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后,我給自己找了一個新的“崗位”——“研史”,即坐在家里翻閱典籍,通過查證史實來為一些以訛傳訛的歷史知識“撥亂反正”。
一天,我信手從書柜里抽出一本書,翻閱起來。這一翻閱不要緊,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那是一本《三國志》。閱讀中我發現:書中記載的很多史實竟然與我們平時讀到、了解或已知的“史實”大有出入。我一口氣看下去,竟然發現,書中竟有數十處與《三國演義》中的情節相悖!一種“求證史實”的念頭掠過腦際:我何不在晚年內,為一些誤傳的歷史知識“糾偏”、“撥亂”,以正視聽呢?
這一想法讓我激動了好久。我在大學里學的就是政史,對歷史知識很是喜愛。只是由于工作的頻繁變動,我才不得不與心愛的歷史課堂告別。如今退休了,時間充裕了,恰好可以重新撿起自己年輕時的愛好。
說干說干,我買來稿紙和筆,開始在自己的“蝸居”里“研讀”起歷史書籍來。真是“不讀不知道,一讀嚇一跳”,通過閱讀相關史籍,我找出了很多“以訛傳訛”的“史實”。如翻閱《宋史》,我發現殺害岳飛的真兇并非臭名昭著的秦檜,而是當朝的皇帝高宗趙構,他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追求 “小富即安”,才為岳飛設置了許多障礙,最后殺害了岳飛。而在整個事件中,秦檜不過是一個幫兇,一個小角色罷了。還有,我們熟知的《三國》中的故事,如“草船借箭”,實際上這個精彩的智舉是周瑜的杰作,主人公并非諸葛亮;“單刀赴會”,幾乎所有的書籍和戲曲都把它安到了關羽名下,其實,這出大戲的主人公是魯肅,跟關羽一點瓜葛也沒有……
我是越讀越來勁,給“歷史”挑出的毛病也越來越多。每挑出一個“毛病”,我都要興奮上幾天,自己心里頗有成就感。
每周我必拿出3天時間來“研讀” 歷史,發現“毛病”后,即記下來,而后整理成文章,投到報社,以擴大影響,“撥亂反正”。這幾年,我先后在內地、香港、澳門、臺灣、美國、日本、馬來西亞等地的中文報刊上,發表了我的“糾偏”之作,如《武大郎賣的不是面餅而是饅頭》、《梁山伯與祝英臺相隔數百年》、《唐代詩作大多發表在墻上》等等。每每看到自己“研讀”后寫成的文章變成了鉛字,而且廣為傳播,心里就有說不出的高興,覺得自己做得很有意義。
前不久,新版電視劇《三國》開始在全國多家電視臺熱播。我在觀看過程中,發現劇中有很多情節與史實不符,于是一集不落地從頭看到尾,找出了臺詞中多處史實失實的地方,并寫成了《新版三國中的“史實大挪移”》一文,發表在香港《大公報》和《澳門日報》上。由于我“兀兀窮年”于一些史實,因此“聲名遠播”,一些中學、老年大學都請我去“講課”,我一個退休翁搖身一變成了“客座教授”。僅去年,我就為縣老年大學講授《真實的三國》專題18課時,聽課學員達一千多人次,很多人通過聽我“講課”而對國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老年大學里掀起了空前的“國學熱”。有三十多名離退休老干部也“染”上了我的“癖好”,開始研讀史書,為一些史實“驗明正身”、“去偽存真”。到現在為止,我共寫出“糾偏”類的文史隨筆220篇,發表一百八十多篇,光樣報樣刊我就攢了一紙箱呢。
閑暇時,端詳著滿滿的紙箱子,我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樣的甜。情不自禁地吟起了自撰的順口溜:“尋章摘句老雕蟲,淘盡泥沙覓珠容;經年讀史匡視聽,璀璨夕陽別樣紅!”
(責編:辛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