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舍家登陸ICC,分別有兩幫朋友急不可待約我去吃飯,我們的想法是:人人擔心得要死的時候,就是最安全的時候。災難沒有叫我對日本食品卻步,但田舍家不是一般日本餐廳,在六本木起家的他早就到紐約時代廣場附近開了分店,如今更在敏感時候登陸香港,膽識過人。
我好奇他憑什么收取每人1200港元最低消費,吃完飯后,我只能說1200港元在這里吃一頓飯其實不算貴。首先那些爐端燒師傅都是日本特種訓練部隊,叫“大番頭”,派了四五個來香港新店助陣,他們跪著工作,每一跪要跪上兩三個小時然后換班。我以為換班他們就下場,原來不,跪完之后要出來招呼客人,斟茶遞水笑面迎人,跪在臺上卻又要有氣勢,真是世道艱難。
田舍家最為人津津樂道是用木槳傳遞食物的招式,為什么要用木槳呢,傳說中它的起源是船家在船上做爐燒食物,燒好用船槳遞給岸上的顧客。另一種說法是爐端燒乃民間美食,連日本天皇也驚聞它的美味,但平民不敢正眼望天子,于是用長長的木槳獻上美味的食物。無論是哪個原因,要駕馭木槳遞出遞入不弄毀食物不打翻臺面的布置,也需要相當的手力和訓練。
我最喜歡田舍家的“餐牌”,不是一本本的,菜單就鋪在你面前:你見到的就是你能吃的,可以看到當天的菜夠不夠新鮮。當然我另有隱憂:食物擱在空氣中,每秒鐘都在變壞,等同自助餐的原理。值得一贊的是經理介紹我飲冷清酒,平常日本清酒是冰鎮玻璃樽上桌,這里卻是用四方木盒,用缽將酒倒得滿瀉,問經理為什么?答案跟為什么要跪?為什么要用木槳?為什么要將食物這樣攤放……都一樣,就是娛樂!
他們的根源是六本木,客人盡興而歸最重要,跟曼克頓店不一樣,香港店跟老店只做晚市,不夜天的感覺比爐端燒強烈。他們又有換更儀式,師傅跪了兩三個小時,換上另一批,會將像神主牌的名牌換掉,又大拍木頭大叫幾聲口號,充滿氣勢,求的是一種戲劇效果,為的是娛樂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