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郎朗的音樂會是在新落成的國家大劇院。音樂會上高朋滿座,演出的反響也十分熱烈。看著舞臺上自信滿滿的郎朗不斷地向觀眾席致敬,我想起了早年與郎朗齊名的另一位鋼琴演奏家——李云迪。
郎朗和李云迪,兩個同樣出生于1982年的年輕人,憑著天賦和勤奮都成了具有世界影響力的鋼琴演奏家。但現(xiàn)在,說到中國鋼琴演奏家,幾乎所有人的第一反應(yīng)都是:郎朗。
事實上,李云迪成名在郎朗之前。2000年,18歲的李云迪就一舉拿下第14屆肖邦國際鋼琴比賽金獎,成為肖邦賽事70多年歷史中最年輕的金獎獲得者和第一個獲此殊榮的中國人。
而郎朗獲得的最重要獎項是在兩年之后。2002年,“伯恩斯坦藝術(shù)成就大獎”在德國漢堡頒發(fā),郎朗是第一位得主也是該年唯一的一位得主。
說實話,大多數(shù)人分不太清楚這兩個獎項哪個更重要,也聽不出這兩位演奏家誰的演奏更具藝術(shù)性。那么,為什么同樣是青春逼人,同樣是技藝超群的兩個英俊青年如今擁有的人氣卻相去甚遠呢?原因在于郎朗的營銷做得更好。
郎朗身后的團隊顯然更擅長包裝造勢,在宣傳上更積極——他們敢于早早亮出“國際鋼琴大師”的旗號;在演出上更勤快更頻繁——據(jù)說,郎朗一年的演出達150場之多,而且是國內(nèi)國外全世界地趕場;在機會的把握上更主動——近年來央視直播的大型活動總是能見到郎朗的身影;在媒體炒作上也頗有心得——郎朗的父親曾說:“只有公主才配得上郎朗。”也不知這件事是真是假,反正被媒體熱炒了一把,無形中又將郎朗的知名度提高了幾個百分點。
反觀李云迪,就顯得比較低調(diào)。除了一些正式的藝術(shù)演出,很少看到有關(guān)他的其他報道。
市場永遠是現(xiàn)實的。郎朗早早就成了勞力士、奧迪的形象代言人,在國內(nèi)的電視屏幕里也以天才成功者的形象為奶粉做廣告。而李云迪呢?真的想不起他在鋼琴之外的商業(yè)表現(xiàn)。
那些商家們也想不起他來,或者商家雖然想起來了,卻擔心消費者想不起來。
還是那個道理,再好的產(chǎn)品也要會營銷,要想爭奪市場就不能做無名英雄。營銷做得好不好,直接決定了產(chǎn)品的商業(yè)價值——你是誰并不重要,消費者認識你是誰才重要。
當然,藝術(shù)家的成就并不能單純用商業(yè)價值來衡量,對郎朗和李云迪來說,現(xiàn)在評論誰更優(yōu)秀還為時過早,他們將來的路還長著呢。
約書亞·貝爾是美國炙手可熱的音樂大師。他4歲開始學琴,14歲就與費城管弦樂團合作演出,之后曾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奏,被視為“同代中最好的小提琴家之一”。他曾為多部著名電影配樂,并因演奏奧斯卡名曲《紅色小提琴》而獲得過格萊美大獎。
貝爾的演出酬金平均每分鐘高達1000美元。他在華盛頓百年禮堂舉行演奏會時,門票最低也要100美元一張,盡管如此,門票仍然被銷售一空。
這位富有浪漫氣質(zhì)的演奏家有一天突發(fā)奇想,要搞一次行為藝術(shù)。貝爾把自己裝扮成落魄的流浪漢,帶著他那把1713年制造、價值350萬美元的小提琴,在早上8點的繁忙時間段,站在華盛頓熱鬧地段的地鐵站的垃圾桶旁演奏。
在43分鐘里,貝爾共演奏了6首古典名曲。但經(jīng)過他面前的1097人當中,絕大多數(shù)人對他演奏的悠揚琴聲置若罔聞,只有27人被吸引。但當中多數(shù)人聽了數(shù)秒之后就轉(zhuǎn)身離去,只有7人停下來欣賞了1分鐘左右。
更令貝爾泄氣的是,幾乎沒有人能認出他這位天天出現(xiàn)在電視雜志上的明星人物。
43分鐘表演結(jié)束后,沒有掌聲,只有32.17美元的可憐施舍。
這個真實的故事告訴我們:產(chǎn)品要賣出價,需要營造良好的營銷環(huán)境。同樣的音樂,在地鐵站垃圾桶邊上和在華盛頓百年禮堂里聽起來感覺絕不會一樣。
終端是品牌形象的載體。在音樂禮堂,發(fā)燒友即使花1000美元聽一場演奏也在所不惜,而在地鐵站,哪怕是免費的大師演奏也無人喝彩——在這里,遇上知音的概率太小。
再好的產(chǎn)品也要包裝,產(chǎn)品的價值往往取決于品牌形象和終端形象。
余娟薦自《決策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