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東野圭吾這個名字幾乎已經成為推理小說的代名詞,他享譽日本,成為推理小說的NO.1。其代表作《放學后》、《秘密》、《白夜行》、《暗戀》、《信》、《嫌疑人X的獻身》陸續被引進中國后引起了一陣“東野圭吾旋風”。迄今為止,東野圭吾已經出版了74本著作,還有2本即將在今年年內出版,用一個詞“著作等身”來形容一點不假。70多本書寫完那是多么浩大的工程,要把這些書都看完,更是讓人傷腦筋的事。何況東野圭吾又是如此變化多端,有時簡直到了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讓你讀得無法放下,那種欲罷不能的滋味,我想是每個“東野迷”頭疼的問題。
可就有些人把他的書成套買來閱讀或者送人,只為了那冰冷的“步步驚心”的推理寫法。
東野圭吾的作品多且被廣泛熱讀,但他為人則非常低調,接受過的采訪屈指可數,公布的照片更是少之甚少。日前,記者借著他的新作《布谷鳥的蛋是誰的》推出之際,獨家專訪了這位神秘的日本推理小說家。
我喜歡在作品中加些新元素
青銳:有報道說您16歲時,看了小峰元和松本清張的作品,就開始迷戀推理小說并開始推理小說的寫作,是這樣嗎?
東野:是的,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讀過推理小說。我很幸運看到了小峰元的《阿基米德借刀殺人》,然后就完全被它征服。而松本清張是對我影響最大的推理小說作家,我的作品完全受到了他的影響。
青銳:日本的推理小說很早就注重與社會問題相結合。而在您的推理小說中,不僅充分體現了這一點,還融入了更多的社會熱點和新元素。
東野:我想,人性的獨白、社會的炎涼這些是人類永遠需要關注的命題,因此不存在“過氣”的危險。除了這些不變的訴求,我喜歡在作品中加入一些當下的新熱點,比如克隆技術、腦科學、心理學、兩性問題,還有像新作品《布谷鳥的蛋是誰的》里面的遺傳基因的問題。我還希望把更多新元素融入到自己的作品中——我不是專門從事相關研究的人,但我愿意最大限度地去了解這些東西。
青銳:您的作品多以推理為主,故事的架構和情節都非常引人入勝,所以很容易讓人懷疑,您的作品中是否會有自己的親身經歷?
東野:就我個人而言,幾乎完全沒有自己作品中的任何經歷。其實這些作品中的人物都是從自己的生活中提煉出來的。這些精彩的故事都被我的人物碰到了,而我只能為他們記錄這一切,雖然這種經歷也不錯。所有的故事當然都是從現實的生活中提煉出來的,不然就不會引起閱讀者強烈的共鳴。但是,也許并不是每個情節都需要有一個赤裸裸的原型。
青銳:你在寫作時,會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做布局、謀劃未來發展的動向嗎?
東野:一個作品的靈感根本不需要復雜的架構。小說首先應該是一個好故事,一個讓人喜歡聽下去的好故事,這是很重要的。在此之上,如果有一些相對專業的論述,就會令作品增色不少。當然,如何把靈感寫出來,則是一種挑戰,而且,我似乎沒有把周圍的朋友寫進小說的習慣。
青銳:你在寫作中也會遇到瓶頸嗎,如何度過呢?
東野:當我遇到瓶頸時,往往會停下來不寫,去做一些和創作完全無關的事,過上一段時間,我會再嘗試繼續寫下去。如果依然不行,我就會放棄,去嘗試其他方式。我不愿意把寫作看成是一種壓力,那樣會失去很多快樂。看過《布谷鳥的蛋是誰的》的讀者一定知道我最喜歡滑雪。
青銳:很多讀者關心您的寫作狀態是怎么樣的?比如每天有沒有固定的寫作時間、地點和習慣?
東野:我的工作時間通常是中午12點到次日凌晨4點。不過,這似乎不是一個值得炫耀的生活習慣。我喜歡每天到居酒屋喝上幾杯,有很多推理作家都是我最好的酒友。當然,我從不喝醉。
評論作品請把發言權交給讀者
青銳:在當上專職作家之前,您曾是一名工程師,在大阪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怎么后來轉型寫小說了呢?
東野:我不斷強調自己并不討厭當時的本職工作。在公司呆了兩年左右,感覺上班族的日子十分單調,所以我很想給這樣千篇一律的生活,制造些不一樣的情趣。但我并不是討厭當時的工作,其他目標的實現可能需要花錢,或是需要購買些道具之類的,而小說則不同,只要有鉛筆和紙,到哪里都能寫。所以我就每天利用下班之后的時間寫小說,并且把寫好的作品寄去參加“江戶川亂步獎”的評選。我希望在工作之外,能有個比較不一樣的生活支柱。
當然,我當時還希望能靠獎金賺點外快。雖然收入穩定,但我總覺得自己的薪水太少了。所以想如果能夠靠獎金,或是稿費收入來賺點外快,應該也不錯。
青銳:有人說,您的書帶有一種“孩童氣的遐想”,您是否認同,自己又是如何一直保持年輕的寫作心態的?
東野:謝謝。大家覺得我還算年輕,無疑我會很高興,其實我覺得每一部作品的風格應該視內容而定,不應該有一種固定的模式。
青銳:您的小說折射著非常典型的日本社會特點,不知您是否認同這一點?
