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揭秘:譚晶打造新一代白毛女

編者按：今年7月1日是中國共產黨成立90周年紀念日，本刊特別走訪在此次黨的生日獻禮中有著突出表現的幾位青年歌唱家——譚晶、麥穗、曲丹、陳思思，獨家搶先揭秘幾道獻給黨的音樂厚禮。

譚晶的封面圖片和白毛女劇照等我會安排她們那邊盡快發過來。文章中配一些小文的探班照，配一些劇照就好。排探班時以小文的照片為主突出現場感，扎紅頭繩好白毛女劇照一定用上。

《白毛女》是中國民族歌劇史上公認的里程碑之作，自1945年問世以來，久演不衰，并在舞蹈界、電影界、戲曲屆等其他各個文學藝術作品中，衍生出各個不同種類的經典作品，而劇中的“喜兒”，以及《北風吹》等人物及經典唱段，也早已成為中國文藝史上的經典文化符號。

66年之后，正值中國共產黨建黨90周年之際，新一代青年歌唱家譚晶，繼前輩王昆、郭蘭英、彭麗媛之后，再次挑起歌劇《白毛女》的大梁，重新塑造這一經典中國文化形象，以此紀念在黨的領導下中國人民翻身得解放的那段光輝歷程，作為獻給黨的一份特別生日禮物。由東方演藝集團出口，由青年歌唱家譚晶、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孟廣祿和著名戲劇表演藝術家雷恪聲共同主演的歌劇《白毛女》將于6月30日開始在國家大劇院連演5場，有媒體稱，譚晶將成為公認的第四代“喜兒”。盡管譚晶及王昆都表示“第四代”只是媒體的一種說法，并非她們自身的企望，但這個稱謂依然很重，很多人在觀望，并非純正民族歌手的譚晶能否勝任這一民族歌劇經典？而作為青歌賽通俗唱法冠軍的譚晶，是否又會讓這個新一代的喜兒穿上新世紀的“通俗”外衣？帶著這些疑問，本刊記者走進了位于東方歌舞團的《白毛女》排練場，獨家為您揭秘新一代“白毛女”的種種真相。

關于《白毛女》

《白毛女》是上世紀40年代抗日戰爭末期在中國共產黨控制的解放區創作的一部具有深遠歷史影響的文藝作品。1942年5月2日，毛澤東在陜西延安發表《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提出文藝不是超階級的，文藝要和工農兵群眾結合。在同一個時期，延安的共產黨人還發動了整風運動和大生產運動。這使得延安的文藝工作者意識到要創作出一個全新的反映共產黨的理念的藝術作品。1945年中共七大準備召開之際，當時蘇聯紅軍已經向德國反攻，第二次世界大戰勝利的曙光已經來臨。延安的魯迅藝術學院的一些藝術家在院長周揚的指示下，根據“白毛仙姑”的傳說，創作出歌劇《白毛女》，賀敬之、丁毅執筆，馬可、張魯、瞿維、煥之、向隅、陳紫、劉熾等作曲，采用中國北方民間音樂的曲調，吸收了戲曲音樂及其表現手法，并借鑒西歐歌劇的創作經驗，是在新秧歌運動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中國第一部新歌劇。劇中的“紅頭繩”、“漫天風雪一片白”、“我說、我說”等，都是音樂會上的保留曲目。

故事情節起源于晉察冀邊區白毛仙姑的民間傳說，地主惡霸黃世仁逼死佃戶楊白勞，污辱其女喜兒，喜兒被迫逃入深山成了“白毛女”。八路軍來到了該地區，喜兒重見天日。其主題是“舊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將強烈的浪漫主義精神和共產黨的階級斗爭理論結合在一起，成為解放區文藝標志物，1945年4月28日首演于延安，迅速風靡各個解放區。之后這出歌劇還在國統區演出，廣受贊譽。此作品后來被改編成多種藝術形式，經久不衰。

首位扮演主人公喜兒的是著名歌唱家王昆。1948年，另一位殿堂級歌唱家郭蘭英成為了第二位歌劇“白毛女”。此后，又有多個不同版本不同藝術形式的白毛女紛紛涌現，最為大家熟知的，還有電影《白毛女》中的喜兒的扮演者田華、京劇《白毛女》中教唆犯的扮演者杜近芳，以及后來被公認為第三代白毛女的著名歌唱家彭麗媛。當然，還有一位白毛女扮演者是很多人都遺忘了甚至完全意想不到的，就是曾經在春晚舞臺上塑造過各種經典喜劇小品形象的趙麗蓉老師，她早在1945年，繼王昆的歌劇版白毛女出現之后，就第一個在據此改編的評劇《白毛女》中，扮演了第一位評劇白毛女。

