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蚩尤是中華武術文化的始祖
長期以來,華夏兒女自稱炎黃子孫,其實,蚩尤也與炎黃一樣,是中華民族的始祖。首先,我們來看一看歷朝歷代的一些正史、野史中關于蚩尤的記載:
《史記·五帝本紀》載:“軒轅之時,神農氏世衰。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農氏弗能征。於是軒轅乃習用干戈,以征不享,諸侯咸來賓從。而蚩尤最為暴,莫能伐。”“蚩尤作亂,不用帝命。于是黃帝乃征師諸侯,與蚩尤戰于涿鹿之野,遂擒殺蚩尤。”
《逸周書·嘗麥解》載:“蚩尤乃逐帝,爭于涿鹿之河,兒隅無遺。赤帝大懾,乃說于黃帝,執蚩尤,殺之于巾冀,以甲兵釋怒,用大正順天思序,紀于大帝。”
《山海經·大荒北經》載:“蚩尤作兵伐黃帝,黃帝乃令應龍攻之冀州之野。應龍畜水。蚩尤請風伯雨師,縱大風雨。黃帝乃下天女日魃,雨止,遂殺蚩尤。”
《龍魚河圖》載:“黃帝攝政,有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獸身人語,銅頭鐵額,食沙,造五兵,仗刀戟大弩,威振天下。”“天遣玄女下授黃帝兵信神符,制服蚩尤,帝因使之主兵,以制八方。”
《管子·地數篇》載:“修教十年,葛盧之山發而出水,金從之,蚩尤受而制之,以為劍、鎧、矛、戟,是歲相兼薦渚侯九。雍狐之山發而出水,金從之,蚩尤受而制之,以為雍狐之戟芮戈,是歲相兼者諸侯二十。”《管子·五行篇》載:“黃帝得蚩尤而明天道……黃帝得六相而天地治,神明至,蚩尤明乎天道,故使為當時。”
根據上述記載,我們可以肯定以下幾點:
蚩尤生于炎帝、黃帝同一時期,而且勇猛彪悍,尚武善戰,屬“頭上長角、身上長刺”反叛精神很強一類的人,因其武藝高強,又發明了兵器(作五兵),所以炎帝都戰不過他,被他追迫至中原地區,與黃帝聯合與他“戰于涿鹿之野”,才將其擒殺(或將其降服)。由此可見,蚩尤應與炎帝、黃帝并稱為中華人文三始祖。而按其特長與功績,可分別稱炎帝為中華農耕文化之始祖,有神農嘗百草、種五谷之說;黃帝為中華織造文化的始祖,有軒轅作衣裳、造舟車之說;而蚩尤則是中華武術文化的始祖,因其有“兵主”之稱,有蚩尤作五兵、創刑法之說。然而,華夏兒女長期只稱自己為炎黃子孫,直到1995年3月,在全國人大八屆三次會議上,陸鎮藩、龍明伍等代表提出關于“請中央通知有關部門,不要再用‘我們都是炎黃子孫’一詞取代憲法規定的‘中國各民族’一詞的提法,以利民族團結”的建議案。1995年6月,中共中央宣傳部辦公廳在函復時作了肯定的答復。1995年9月在河北涿鹿縣舉辦的“全國首屆炎黃蚩三始祖文化研討會”上,來自海峽兩岸的數十名專家學者一致認為:“涿鹿縣是眾多史籍中記載炎帝、黃帝、蚩尤相征戰的涿鹿、阪泉所在地,蚩尤應同炎黃一樣是中華民族的祖先之一。”蚩尤才正式進入了中華民族的始祖堂。
二、南蠻聚居的梅山地區是蚩尤的故里
在蚩尤被公認為中華民族始祖之后,許多地方都在爭蚩尤故里,如:湖南的新化、安化,江西的萍鄉,貴州的凱里,山東的陽谷、巨鹿,陜西的解縣,河南的新鄭,河北的涿鹿,山西的運城等,甚至連國外的日本、韓國也加入了蚩尤故里之爭。大家都引經據典各執一詞。所引用的各類文史資料中,有關蚩尤的記載大致有以下幾種:
其一為蚩尤城的記載:
《水經注·卷十三》之涿水條記:“涿水出涿鹿山,世謂之張公泉,東北流經涿鹿縣故城南……<魏土地記>稱,涿鹿城東南六里有蚩尤城。泉水淵而不流,霖雨并側流注阪泉”。又引《晉太康地理記》曰:“阪泉亦地名也。泉水東北流,與蚩尤泉會,水出蚩尤城。”古涿鹿縣在今河北省涿鹿縣。涿水待考。蚩尤泉在今涿鹿縣礬山鎮。阪泉在今北京市延慶縣。
