網球公開賽首輪敗在鄭潔拍下，她指責裁判，“如果我也是國家隊隊員，就不一樣了。”當她在2005年成為國家隊的一員后，她又覺得中國網球體制有問題，“國家隊有很多體制不是很好，如果可以將隊員的成績和獎金掛鉤，應該會更好一些。”

李娜對自己的性格很是了解，“我不會因為外界因素而輕易改變，加上經常到國外參加比賽，所以性格也變得國際化了。”她不喜歡雙打，因為不明白同伴在想什么，她喜歡自己打，“至少我知道下一拍該怎么打。”和從前一樣，她依然不喜歡面對媒體，“總問我一些消極的問題，我已經積極去打球了。”

2006年，李娜和姜山領證結婚，誰也沒通知，沒辦酒，連兩家父母坐在一起吃飯的程序也省略掉。事實上，李娜復出之后，兩人的關系已經十分公開，但凡是國內的比賽，姜山都帶著行李陪打。婚后一年，李娜的世界排名上升到第十六位，成為有史以來單打世界排名最高的中國女子網球選手，2008年，李娜闖入北京奧運會網球女單四強。

在奧運會上，李娜發過兩次脾氣：一次在鏡頭前，闖入女單半決賽時，不斷有觀眾向李娜發出助威吶喊聲，她忍無可忍，對著觀眾大吼一聲，“shut up（閉嘴）!”另一次在鏡頭外，半決賽落敗之后，李娜拒絕參與三四名的爭奪，原因是大滿貫和眾多國際賽事中，均是一輪淘汰制，輸球就要回家，據說，在球員休息室里，和她相熟的教練、記者、親人一齊上陣好言相勸，才算保證她準時參與了第二天的比賽，熊凌潔看著她上場，心里暗想不好，“整個人都是散的。”果然，李娜輸掉了比賽。

世界排名躍升到第四位

北京奧運會之后，獲得雙打銅牌的鄭潔、晏紫，獲得單打第四名的李娜，獲得了網管中心數十萬元的嘉獎，更大的獎勵是，在孫晉芳的主持下，讓李娜、鄭潔、晏紫和彭帥四位成績較好的球員單飛，在確保完成國家隊比賽任務的同時自行安排賽程，且只需要上交8%-12%獎金。

李娜的職業生涯從此開始，2009賽季，她在法網中首次打入第四輪，在美網中進入八強。2010年澳網殺入四強，讓網球世界女子單打排名前十的榜單上第一次有了中國人，2011年殺入澳網決賽，如今，贏得法網冠軍，世界排名躍升至第四位，創造了中國網球運動員的歷史。

與此同時，李艷萍家里開始頻繁出現各國“特產”，日本產的衣服，意大利產的皮鞋，法國的皮包和香水，澳洲的羊毛墊甚至流行的雪地靴，只是能見到女兒的次數和時間正在逐漸減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這里兩個小時，那里幾小時，能聚在一起的時間一晃就過了。”

外人看來渾身是“刺”的女兒，在李燕萍眼里是和聲細語的小女人一個，“在家里，我從未聽到過她吼過姜山一句，溫柔得不得了。”母親早就體會過女兒的幽默感，“她總給我買倩碧，我不記得牌子，她教我，就是欠你的人民幣，簡稱欠幣（倩碧），還有一個拍子的牌子，她說，媽媽你就記到武漢話的‘不認識’，就那么喊，蠻有味。”

李娜“單飛”之后，隨著潘兵調往國家隊任教，兩人常能在打比賽時碰上，在“老”教練眼里，她在球場上的拼勁還在，得失心輕了很多。澳網女單決賽之前，他和李娜兩口子在墨爾本唐人街吃過一次飯，飯桌上大家幾乎沒討論過網球，“兩口子給我的感覺好像一下長大了，他們很職業，該比賽的時候準備比賽，該享受生活的時候享受生活。”據說，在決賽之前，李娜又跑到唐人街去逛了半天，還嘻嘻哈哈地照了不少照片。

球場下幽默又友善

連帶對媒體，李娜也變得“友善”起來，一次比賽過后，有記者問她怎么那么能跑，李娜回答“你想寫我腿粗就直接寫唄！”國外媒體常常用“幽默”來形容這位曾經“火爆”的中國一姐——有外媒發問，“中國女選手現在已經來到了世界網壇的前沿，你們的男選手呢？”李娜一笑，“男選手都在中國呢。”

她流利的英語也被球迷們津津樂道，李娜自己總結，學英語就是靠“厚臉皮”，不管對不對，直接就跟老外說，反正慢慢說，老外也能聽懂，有時還能教一點。

今年年初拿到澳網亞軍之后，李娜進入一段低迷期，直到丹麥人莫騰森取代姜山成為她的私人教練，這位教練和李娜一樣個性十足，從事教練工作之前，他是歐洲體育臺的解說員，在今年的法網比賽中，他也沒放下解說工作，只是在李娜比賽時請同事代班。因為一直解說女子比賽，而且有兩個女兒，莫騰森更了解女選手，他給了李娜一項武器，“要允許自己有非受迫性失誤。”李娜也說，自從莫騰森來了之后，自己更有信心，比賽時心態好了很多。

李娜曾在接受采訪時表示，自己最大的愿望是做家庭主婦，以母親為榜樣來照顧丈夫和孩子，她想生一男一女，而且不會要求他們一定要打網球。李艷萍把女兒的心愿記在心里，“我就幫她帶孩子，彌補她從小離開家的遺憾。”

現在看來，這個愿望離她還有些遠，“至少現在，像她這樣跑得又快，打得又好，把天賦和技術結合得這么好，國內只有她一個。”潘兵如是評價自己的弟子，盡管李娜已經29歲，聽上去有些“高齡”，但誰也不能否認，她正在最好的年華里。■

（本文部分資料來源于《中國日報》、《環球人物》、豆丁網，特此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