源起：趙季平推薦，王昆認可

重排歌劇《白毛女》的計劃，早在2009年就已經被提出了，原來是計劃為新中國成立60年大慶獻禮的，但時間有點不夠充分準備，于是就往后推了，一切準備妥當，剛好又趕上建黨90周年大慶，時機反而更好了，也可以說是天作之合。

重排《白毛女》，焦點自然集中在主人公喜兒的扮演者身上。當時準備重排時，作曲家趙季平就提議由譚晶來扮演喜兒。譚晶說，當時趙季平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去王昆老師家里一下。王昆說：“當時趙季平跟我推薦譚晶，說她演比較合適。那我就覺得，她也是個非常有名的演員，而且也比較有靈氣，唱得也不錯，演喜兒應該沒問題。”

難題：喜兒的農村氣息

但也還有問題。譚晶就坦白地說，去了王昆老師家之后，王昆對她基本上認可，但也提出了一點，相對于喜兒這個角色給大家的通常印象，譚晶的個子有點過高了。說到這里，譚晶只好笑笑說：“那我演出時就盡量穿平底鞋唄。”

身高的問題都還只是小問題。還有最大的問題，在王昆看來，就是譚晶這一幫新時代的演員，如何把握角色身上生活在舊社會底層的勞動人民的那種農村氣息。王昆說：“他們生活的環境不一樣了，所以排起來很費勁。因為那時我們長期生活在農村，所以演一個農民就很像，現在很多演員不像，不像你就得反復跟他們說，當時農村是怎樣怎樣。”

這個問題表現在譚晶身上就更為集中。身為全國最知名的流行歌手，剛剛30出頭的譚晶也是圈內公認的時尚美女一名，從來就沒接觸過多少農村的生活，更何況時是近70年前的邊區生活的農村婦女，譚晶直言確實很難進入這種狀態：“我一直覺得很難，真的蠻難進入的。包括我一開始看B角他們已經排過了，就會覺得自己離那個時代真的挺遠的。然后我就在想，我怎么才能讓自己進入這個戲，進入喜兒這個角色，進入她的形象和身份，真的挺難的。”

于是，如何讓譚晶看起來像一個70年前的農村丫頭，就成了擺在劇組面前最大的一個難題。

修煉：王昆親自督陣，媽媽手把手執導

困難總是需要人去克服的。在排練現場，記者看到，已經近90高齡的王昆老師親自坐陣，用王昆自己的話說就是：“我就是這個戲的總導演!”從唱腔，表演到劇情的安排上，一個細節一個細節地去摳，一道一道嚴格把關。記者就聽到譚晶問王昆：“最后一段合唱，我要不要唱？”王昆當時就說：“你都在山里躲了三年，你怎么可能會唱!”王昆就介紹說，為了能讓演員更好地進入到那種農村狀態，她得一遍一遍地給他們介紹講解當年的生活真實情形。

時不時就可以看到譚晶一個人站在排練場的某個隨意的位置，暗暗揣摩喜兒的各種神態與動作。旁邊也總有年輕大一些的演員隨時給她提醒。譬如譚晶在練習喜兒在家和面等爹爹回來包餃子那場戲時，就不時聽到旁邊有其他演員在喊：“不對，應該是先放面，后放水!”一會兒又聽到王昆在喊：“不對不對，用左手拿瓢!”譚晶一一應著，馬上糾正自己，又一遍一遍反復練習。

排練場上，還總看到一位中年女士，時時跟在譚晶身邊，手把手地給譚晶示范身段動作，從出場，上臺，定位，亮相，如何端面盆，如何撩門簾，如何抬手，如何張望，眼神的方向轉移，身體的傾斜角度，表情的由驚變喜，一點一點地跟譚晶對戲。記者上前細細一看，原來，此人正是譚晶的母親周麗萍。很多熟悉譚晶的人也早知道，譚晶自小就是先從媽媽那兒接受的音樂啟蒙教育，大學里的老師，中國音樂學院的朱以為教授，正是當年譚晶媽媽的老師。

有了前輩和母親的雙重教導把關，下午的聯排時間里，譚晶雖然仍是一身現代女子的裝束，但身段和動作里，已經開始顯露出一些農村少女的形狀來。

唱腔：回歸民族本色，不通俗化喜兒

距離首演還有差不多兩個星期的時間，而排練早已進入了相對成熟的階段，相信再假以時日，譚晶在形象上的問題應該很快就能解決，而且，歌劇角色的形象，更重要的還是通過演唱與表演來確立的。

