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浩創作了極具個性的水墨作品,
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效果與智慧的碰撞,
以及對生命活動的敏感捕捉。
他的作品強調了中國藝術的本質精神,
又恰當體現了水墨在觀念上的突破。
游浩在2009年春從山東來到北京宋莊,工作室在宋莊9號院。一直為人低調,謙和內斂;他不僅嘗試書法的新筆法與水墨繪畫,特別講究氣場與水的走向,持續十年來研究當代藝術與水墨關系。經常在各個藝術院校授課,講中國文化與中國哲學涵蓋的精、氣、神,是一位很受歡迎的青年教授。他的畫與新創書法形式得到學術界的認同作品已經被不少國內外收藏家收藏。游浩待人誠懇不假,樂于助人,交往有意思的朋友,對中國傳統文化修養很深,在他的工作室內排列整齊的垂掛著他的書法作品,空、懸中藏著中國陰陽五行中的氣場,看似虛無但是卻與生命的活動分不開,寫出“道”運行的蹤跡,不僅僅是簡單的“人”字,或似“樹枝”的符號,這些小符號無盡變化產生巨大的張力,讓人可以駐足。同時,在作品中體現了他的生命力量對生活的熱愛,日常里他講究茶道,也喜歡收藏古董家具,生活中布滿了對藝術的喜愛,滲透著濃厚的文化氣息。
精
游浩作品中有著中國文化與中國哲學的精神,哲學與藝術分不開,如今的藝術大部分是寫實油畫,抽象繪畫,山水風景,或者是當代觀念藝術,很多是從西方直接演變過來的藝術,
缺乏精髓。在當前中國的多元發展比歷史任何時期都活躍的情況下,中西文化在新時期的碰撞,帶來了藝術民族化的削弱。在這個藝術的繁榮階段,我們有責任保護中國寫意畫的民族性和純正性。
藝術的發展、創造,必須遵循藝術規律。發展中國寫意畫必須以中國最優秀的傳統文化為支撐,而中國書法是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它從歷史的源頭走來,凝聚著幾千年來我們民族的智慧和審美追求。它處在繪畫和哲學之間,比起繪畫它更抽象,比起哲學來又有意象形態,僅靠一條線就能表達出中國人的哲學觀念和審美意識,所以說它是中國文化思想最凝練的物化形態。游浩將這種繪畫與哲學之間的距離拉近,創造出用書法的元素描繪抽象的寫意繪畫,將繪畫、哲學、寫意、書法等形式中的精髓提取出來組織成一種新的藝術表現形式,這是一種藝術的創新,學術的探索及文化的傳承。更好的將中西方文化的統一和碰撞,他通過中西方文化的平行思考,把中國書法中的精髓運用到了他的作品上,其中他以淡雅的精神貫穿他整個的作品中,我們看他的作品,游浩以提按的書法用筆書寫出極為淡雅的“余點”:僅僅是剩余支點,既不是傳統的皴法與苔點,也不是從石濤而來的墨點,就是“點”之剩余,看起來如同一個蝌蚪,或者是一個小釘子,帶有書法用筆的提按筆觸,但是在反復書寫中,已經不是“一”,不是簡單地寫形寫線,而是一種新的寫意,并且帶入了新的平淡視覺感受,就是一種回眸之中的淡雅,清雅的色調所打開的是一個與日常生活氣息相關的生命活動,畫畫并非制作,而是一種與日常生活密切相關的生命活動。
氣
生命的氣息是藝術的來源,氣息的陰陽頓挫呼吸的節奏,可以產生藝術生命的律動。游浩的寫意抽象書法,可以讓人們感受到作品的氣勢磅礴,從山水畫及哲學精神中提取氣脈組成一個有生命的鮮活的作品。作品中以草書帶動篆書,不停草寫出似像非像的旋轉的筆觸,其中有著山水畫的某種構圖指向,但僅僅是形式地指引,尤其是氣勢地塑造,不是傳統的具體的山水形式,而是一種氣勢的抽取,也不是西方的形式,而是中國文化特有的玄觀的氣勢的塑造。從山水氣勢的抽取,可以走向余像,而且借用西方的抽象形式。