《太平寰宇記·河東道七》安邑縣條記:“蚩尤城在縣南一十八里……其城今已毀”。古安邑縣在今山西省運城市的安邑鎮。
其二為蚩尤冢的記載:
《皇覽·墓冢記》載:“蚩尤冢在東平壽張縣闞鄉城中,高七丈,民常十月祀之。有赤氣出如匹絳帛,民名為蚩尤旗。肩髀冢在山陽郡鉅鹿縣重聚,大小與闞冢等”。三國時的東平壽張縣治在今山東省陽谷縣的壽張鎮,山陽鉅鹿縣治在今山東省的巨野縣。
其三為蚩尤祠的記載:
《史記·封禪書》記載:秦始皇東游,封泰山,禪梁父,禮祀八神,八神之中“三曰兵主,祀蚩尤。蚩尤祠在東平陸監鄉,齊之西境也”。今山東省東平縣即其故治。
《漢書·地理志》東郡壽張縣條載:“蚩尤祠在西北(涑)上,有朐城”。漢高祖起兵之時,“祀黃帝蚩尤于沛庭”。秦時沛縣在今江蘇省徐州市沛縣。
《述異記·卷上》云:“太原村落間祭蚩尤神,不用牛頭”。又曰:“漢武時,太原有蚩尤神晝見……其俗逐為立祠”。又載:“今冀州有樂名蚩尤戲,有民兩兩三三,頭戴牛角而相抵。漢造角抵戲,蓋其遺制也”。秦漢置太原郡,屬并州,首縣晉陽,治所在今山西省太原市。兩漢時的冀州,在今河北省南部、山西省南部及河南省的黃河以北地區。
《苗族簡史》載:“川南、黔西北一帶有蚩尤廟,受到苗族人民的供奉”。
其四為蚩尤屋場的記載:
湖南省新化縣大熊山發現了記載此處蚩尤屋場的石碑。大熊山還有以蚩尤夫人春姬的名字命名的春姬坳。
湖南的湘中湘西至今仍有祭拜蚩尤的民俗。
可以說,數千年以來,在北至河北涿鹿,西至山西太原,東至山東東平,南至川黔湘的廣大地區,關于蚩尤的傳說和禮祀蚩尤的風俗經久不衰,按《左傳》中“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的說法,這些禮祀蚩尤的廣大地區,應該都有著為數眾多的蚩尤后裔,才能形成和保持這種禮祀蚩尤的民俗。也可以說這些地區都能稱之為“蚩尤故地”。但一個人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都可稱之為故地,而他真正的故里,即其出生地卻只能有一個地方,我認為這個地方就是湖南新化。
我們首先拋開有爭議的問題,先談已被公認的史料:
蚩尤與黃帝進行過激烈的戰斗,此戰,蚩尤是失敗者,其余部在戰敗后退回南方;
炎黃是華夏主體民族的始祖,蚩尤是九黎、三苗等華夏少數民族的始祖;
蚩尤及南方少數民族和楚地之人一直被稱為南蠻;
黃帝曾“南至于江,登熊、湘”。
以上幾點是大家所公認的史料,由此,我認為蚩尤的故鄉乃至于大本營不在河北、山東、山西等北方之地,也不在川黔之地,而應在楚地湖南!在佛門大德“圣輝”大師的《“蚩尤故里”研究初探》一文中提到:“史料中有關蚩尤與黃帝‘戰于涿鹿之野’的記載,不能證明蚩尤的生息之地即是涿鹿,倒是證明了蚩尤和他的九黎部落是從南方進入中原,最后又退回南蠻之地。而這‘退’字的措辭,就是回到原來的地方,黃帝當時發明的‘指南車’也暗示了蚩尤故鄉的方位是在南方。指南車與司南、指南針在指南的原理上截然不同,不是利用地磁的效應,而是利用差速齒輪原理,根據車輪的轉動,由車上木人指示方向。黃帝所造的指南車是一種雙輪獨轅車,車上立有一個木人,一手伸臂直指,只要在車開始移動前,設定方位即可。由于蚩尤的老巢在南方,黃帝才將指南車的方向設定為南方,否則可稱‘指北車’、‘指西車’、‘指東車’等。因此,指南車并非普通的戰車,而是辨別方向的工具。