另一個重大疑問恰恰也就在這兒。很多人都知道譚晶是一個通俗歌手的身份成名的，她是2000年第九屆青年歌手大獎賽通俗唱法專業組冠軍的獲得者，也曾拿下第九屆“亞洲之聲”國際流行音樂節的大獎，同時還是我國第一位通俗唱法專業的碩士生，演唱過很多流行歌曲。盡管譚晶目前在國內樂壇上是以“跨界(跨越通俗、民族和美聲三種唱法)”歌手聞名，很多人還是會好奇，在這部著名的民族歌劇里，譚晶會不會習慣性地把喜兒唱“通俗化”了？或者，也正是為了順應現代年輕人的欣賞習慣， 刻意選擇了以流化的通俗唱法見長的譚晶來擔綱這個角色？如果果真是這樣，那些習慣了王昆、郭蘭英等前輩那種帶有地方戲曲色彩的土腔土調唱法的老觀眾們，又能否接受受過西洋科學發聲方法演唱出來的現代版喜兒？

下午的聯排中，譚晶的演唱先消除了記者心中的一部分疑問。一身現代妝扮的譚晶一上場，亮相，便開始唱起《白毛女》中那段最耳熟能詳的唱段：“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清亮透徹，字正腔園，一口純正的民族歌劇唱腔，完全聽不出半點通俗唱法的影子。看來，大家對喜兒被通俗化的擔心是過慮了，譚晶的大學本科，就是在中國音樂學院學的民族聲樂表演，而此次扮演喜兒，對她來說，無疑是一次回歸自己民族唱法本色的大好機會。

但要說完全沒有一點通俗的影子，這種說法也不對。畢竟是新一版的《白毛女》，畢竟是譚晶在演喜兒，終歸還是跟以前有些不同，要有一些屬于譚晶自己的新鮮特色和特點。“唱的旋律還是原來的旋律，但每上人的演唱都會有每個人自己的特點。我的特點可能是以情動人吧，可能相對來說，在不是很高的一些唱段中，我希望能更親切一些，更口語話一些，因為這個戲中有很多唱段都是有戲曲的特點，我就在想，怎么讓它唱起來更親切一些。”而說到通俗化的問題，譚晶就表示：“它因為有些旋律的特點，讓你沒辦法通俗化，但我剛才講了，低音的部分，或者一些用情的部分，可以加一些氣聲的唱法。”這樣的處理方式，恰恰也正符合了擔任這一版歌劇總導演的胡玫對喜兒提出的“更自然，更親切”的要求，而相對于從前各種舞臺上喜兒習慣性橫眉立目苦大仇深的表演模式，這次譚晶版的喜兒，已經獲得了一個“最具親和力”的評價。

第四代：無所謂分代，就叫2011版吧

在這一版《白毛女》從準備到排練期間，已經有媒體提出了一種說法，稱譚晶將正式成為第四代白毛女的代表。

演藝圈的一些經典作品和經典人物形象，經過幾代不同演員的不同演繹，每次不同時代的不同演繹中，總會有一些新的演出者靠著自己鮮明的特色和出眾的表演，能夠突破觀眾先入為主的欣賞習慣，而重新獲得認可，因為便常有“第幾代XX”的說法。

而說到歌劇《白毛女》，1945年延安首演時，扮演喜兒的任務本來是落在著名演員林白的身上，但由于她生病了，于是，就改由當時只有19歲、但卻有著“清風一般歌聲”的王昆身上，王昆自然就成了歌劇史上的第一代白毛女；1948年，組織上考慮到《白毛女》演出時間長，角色戲又重，怕王昆一個人演吃不消，于是郭蘭英接到任務出任喜兒的B角，1977年3月，歌劇《白毛女》重新在中國歌劇舞劇院上演，女主角喜兒由郭蘭英飾演，這樣，郭蘭英就成了公認的第二代白毛女；1985年和1995年，為紀念歌劇《白毛女》創作40周年、50周年，《白毛女》又兩度重排，彭麗媛、李元華、韓延文等先后飾演喜兒，彭麗媛也因此被稱為第三代白毛女；2009年年底，中央歌劇院為獻禮新中國成立60周年，重新排演了中國歷史上的首部新歌劇《白毛女》，這一次扮演喜兒的美聲歌唱家尤泓婓。

此次譚晶再次出演喜兒，還未公演，便被稱為“第四代白毛女”，當事人自己又如何看待這個稱謂呢？在排練現場，親自為譚晶把關的第一代白毛女王昆便對這個稱謂十分的不感冒：“我不知道幾代，也不分代，因為全國都在演，誰知道誰是幾代？”

