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對于古代官場如何褒貶,但是需要承認的是,中國古代官員有一個優良的傳統,那就是普遍喜好讀書。
這和“士人”做官以及科考的歷史是分不開的。通常情況下,歷朝歷代的官員,基本上都是從小入學“開蒙”,然后學習經、史、子、集等等,接受的是“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儒家教育和價值理念。并且,正是經過許多年嚴格訓練和閱讀,做官以后,才對于處世為人和“治亂興衰”有所領悟。
古代總是強調“學而優則仕”,換句話說,除了那些“少數”世襲的特權階層,其他人如果不是付出幾年、十幾年的寒窗苦讀,肚子里不裝下幾滴儒家學問的墨水,要想躋身官場恐怕是沒那么容易的。也正是這樣,這些認為“唯有讀書高”的人,為了自己的“為官理想”,長期沉浸于文化知識的熏陶里,自然培養出“手不釋卷”的閱讀習慣,而“入仕”以后,也往往繼續讓“習慣成自然”。
所以說,在古代,官員的讀書現象是有持續性的,很多人當了一輩子官,到了最后“致仕”——“退休”的時候,還要“刻部稿”,把自己寫的好的賴的詩詞文章整理成書,想著能“傳于后世”。這同樣也是儒家的一種“價值觀念”。
另外一個原因是在官場上,天下太平的時候,朝廷自然是要推崇文化和學術的,武將“無用武之地”,而考量文官的標準,那就不 但要看他的政績,也要關注他的文化修養如何,因為按照正常的邏 輯,做官要有“經略之才”,那么“知識就是力量”,文化修養就自然 成了政績的鋪墊和補充,從上到下,恐怕都難以相信,一個“大老 粗”會成為一個“治世能臣”。
所以,在官場的圈子中,官員們的出身、門第、談吐、書法、辭 章、風度,名望、口碑等等,都是評價的標準。那么既然這樣的比較 成為了一種“風氣”,古代官員的“讀書熱”也自然是水到渠成。
對于官員“文化水準”的重視和品評,不僅僅是歷朝執政理念 的體現,其實也是傳統儒家學說對于“個人修養”的基本要求。儒家學說強調“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而讀書自然是一種最好的自我學習,不讀書也就被認為是難以養成“符合朝廷要求”的自身“素質”的。
應該說,官員的讀書,還體現了選官體制的進步,是適應人才 選拔機制的要求的。最早在春秋戰國時期,選拔官員還是靠世襲血親,但經過秦始皇中央集權對官僚體制的建立和官員選拔制度的改善以及漢武帝實行察舉制度,朝廷選拔官員的條件有了一定的進步性和公平性。德才兼備成了其中的重要標準,以至于到后來的“唯才是舉”、“唯學是舉”。
公開選拔官員的科舉制度,這種考試制度所考查的,是“考生” 對人文經典知識的記憶、理解和文章寫作能力。甚至到后來有了 “不讀書者不能為官”的定例。
當然,雖然古代官員流行“讀圣賢書”,但是好官壞官卻不是根據讀書多少能夠判斷出來的。據說,和珅就是一個飽讀詩書的文人。說起“道德”來自然能口若懸河,但做起“壞事”來也照樣是得心應手。因為在他的心里,讀書的樂趣,自然是要讓位給“酒色財權”的。
讀書的另一個好處在于,為官員們提供“做官指南”,因為在官場之上,除了那些明規則、潛規則的遵守,學習一些前人的“間接經驗”,來給自己提供智力資源和謀略支持,也是行之有效的。
那么,古代官員讀的是些什么書呢?
漢武帝“獨尊儒術”政策以及后來的科舉制度實施之后,簡而言之,就是《四書五經》和由此擴展而來的《四庫》——經史子集,前者應用于政事,后者則成就官員自身修養,如詩文等的陶冶。
應當說,古代官員對讀書的熱忱對于中國傳統文化的傳承和發展是起過很大作用的,具體到這些“政治家”中的優秀的“文學家”、“藝術家”等等,從韓愈、柳宗元到曾國藩、左宗棠,從范仲淹、蘇東坡到林則徐、魏源,可謂不一而足,從中也給我們留下許多不朽的經典,如《古文觀止》中的《諫逐客書》、《過秦論》、《前后出師表》、《岳陽樓記》、《賣柑者言》等,以及一些膾炙人口的讀書故事。
(摘自《一眼看透古代官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