‘指’還有窮追猛打的意思,南方路途遙遠,要造兵車裝運士兵,直指南方,如果短距離作戰,也用不著發明定向的指南車;黃帝軒轅到了湖南,而且還登了‘熊湘’,清道光《寶慶府志》引南宋《方輿勝覽》明確說明,熊山即湖南新化的大熊山,湘山即洞庭的君山。在數千年之前交通極不發達,黃帝若不是為了直搗蚩尤的老巢,跑到湖南的邊遠山區去干什么?……所以,從史料中和當代學者的論述中,拈出共識的地方,來形成新的論點以說明蚩尤的故鄉是湘中地區,是完全站得住腳的。”圣輝大師的這一論斷,我非常地贊同,我從所接觸到的各種文字資料認為:蚩尤的出生地是古梅山地區的大熊山。這個論斷足以和論證蚩尤故里在其他地方的論斷享有平等的可信度,下面我要著重提到的是民風、民俗、民族性格、民族特長是考證一段歷史、一個人物不容忽視的、另一個更為重要的方面。而起源于新化并流傳至今、歷史悠久、古樸神秘、內容豐富、套路繁多的梅山武術,則是證明遠古戰神蚩尤的故里即在新化的活化石,是證明蚩尤故里在新化比證明蚩尤故里在其他地方的任何論據都更有力的論據。
古梅山,位于湖南省中部,地跨新化、安化、冷水江全境及新邵、漣源、隆回、溆浦、桃江等縣市的部分地域、莽莽蒼蒼,綿延千里。《宋史·梅山峒蠻》載:“梅山峒蠻,舊不與中國通。其地東接潭,南接邵,西則辰,北則鼎、澧,而梅山居其中。”至于梅山之名起自何時,歷代史家見仁見智,所述紛紜,在宋神宗熙寧五年(公元1072年)開復梅山設置縣治以前,梅山地域雖在中國歷代王朝的版圖中,但梅山人卻“不奉詔令,不服王化”,歷代王朝亦視其為“化外之民”以“蠻人”相稱。有“梅山峒蠻,舊不與中國通。”的說法。由此可知,梅山被稱為“南蠻”的世居地是名符其實的。從已有的史料可知,所謂“南蠻”其實就是蚩尤部族的后裔,在蚩尤與黃帝“戰于涿鹿之野”而失敗后,遺族退回南方,經過漫長的變遷,一部分被逐步融合、消亡,一部分被分化為許多的“少數民族”,其所屬地域也逐步變成了“王土”,只有蚩尤的老家梅山,憑借其險峻的地勢和可耕可獵的生存環境,以及強悍的武功和攏絡人心的原傳宗教,堅持了數千年,直到中原王朝更替到宋朝,才最終“歸服王化”,有了“安于王化”的安化縣和“新歸王化”的新化縣。
“南蠻”與苗瑤等少數民族的關系,以及苗瑤等少數民族與蚩尤的關系在目前已有公論,而梅山與苗瑤等族的關系在苗瑤本族的史料文獻中也能找到實證。在遷往歐美的瑤民手中,記錄著其民族歷史的《千家峒源流記》等28種古文獻,都有瑤族源于梅山的記載,在苗族的《引路歌》中,也有著送亡靈回歸祖山梅山的說法。因此,梅山作為苗瑤祖庭是有據可查的。作為苗瑤等民族發祥地的古梅山,不僅是蚩尤部族的世居地,還是原始巫術的發源地,盛襄子所著的《湖南苗族史述略》就有“苗瑤蓋為中國巫教的首創者”的論述。
“巫”在中國文化處于原始狀態時,是一項很重要的內容,在古籍中有許多關于巫的記載。如《山海經?大荒西經》中記載著著名的巫者有:“靈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彀、巫枯、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他們都具有上天入地、溝通人神的“居山”能力,以具有非凡法力的巫術為眾人治病,謂之“操不死之樂”。巫者及巫術在中國歷史上曾起過十分重要的作用,掌握巫術的巫者,具有很高的社會地位和世俗影響,即所謂的“巫通天人,王為巫首。”蚩尤就是梅山蚩尤部落以及后來的九黎部落的“巫首”。據有關專家學者考證:梅山地域的原傳宗教“梅山教”,是原始巫教與瑤傳道教的結合體;是深受道教影響,介于自然宗教與人為宗教之間的準宗教。可以說“梅山教”是原始“巫教”的傳承者,在梅山“歸服王化”后,才逐步演變成一種有著多神信仰的準宗教,所信鬼神之多可稱中國之最,而最敬重者則是有梅山教主之稱的張五郎。梅山的張五郎可說是蚩尤老祖的化身,其頭下腳上的倒立塑像和“翻天倒地張五郎”的稱呼(或稱“翻壇倒峒張五郎”),完全是蚩尤后裔們,對蚩尤老祖和自己所受不公待遇的反抗思想之體現。
