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稱謂對比——關于社交稱謂

摘要 在人與人相互交往的生活中，表達人際關系的稱謂也是一門學問。中國和日本自古以來就有著悠久的歷史文化聯系，稱謂不乏一致之處，但由于社會制度、社會結構及文化習俗的特點，又表現出很多的差異。在跨文化交際中，了解兩者的稱謂規則，應用稱謂表達，深入認識文化內涵是非常重要的。

關鍵詞 稱謂 社交稱謂 中日對比

中圖分類號：H03文獻標識碼：Ａ

Title Comparison Between Japan and China

——About Social Title

DENG Hua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AbstractIn the lives of interaction， titles to express relationships is also a science. China and Japan has a long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ties since ancient times， there are some similarities for the title， but because of the characteristics of social systems， social structures and cultural practices， but also show many differences. In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understanding the rules of both the title， the application of title expression， in-depth understanding culture is very important.

Key wordstitle; social title; comparison between China and Japan

所謂稱謂，就是人們用來表示彼此間的各種社會關系以及所扮演的社會角色等所使用的名稱。所謂稱呼，指的是人們彼此間當面招呼所使用的名稱。稱謂可以是面稱用語——這時候的稱謂語同時也是稱呼語，它也可以不是面稱用語——這時候的稱謂語就只是稱謂語，而不是稱呼語。稱謂主要有親屬稱謂和社交稱謂。社交稱謂是相對于親屬稱謂的，在社交場合使用的稱謂。即人們所扮演的社會角色， 主要涉及人們的身份、地位、職業等， 表示人們所扮演的各種社會角色的稱謂語叫作社交稱謂。另外屬于人們的社會關系的友鄰關系稱謂語一般也歸作社交謂語。

社交稱謂是一個使用范圍很大的語言系統、它的使用范圍遍及全世界全社會、而且隨著社會因素和環境變化有著相當的可變性。由于漢日語社交稱謂既豐富又復雜，本文欲主要從社會通稱、職業稱謂和擬親屬稱謂這三個方面對漢日語的社交稱謂進行分析。

1 社會通稱

社會通稱，它實際上是人們進行社會交往時所使用的一種禮貌稱謂。漢語中常見的有“小姐”、“女士”、“先生” 、“同志” 等。當然“小姐”、“女士”專用于女性，“同志”是中性詞，目前社會上“先生” 專用于男性。這些詞可以單獨使用，也可以加上姓氏等使用。 例如：王先生、張同志、譚晶小姐、林芳兵女士等等。此外，還有前綴 “老” “小”，需要與姓或一般性交際泛稱組合使用，如：老黃、小馬、小同志；后綴“老”“公”，如：翟老、高公也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交際稱謂。當然，很多時候認識的熟悉的人之間還有直呼全名來進行稱謂的，但是，晚輩對長輩、下級對上級是絕對不能直呼其名的。另外，在一些特定的環境，有一些特定的交際稱謂。例如，在工廠，一般稱人“師傅”，在醫院一般稱穿白大褂者為“大夫”等。

與漢語社會通稱相比，日語則顯得相對單純些。不論男女老幼，一般都可以用姓、名，后接接尾詞“さん”來表達，如“小林さん” 、“加藤さん” 等。此外還有接接尾詞“さま”“くん” “ちゃん”來表達的（當然需要尊重的場合用“さま”，男性同輩或上下級之間用“くん”，親昵的場合“ちゃん”）。 而且日語中“ ~さん” 的表達方式幾乎覆蓋了漢語的“老~”、“小~”、“ ~同志”、“ ~先生”、“ ~ 女士”、“~小姐”等稱謂，幾乎沒有任何一個漢語稱謂詞能跟他強大的語義比擬。想特別說明的是，很多學習者習慣把漢語中的“老~” 和“小~”跟日語的“さん、くん”對等起來用，其實他們是有很大的區別。可以說，在用法上“老~” 和“小~”側重于稱呼者從自己的年齡出發，對被稱呼人的年齡層次加以區別，含有一種親近的感情，是一種愛稱，只是比較熟悉，關系比較密切的人之間使用，如在朋友、同事之間稱呼。而“さん”、“くん”側重于稱呼者和被稱呼者的上下關系的判斷，帶有一種表敬意的色彩，是一種敬稱。并且語法上：“老~、小~”是前綴，只能加在姓的前面，使姓單詞化，“さん”、“くん”則是結尾詞，即可加姓的后面，也可以加在姓+名或是名的后面。

其實，在社會通稱上漢日語還有一個相識點——“零稱謂”現象， 即在不知對方確切身份或姓名的情況下，在言語交際中不用稱謂語的表達方式。這其實也是一種稱謂，或者說是潛在的稱謂。就像漢語中的“嗨”，“喂”“那個誰”和日語里的“すみません、ちょっと、ごめん”等也可算作零稱謂。如，在不知道車站在哪里，需要問路的情況下，中國人一般會說“請問，去某某車站怎么走？”；日本人則會說“ちょっとお伺いしますが、駅へはどう行ったらいいですか？”。日本人在熟悉的人之間也會直呼其名，也跟漢語一樣，對尊長絕不能用此稱謂。

2 職業稱謂

職業稱謂，是社會成員之間根據各自從事的職業以及不同職務、職銜相互稱呼的方式。職業稱謂可以說是無限的，社會上有多少個行業，就會有多少類職業稱謂語。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這種稱謂形式的使用漢日語基本相似，無論前面加不加姓氏都可用作稱謂。例如：“院長—院長”“科長—裸長”“總經理—社長”等職業及頭銜名稱。但是不同場合時，漢日語的表達還是存在著差異。漢語的職業稱謂一般情況是不論場合，不論內外稱謂一樣。例如：自己或別的單位的某吳姓處長，當面稱呼時稱“吳處長”，和別人談話中提及時也稱“吳校長” 。