我們在元代文人畫,尤其是黃公望的氣化的石塊壘積的層層疊加與上升上,在晚明的四王作品的龍脈與氣脈的塑造上,都可以看到氣勢的飽滿的力量,但是,在游浩這里,因為受到西方抽象繪畫的影響,不再直接從形式上描摹,而是取神去形,在神韻與氣韻上,抽取出山水畫內在靈動的氣脈,使之在絞轉與旋轉的筆觸中,在干濕濃淡細微地視覺變化中,得到調節,把傳統玄觀的三遠方式,尤其是高遠與深遠,還有迷遠,轉換為現代的視覺力量。
但是畫面總體視覺上還是走向沖淡,并不走向具象,也不走向狂亂,盡管筆觸是草寫的狂亂,但是筆觸之間彼此的覆蓋之后,尤其是視覺的調整之后,走向一種沖淡而密集的張力,畫面的旋繞與糾結,以及濃淡變化,打開了一個深遠的世界。
他保持每一筆書寫中帶有安靜和柔和,因為畫面極為清淡,似有似無,這是整體的氣息對生命感受的一種新的調節,平淡中的平淡,在我們這個厭倦疲憊的時代,如此清淡的作品確實可以調節我們的情緒,我們的呼吸,讓生命的能量得到最好地節約與轉換。
神
淡雅的作品可以在氣韻上轉換生命,在取神去形上可以傳達水墨表現力的內涵。“傳神”是當時提出最早的繪畫美學觀點,在繪畫中,開始追求描繪物象不是只求“形似”,而是要通過“以形寫神”的手段達到表現對象的精神氣質即“神”。中國繪畫在經過幾個時期的發展后,表現客體的“神”逐漸向表現主體的“意”轉化,繪畫中更注重情感的表達。“寫意”成為中國畫最突出的特點。“神”與“意”在概念上既有聯系又有區別。藝術家以描繪客觀對象的內在精神氣質為傳神;以畫抒發主觀情懷,主觀作用于畫面為寫意。這些豐富了筆墨的表現力和內涵,在現代中國繪畫的發展中,如何能夠傳神達意反映適合當代人的審美,值得重點探討。
游浩的作品中運用了“虛”的方法,“虛”是無形的,其中神采、氣韻、意境等內容互相依存,相互為用,共同表現出抽象寫意繪畫作品的審美價值。神采、氣韻、意境,都是無形之物,他須要通過有形的用筆,結構與章法加以表現。神采是繪畫藝術的靈魂,古人評論繪畫,早有“神采為上,形質次之”的說法,但同時又指出“規矩既失,神則無存。神采美只有通過形質美才能表現出來。氣韻是繪畫藝術的生命,是形與神之間的橋梁,是表達情感的媒介。游浩掌握了熟練技巧,以氣行筆,點畫之間氣脈相通,氣韻和神采才表現出來。”
他在創作中構造自己的獨特的語言,傳承古人的經驗方法,結合自己的觀念,創造出新的形式。游浩的書寫展開了這樣的觀念,既線條不單單是構成形式的表現,也不單單是情緒感受的再現。而是線條的自身語言特性,在于書寫的過程感受起承轉合的節奏韻律,體會線條的滲透、彌漫、澀動、凝結。濟之想象,自然而然達到無形之識,無形中取神,他的傳神變古手法是傳統與當代之間既有連續也有差異的一種表現方法,也是不同于西方理性的藝術觀念。藝術首先依賴于人的感性認知,這需要個體的自身學養修為。在游浩作品中,依托、重構是其基本特征,忘記一切有為的執著心,沒有任何刻意跡象,使自我既超越客體,也超越自我本身,從有入無,無為而為,使畫面布滿氤氳之氣,內質外勢形成自然統一的獨特風格。這種書寫的行跡過程,是此時此刻潛意識的直覺流露,這種書寫的無窮變化,也是個體對生命意義的不斷感悟。這也是中國傳統藝術不同于西方藝術的根本差異所在,是中國獨特的思維與他的抽象寫意書畫中神采的結合下的表現形式。
“學無古今中外”,在當下,探究中國傳統藝術的核心精神,不是狹隘狂妄的大國崛起的民族主義,不是“狄夷”與“華夏”的二元文化對立,而是平等的相互學習,相互融合,共同享有人類的精神財富。游浩的作品提供了重新觀察中國傳統藝術中的一個維度,突破傳統工具材料的局限,把書寫性放到當代藝術共同探究的一個范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