我們知道要論證一個人物或一段歷史,可以從物質的和非物質的兩個方面去進行考證。在物質的考證上,有碑記、壁畫、文物、史書、詩文、宗教典藏、宗族譜籍和地下埋藏物(遺址、墓葬、化石)等;非物質的考證上,有傳說、民俗、宗教信仰、民族特長、文化個性等。其中史書又分正史和野史,正史是官方的記載,是為統治階級服務的,可說史屬官方,而民無權、無力、無膽、也無義務去專門修史,但民間的傳說卻不受制于天子之意,有時反而更準確。
對于蚩尤,因其在歷朝歷代的統治者眼中都是叛逆的代表,在正史中對他的記載,其公正性實在值得懷疑。同時,最早有關蚩尤記載的正史《史記》的成書時代,距遠古炎黃蚩尤時期,比之今日距《史記》成書之時還要遙遠,其所言蚩尤之事的可信度,與今日對遠古蚩尤的考證猜測無異。甚至,因我們現在所能得到的考證資料,比司馬遷當時條件下得到的考證資料更多更全面,所以,我們的考證結論或許比太史公的更為準確也未可知。因此,我認為對蚩尤及其故里的考證,最有力、最自然、最可信、最權威的證據還是民間的習俗、風氣、語言、文化個性、民族特長等。其他如涿鹿的蚩尤城、蚩尤泉,運城的蚩尤城,陽谷的蚩尤冢,東平、徐州、太原的蚩尤祠,川黔的蚩尤廟,安化的蚩尤寨、新化的蚩尤屋場等,都不足證明。就如任何史、書、碑、墓都不能否定、駁倒用高鼻子、藍眼睛、白皮膚的人種表征和語言、習俗以及民族特長、文化個性來證明遠古歐洲人是今日歐洲人的祖先;而不能以之證明我們黃皮膚的炎帝黃帝是今日歐洲人的祖先,反之亦然。更何況后世之史料本就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而民間的習俗、風氣及民族性格、民族特長,與蚩尤最為相近的地方,只有古梅山中心地區的湖南新化。
新化是古梅山峒蠻居住的中心地區,是苗瑤祖庭,是“巫教”的發源地,同時也是梅山武術的發源地。新化自古以來就民性好武,有“不會梅山功,枉為新化人。”之說,其強悍惡欺的民性和“霸蠻”的民風,影響了整個梅山地域以及整個湖湘,在《猛回頭》、《警世鐘》的作者,以死來喚醒民眾的新化人陳天華身上,我們就能看到“梅山蠻”那寧折不彎的風骨,在“現代戰神”毛澤東身上,也可以看到蚩尤遺性與梅山文化的影響,出生于梅山文化幅射區內韶山的毛澤東,年輕時曾多次前往梅山腹地進行社會調查,梅山人那敦厚淳樸、剛烈強悍的民性民風,深深地影響著他。他那“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的斗爭理念;他那凡造反者,褒而親之,對頭上長角,身上長刺的人,贊而重之的偏愛;如此種種,就如一再版的蚩尤。尤其是他帶領紅軍,從南至北的二萬五千里長征,何嘗不是“不用帝命”的體現。毛澤東整個一生明顯地體現出來的那種蚩尤老祖的遺傳性格,可以用兩個字來概括,就是“革命”,甚至可以用一個字來概括,就是“斗”!而且二萬五千里長征還可以證明:由于科學技術的不斷進步和交通工具的發達,其身體本能逐漸退化的現代人,能憑兩條腿翻雪山,過草地,從南至北長驅二萬五千里,遠古時期在艱苦的生存條件下練就其身體本能與猛虎獵豹一般強健的蚩尤部落就更能追逐神農部落至中原地區了。這足以消除某些人的如下質疑:“如果蚩尤故里在湖南新化,蚩尤所處時期沒有先進的交通工具,怎么能從遙遠的南方去中原地區與炎黃決戰呢?”
