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40年代的入黨志愿書彌足珍貴!它生動直觀地的詮釋出那個紅色年代革命者的堅強信念,讓人看后依然能夠感受到那段艱難歲月中有志青年的火熱激情。文作者白建國和他的女兒白靖為新老兩代新聞工作者,他們一起搜集整理這些紅色藏品,并于最近將其中的100份入黨志愿書匯集成書《生命的珍藏》。
40年前,當時我還是一名剛入伍的戰士,在青海遇到一位長征時期流落在草原的紅軍老媽媽。她17歲跟隨紅軍長征,部隊行進到甘肅時被白匪打散,她逃離虎口流落到青海草原,嫁給了當地牧民。雖然經歷了幾十年的草原生活,但她始終沒有忘記組織,沒有忘記她的紅軍丈夫。她把紅軍丈夫臨別時交給她的珍貴物品裝在一個牛皮囊里,貼身珍藏了近40年。當她得知我來自北京時,把這幾十件珍貴物品送給了我。遺憾的是,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這位紅軍老媽媽。但她那顫抖的雙手、渴盼的眼神和對他紅軍丈夫的思念……我至今難忘。這也成為我紅色收藏的開始。
20世紀70年代末期,我曾到草原尋找過這位紅軍老媽媽,但她已經隨著草場的變遷轉到了草原深處。之后,我走訪了甘肅、青海很多地方,尋找這位紅軍老媽媽。在尋找的過程中,我意外遇見了11位老紅軍,也收藏了這11位老紅軍的全部收藏。
印象最深刻的是在甘肅永登見到的一位紅軍老媽媽。她曾是當年長征途中紅軍文工團的女班長,被俘后被迫改嫁給當地白匪營長的瘸子弟弟。倔強的她起初誓死反抗,受盡屈辱,最后被鎖在羊圈里,靠羊的體溫度過了一冬天,活了下來。在我走訪她的過程中,她始終沉默不語,當我說到:“老紅軍,您不說話,您不是紅軍吧?”她這才著急了,拉著我的手就往家里拽。到她家后,她急切地從箱子里翻出一根拐棍,拐棍一頭兒有個子彈殼兒。她生氣地用拐棍頂著我的脖子,那神情分明在說:“你信不信我是紅軍!”
在甘肅臨洮,我還見過一位紅軍老媽媽,她始終保存著紅軍時期的一只手電筒。她告訴我,她就是打著這個手電筒從虎口逃出來的。
……
11位老紅軍的故事,讓我感動,使我沉重。從他們身上,我收獲的不僅僅是老紅軍們一個個悲壯的人生故事,也不僅僅是他們贈與的紅色“信物”,更多的是一段段沉甸甸的歷史,一曲曲飽含著激情和血淚的頌歌。
在我多年的記者生涯中,無論何時何地從未放棄過對紅色文物的收藏,希望通過收藏能夠找到一點紅軍老媽媽丈夫的線索。我的藏品有在太行山區、膠東老區收集的,有老領導、老朋友贈送的,也有一部分來自舊貨市場,如潘家園舊貨市場,當年的什剎海地攤、朝外大棚舊貨市場,還有一個秘密渠道,那就是騎著平板三輪車走街串巷收廢品的小販……
特別是在1991年的夏天,我跟隨一位曾經在太行山戰斗過的老領導,三次重走他在太行山戰斗的老路。盧溝橋事變的第三年,老領導和他的幾個同學不滿日本人的統治,結伴進入太行山加入抗日的隊伍。1948年,他所在的部隊突然接到上級指示,要輕裝前進,連夜進入北京城。遺憾的是,進城前他把自己隨身的行李和珍貴的筆記本等資料,都存放在太行山中一個羊倌兒的家里。近半個世紀后,老領導進山尋找當年存放在羊倌兒家中那些珍貴的東西,我陪他三次進山追溯留在山村里的青春記憶。
記得當汽車開進一個小山村時,淳樸的鄉民聽說當年的老八路回來了,都露出熱情的笑臉。我們在一個抗日時期曾經擔任民兵隊長的老者帶領下,順著山間的小路,在半山腰一座破舊的土房子前停了下來,老者摘下房梁上掛著的一個竹籃,灰塵下面是滿滿一籃子戰爭年代留下的文書資料。老領導認真地翻閱,盡管不是老領導當年的遺存,村民還是給我們裝上汽車,一再說“這些資料放在村里沒有用,也許你們會有用場”。面對一次次推讓,我都掏出幾元錢,或把隨身的衣物送給鄉民。在河北涉縣,一位老奶奶把我們領到已經變成羊圈的老屋里挖墻尋找當年留下的東西……
每一件文物都是一段歷史、一個故事。這些珍貴的資料得以保存下來,的確是非常不易的,這些珍貴的文物能傳承到今天,可以說是歷史饋贈給我們的最好禮物。
如果把紅軍精神理解為民族之魂,我認為,我的紅色收藏就可以理解為民族之魂的紀念章,是那個年代、那段紅色歷史的見證。因為這些紅色藏品定格了那段歷史,見證了那段歷史的精神,更教育著今天的我們。 (責編:金燕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