東野:其實,日本的推理小說在很久之前就非常注重與社會相結合了。1957年,松本清張先生就開創了這種寫實主義的推理小說,受到了大家的認可。之后的幾十年里,很多作家始終通過作品關注著社會的變化,我也是其中之一。
青銳:雖然推理小說的銷量不錯,但還是會有人認為推理小說的文學性不強,只能做消遣。您怎么看待這個問題?
東野:還是應該把發言權交給讀者。我想,推理小說是不是文學作品這個命題,對于絕大多數讀者是不存在的。讀者希望看到的是一個好看的故事,其他的并不重要。作者就應該把最好的故事交給讀者評判,而不是把重點放在別的什么上面。
人性是一個永恒的話題
青銳:如果在《白夜行》、《嫌疑人x的獻身》等推理小說中,主人公的人性陰暗面讓您愛恨交織,那么這次在《布谷鳥的蛋是誰的》中,您則要證明自己其實對人性報以“性本善”的態度,這算不算您的轉型之作?
東野:實際上,我一直認為人性應該是一個很美好的東西。只是在絕大多數時間里,因為很多無可奈何的原因,人們才會做出一些無可奈何的事情。這些事情也許是不正確的,但是并不應該因此得到“人性丑陋”的結論。之前因為故事的需要,我的作品里出現了很多關于人性陰暗的情節,但我一直認為人性應該不是這樣的。從這個角度上講,新作更能代表真正的東野圭吾。
青銳:雖然是一個個通俗的故事,但是小說中折射出來的人性的深度和厚度都非同一般,您是如何看待人性的?例如小孩子可以將父親殺死(《白夜行》),愛慕可以讓一個人卷入一樁謀殺(《嫌疑人x的獻身》),不斷的殺戮以換取生活的平靜(《幻夜》)等。
東野:就像上面說過的,人性是一個永恒的話題,沒有人可以說得清楚。我們只能不斷地去試著解讀人性,卻沒有辦法完全了解人性。因此,我認為不可以輕率地認為人性是善良的還是丑陋的。很多讀者看到我的作品中出現了一些關于人性丑陋的描述,便認為我把人性看成很不好的東西,實際上不是的。如果你讀了我最新的作品《布谷鳥的蛋是誰的》,你會發現我在故事里描繪了完全不一樣的東西。總之,我只是在用不同的故事展示人性的各種變化,卻沒有權利給人性下任何結論。
青銳:社會、人性似乎成為了您寫作的重要課題,您認為推理小說家能否對社會問題發言?
東野:人性是一個不變的話題。創作者應該通過作品表達自己的思想,努力讓世界變得更好,而不是僅僅局限于語言游戲或其他一些東西。這是作家的責任,不僅推理作家應該這樣做,其他任何作家都應該這樣做。如果一部作品和社會沒有發生任何關系,我實在不敢想象這是一部怎樣的作品。
青銳:您的小說中會涉及愛情,現實生活中什么樣的愛情最打動您?
東野:愛情是一個美好而永恒的話題。我認為,每樁愛情都是獨一無二的,是不可以做類型區分的。因此,現實生活中的愛情都是可以打動我的,我沒有能力和資格為世界上的愛情分類。
我可能沒有當導演的天賦
青銳:《白夜行》推出了電視和電影版,甚至電影還有一個韓國版,您認為它們是否應該忠實原著?
東野:這些影視劇的主演都是日本最知名的演員,阿部寬、福山雅治……他們都是最優秀的演員。影視和小說的形式有很大差異,因此,原著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參照物,觀眾的體會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中國如果拍《白夜行》,一定也很精彩。
青銳:在這些改編的影視作品中,您最滿意的是哪一部?
東野:每一部,或者說,下一部。
青銳:您的作品被改編成電影或電視劇的次數達到20多次,這一數據在推理作家中是罕見的。聽說您也是個電影迷,也一直有想成為電影導演的念頭,您自己會去寫劇本來自已拍嗎?希望拍自己的哪一部作品?
東野:我可能沒有當導演的天賦。我更擅長把故事丟給導演,讓他們去發愁,而我只是在電視機前喝著啤酒去品評他們的作品。
青銳:最后一個問題,《嫌疑人x的獻身》和《白夜行》之后您一直力圖突破自己,覺得有成功嗎?
東野:我希望的突破,只是一種新的嘗試,實際上不可能有什么硬性的標準,只是指在創作領域嘗試用一種新的視角解讀故事。這種視角沒有《嫌疑人x的獻身》和《白夜行》那種沉重,它很溫馨,充滿了善意。從某個角度來說,這種陽光的視角更接近我創作小說的初衷。從目前日本讀者的反饋看來,他們似乎很喜歡這樣的作品,這讓我很高興。每個讀書人都會有自己的判斷,是否成功應該由他們來決定。
推理大考驗
今天邀請你和我們一起疑神疑鬼一下。我們設計了兩個場景,請讀者朋友們展開各異的推理。誰有名偵探的潛質,誰只是疑神疑鬼?你也可以自我檢測一下。
場景1:有一天你回家,發現家門是虛掩著的,但是你不確定出門的時候有沒有鎖門,回家以后發現,家里的貴重物品,如存折、現金全沒有少。但是,冰箱里的最后一瓶礦泉水沒有了,水瓶的蓋子在垃圾桶里。過了一周,你發現卡里多了3萬塊現金,而你的鄰居失蹤了……
請展開推理。
場景2:有一天你收到你同事的一個短信一一3萬塊錢已經打入你的賬號,但是你并不記得他欠你錢……
請展開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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