三、梅山武術是證明蚩尤故里的活化石
在中國歷史上,梅山地區直到北宋神宗之前,都是以較為特殊的形式、地位、關系而存在的。由于歷史的原因,我們很難在史志中找到有關梅山歸服王化前對梅山武術的正面記載,但仍可從一些文史資料的字里行間看到對梅山武術的描述,如北宋神宗開梅建縣后的安化縣第七任知縣吳政堯在其所作的《開遠橋記》中對當時的梅山描述道,“……民居十峒之中,食則燎肉,飲則飲藤,衣制斑斕,言語誅離,出操戈戟,枕居鎧弩,刀耕火種,摘山射獵……”。時任駐長沙的武安軍節度推官,開梅置縣后,曾到新化推行王安石新法的吳居厚所寫的《梅山十絕句》中也有“峒里山川多斗絕,腰間刀劍習如神”的感嘆。從中我們似乎可以得出這樣一個信息:在開梅建縣之前,梅山地域幾乎人人習武(出操戈戟,枕居鎧弩),并且都有著比較高深的造詣(腰間刀劍習如神)。這也是梅山蠻能在那么長的歷史時期中,以區區千里之地對抗龐大的中原王朝的原因之一。至于梅山武術與蚩尤的關系,可以從梅山地域的發展史,梅山武術傳人的傳承儀式,梅山武術功法及武術器械,梅山與苗瑤等民族的關系,梅山武術發源地新化的民風民俗等多方面加以證明。
梅山武術以地為名,發源于古梅山中心地域的新化縣,流傳于湖南、湖北、廣西、貴州、云南、四川等省區的部分地區,屬南拳系。在中國武術流派中,梅山武術一直以古老神秘而著稱,說其古老,是因為梅山武術是當今中國武術流派中歷史最為悠久、并能很好地保留古傳武術功法與技擊精髓的優秀武術拳種流派;說其神秘,則因為其在練功中除了其他流派中常用的“內練精氣神,外練筋骨皮”以外,尚有人們感到神秘莫測的“鐵牛水”、“雪山水”、“化骨水”等帶有巫術色彩的練功方法,其文化傳承有著濃郁的“梅山教”、“師公教”等梅山原傳宗教的色彩,還有“神打”、“藥打”等。早在明代,許仲琳在他的《封神演義》中就有對梅山七怪的描述,而吳承恩在《西游記》中所寫的梅山六兄弟,就更是連神通廣大的孫猴子都敗在他們手下了。由此可知,古老神秘的梅山武術,早在明代就已在民間各地有很大的影響,以至于遠在應天府(今江蘇省南京市)的許仲琳和淮安府(今江蘇省淮安市)的吳承恩都能有所聞,并在他們的小說中塑造出一批與梅山有關的藝術形象。而梅山武術這古老神秘特色的形成,則是與梅山地域獨特的歷史分不開的。
可以說梅山地域的發展史,就是梅山武術的發展史。從現有的文獻資料和民間傳說中可以看出,早在遠古時期,古梅山地域便有我們的先人們在此生活,而梅山武術也就在遠古先人們與大自然的斗爭中開始萌芽,人們在狩獵的過程中,“觀其禽技,仿其獸姿。”創造了最為實用的格斗技能,但這些早期的原始格斗技能仍屬于生產、生活技能的范疇。隨著蚩尤部族的興起,古梅山人為爭奪漁獵之地,與其他部族發生了矛盾與戰爭,作為梅山王者的蚩尤,憑借自己的智慧與勇武,創造了戈、殳、戟、酋矛、夷矛(作五兵)等戰斗兵器,并在每次戰斗前后所舉行的巫事祭祀武舞中,將那些在以往戰斗和狩獵中運用得比較成功的一拳一腳、一擊一刺逐步溶入其中,并帶領族人進行著反復的模仿與練習,使其從生產技能中分離出來,成為獨立的戰斗技能,形成了原始的梅山武術,并以此而在屢次的戰斗中獲得勝利,從而得以組建九黎部落集團。而隨著九黎、三苗、有苗、楚蠻的戰敗,退回老家梅山的蚩尤后裔們,憑險而守,開始了漫長的“化外蠻夷”生涯,經過長期戰爭檢驗并發展起來的梅山武術,則在這相對獨立的封閉環境中,不斷地進行著自我完善與進化,從而使梅山武術那種古老神秘的特色得以持續保留并逐步定型,成了梅山人“集眾練武以抗朝廷”的保證。同時,在朝庭的高壓封鎖政策下,“摘山射獵”的梅山武術,還是每個梅山人必備的生存手段。在梅山地域的傳說中,早期的梅山,有三位杰出的代表人物,就是被梅山后人尊稱為上、中、下三峒峒主的符(扶)天錫、李天華、趙天祥,他們不僅有驚人的武功和捕魚獵獸的漁獵技能,還有降魔伏妖的法術,他們教峒民練武護峒,也教峒民不同的生活技能,有“上峒梅山裝車挽弩,中峒梅山游山弋獵,下峒梅山打魚摸蝦”之說。