日文中的職業稱謂相對較為復雜。因為在日語中會格外注重上下，內外關系的轉換，這可以說是日本集團意識的一個重要表現。在這不同場合有不同的表達方式，在這點上就充分地體現日本人的“內外有別”。例如，對自己公司的“山田社長”，面稱時直接用“社長” 或“先生” 稱呼，女職員則一般稱“社長さん”，面稱時，如職務前帶上姓氏直呼顯得鄭重其事，給人一種疏遠的感覺，所以應盡量避免。在與別人談話中提及時可稱“山田社長”，但當直接稱呼別的公司的“某社長”時要用“社長先生”稱呼了。日語中稱呼別的公司學校的負責人時，在職銜后加上“さま”、“先生” 、“さん” 等來加強對對方的尊敬口氣。另一個日語獨有特色、就是無論什么樣的職業都可以加敬語接尾詞“さん” 構成稱謂， 如：“花屋さん”“駅長さん”“八百屋さん” 等等。

3 擬親屬稱謂

擬親屬稱謂，是指彼此之間沒有親屬關系的人（即血緣關系的他人）卻廣泛使用親屬稱謂。即日語語言學中的“親族名の虛構的用法”。擬親屬中兩者的異同也頗能體現漢日語各自民族文化的特色。

當有年齡或輩份限定時，漢日語的用法有基本相似。如，年少對中年人稱“叔叔—おじさん”“阿姨—おばさん” ，對老年人稱“爺爺—おじいさん”“奶奶—おばあさん”，平輩中對年齡較大者稱“哥哥—お兄さん” “姐姐—お姉さん” 等等，而且都可加上對方的姓名來稱呼。另外，漢語還有一些獨具特色的形式，以親屬稱謂為詞根，冠以“老”“大”或姓氏作詞頭，或綴以“子”字為詞尾，如“老爺爺、老大娘”，“大伯、大叔、大媽” ，“張大媽、王叔叔”，“老爺子、老嫂子”等。在長輩對年幼的非親屬晚輩的稱呼上（無年齡或輩份限定），漢日語所用稱謂不同。例如，一位年長者叫一個不認識的小孩時，漢語一般用已是一種愛稱的“小弟弟或小妹妹” 來稱呼；但在日語一般用“お兄さん、お姉さん”。語言文化學家鈴木孝夫認為，日本人第二人稱互稱用法視點不設在說話人身上，而是設在虛設的輩分最小、地位最低的人身上，以他的視點來確定對方的身份選擇相應的親屬稱謂，這種用法稱為“世代階梯語用法”。

目前，受到社會認同和歡迎的稱謂是比較的年輕的稱謂，這在現代漢語社會人際關系稱謂中也有所體現。例如，當一個幼稚園小朋友稱呼一位陌生的20多歲的女性時，稱為“姐姐”比稱她“阿姨”更讓她樂于接受。但在對方的身份與自己產生一定聯系時、長幼尊卑的宗法色彩還在稱謂的界定上起著重要的作用。

擬親屬稱謂的使用規則：對什么人采用怎樣的擬親屬稱謂、在使用規則上漢日語各有其特點。

在中國，長者為尊的輩份觀念強烈地左右著漢語擬親屬稱謂用法的界定。在可能的范圍內、人們往往傾向于通過較高輩份的稱謂表達對對方的尊敬。如，在中國見到50歲左右的男、女同事時，30歲出頭的父母會讓孩子稱他為“爺爺”“奶奶”，而被稱呼人也會欣然接受這一稱謂。同樣情況若出現在日本，這只會讓日本人感到惱火難堪，因為“おじいさん、おばあさん” 這種稱謂（除了真正的親屬關系外）一般只能用在已退出社會舞臺、退休回家養老的老人身上。父母則只會讓自己的孩子稱年長的同事為“おじさん或おばさん” ；比自己的年輕同事為“お兄さん 或お姉さん”。因為現代日語擬親屬稱謂輩份觀念薄弱，更重視的是被稱謂者看上去的年齡及社會定位(例如是否已婚、是否有小孩、是否退休等)、傾向于與社會一般衡量標準相吻合的界定方式、并以比較年輕的稱謂表示對對方的親近和尊重。

漢日語受宗法制度的影響，選擇稱謂語時都看重權力關系和上下關系。但是，如果這兩種關系不明確，漢語則注重拉近人與人的社會距離，日語則注重保持人與人的社會距離。為了表示禮節，漢語慣用使用擬親屬稱謂稱呼對方即使知道對方姓名和職業，仍選擇使用擬親屬稱謂；而日本人重視所屬社會和集團關系，所以日本人的親屬意識相對較淡薄，在已知對方的姓名和職業時，日本人會選擇使用姓名稱謂和職業稱謂。一般情況下，日語中小孩才使用擬親屬稱謂，大人之間一般不用。

4 結論

語言是文化的一部分，并對文化起著重要作用。反過來，語言又受文化的影響忠實地反映文化。語言不斷地根據社會和文化的發展而變化， 以適應和滿足文化的需要。社交稱謂是稱謂研究中一個大的分支，它和親屬稱謂一樣是一種約定俗成的傳承性符號系統，但比親屬稱謂更直接地為現實社會生活和時代所制約，具有更鮮明的民族性、區域性、變異性和社會性。中國是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而日本在社會文化發展的歷史進程上有著很大的差異， 這自然導致了語言上的差異。在跨文化交際中，人們往往會講母語的稱謂方式遷移到目的語中，從而造成誤語。通過對比分析，有助于加深對漢日語稱謂語的語用差異的理解和應用，從而減少語用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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