直到宋神宗開梅建縣后,朝廷對梅山的“蠻酋”們實施安撫、分化,解除了公開對抗朝庭的武裝組織,使梅山人集眾練武以抗朝廷的活動得以終結,但蠻民們好武惡欺的民性,出操戈戟、枕居鎧弩的生活習慣卻難以根除。只能采取多種措施進行誘導、教化,如推廣儒學、將中原的民俗滲入梅山,在新化建縣之初,即創辦縣學學宮“于縣署之東南隅”。內置“明倫堂”為士子習經之處,在歷屆官府的大力提倡下,新化文風日盛,作為居于中華傳統思想正統地位的孔孟仁學,在朝庭的刻意推廣下,對新化的影響日深,特別是其倫理道德觀念更是深深地影響著此后的梅山人,梅山武術的各代傳人當然也不例外。同時,朝廷鼓勵和支持道教、佛教等中原地區流行的宗教進入梅山,促使梅山本土宗教進行改良。這些措施給相對封閉的梅山帶來了種種變化,也使梅山武術逐步從軍事格殺型武術向民間藝術型武術轉型,在其信仰中除了梅山原有的“信巫鬼、尚淫祀”之外,也增加了一些忠君報國的儒家思想和養氣修身的道家學說,以及因果報應的佛家學說,也就有了靖康年問,新化縣民在金兵攻汴京時“荷戈裹糧,擁知縣楊勛北上,晝夜疾馳赴汴”的勤王之舉。《宋史·兵志》載:“自澶淵講和以來,百姓自相團結為弓箭社,不論家業高下,戶出一人,又自相推薦家資武藝眾所服者為社頭、社副、錄副,謂之頭目”。而新化靖康勤王的武裝組織應是類似于弓箭社、霸王社的民間武術組織,是梅山武術開山立派的前身,但梅山武術的正式開派則與梅山的本土宗教——梅山教、師公教有著莫大的關聯。
前文已經提到,梅山教、師公教和梅山武術傳人共同敬奉的祖神,就是蚩尤老祖和張五郎。在梅山武術傳人們所祭拜的祖神中,從頭上長角的蚩尤,到翻天倒地的張五郎,可以看出,梅山武術一直傳承著蚩尤的那種不屈不撓的反抗精神,一直在塑造著梅山人強悍惡欺、“霸蠻”的民性。傳說中的蚩尤銅頭鐵額、口吞沙石,而梅山武術功法中的“鐵牛水”、“桶子功”等可使練習者體硬如鐵、抗擊抗打,能頭頂開磚破石;“化骨水”可口吞瓷碗、生嚼燈管等很好地詮釋了蚩尤銅頭鐵額、口吞沙石的傳說;梅山武術中打虎鈀、巡山鈀、鐵尺等武術器械的外形,都有一雙彎如牛角的分枝,冥冥中在紀念著蚩尤老祖那頭生雙角的形象;從蚩尤所建立的九黎部落到后來的三苗部落,再到梅山武術傳人們收徒授藝時所收的拜師禮為三塊三毛三(或三十三塊三、或三百三十三、或三千三百三),也喻示了梅山武術對九黎三苗的紀念和承續。
可以說起源于巫事祭祀、發展于頻繁戰爭中、創派于本土宗教基礎上的梅山武術,其古老神秘、古樸無華的風格,完全是戰神蚩尤文化精髓的承續,是文化界武術界的活化石,是戰神蚩尤故里的最好佐證!而深受梅山武術影響的一代代新化人,更是蚩尤精神的傳承者,所謂民俗信仰是歷史的最好見證,新化那強悍惡欺和“霸蠻”的民俗民風,以及對梅山教、師公教的信仰偏愛,無不證明了蚩尤的籍貫就在梅山中心地域的新化!梅山應是海內外華夏兒女中武術愛好者朝拜的武林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