譚晶自己對覺得這個分代非常的無所謂：“我覺得王老師說的對，演喜兒的太多了，大家都是，我覺得不應該叫哪一代吧？大家都喜歡喜兒這個角色，那就叫2011最新版好了。 我也聽到有第四代這個說法，但就是媒體的一種說法吧，怎么說都行，只要大家喜歡喜兒這個角色就行。”而至于自己能否挑起“第四代”這個重任，譚晶覺得：“前面幾代喜兒，所有演喜兒的藝術家們，王昆老師、郭蘭英老師、彭麗媛老師在塑造喜兒方面都很經典了，而且已經樹立起一個標桿，很難卻超越了。我只能盡我最大的努力去演好這個角色了。”

難度：學會控制情感很難

這里又提出一個“演”字，這才是譚晶覺得最有難度的地方。譚晶還記得當初她給她所在的總政歌舞團的團長彭麗媛匯報將要演出《白毛女》的時候，彭麗媛就對她說，這個戲可不是一般的戲，這個戲是最有難度的一個戲。但是彭麗媛還是非常支持譚晶努力去挑戰一下這個角色，并提醒她，一定要多下一些功夫，“因為這個戲綜合性很高，要念白，要唱，表演的成分非常的重，表演要特別給力，有很多的哭戲，和父親交流受疼愛的時候，要表現出特別開心特別喜悅，到狠的時候，也有要跟人拼命的那種，人物的反差很大，人物的情緒起伏也很大，所以要求比較高，一下子你要在這么短的時間，在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里，你要把她從清純的一個少女，到去了別人家里受盡凌辱，到最后要反抗，變成了一個白毛仙姑，這是一個特別大的轉變的過程，所以這個人物，她的性格，她的心理變化，都是非常的精彩，還是很難拿捏的。”

不過好在譚晶之前也已經有過了音樂劇和歌舞劇表演的經演，并且曾獨立出演過大型歌劇《木蘭詩篇》，也正是因為她在《木蘭詩篇》中的精彩表演，王昆和趙季平二人才放心把喜兒這個角色交給她來演。雖然如此，譚晶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之前的一場媒體探班中，譚晶就特別講到，在喜兒的欣賞過程中，在表演上的情感控制是最難的一件事情，“喜兒哭爹的唱段我一唱就很激動，可我是演員，必須控制。但沒有激情還控制什么呢？看來激情是演戲的第一步，不可缺少。”連續數日彩排的譚晶感慨，這部戲最大的收獲讓她對表演的激情與控制有了更好的理解，“我想經過這個戲，在人物的表達方面，我肯定會更進一步。”

變化：明星版，讓青年觀眾更易接受

盡管這一版的《白毛女》依然提出了要保留原汁原貎的中心思想，但譚晶也透露，這個保留，更多是針對情節、唱腔和角色形象而言的：“首先肯定是先要讓她回到那個年代的，在回到那個年代之后，再想怎么樣讓現在的年輕人能夠接受她，從說話啊，表達等方面。我是覺得，人在有些情感方面始終會是一致的，因為像人對父親的情感，對親人的情感在任何時候都是一樣的，只是在說話等方面，那個時代的人說話肯定跟這個時代的人說話在方式在上有些差別的。”所以喜兒從表演上，也會努力靠近現代觀眾的欣賞習慣。胡玫導演也提出，希望這個戲能夠更自然，譚晶說：“因為整個劇戲曲的成分還是挺重的，怎么讓角色在說話方面能更親切自然，這樣可能在迎合現在80后90后的欣賞趣味上，有一些幫助，讓它看起來不像是在唱戲，而更像是在生活中的樣子，能看得下去。王昆老師也這樣說了，因為畢竟還是希望能有更多的年輕人走進來看。”為此，擔任總導演的胡玫還特別利用了一些現代化的包裝手段，將在舞美設計及多媒體運用上做一些符合時代潮流的全新調整。

而此版《白毛女》，也堪稱是一個明星版的《白毛女》，主創陣容空前強大：原編劇賀敬之修訂劇本、胡玫擔任總導演、趙季平任音樂總監和編曲、青年歌唱家譚晶出演喜兒、京劇表演藝術家孟廣祿出演楊白勞、話劇演員雷恪生出演穆仁智、青年指揮家李心草擔綱指揮。也有媒體稱這是歌劇版的《建黨偉業》，剛剛參加過《建黨偉業》首映典禮的譚晶也的確欣賞這部電影的做法：“我覺得它就是用一個很現代的手法，包括演員啊，包括表演啊，不會讓你覺得那么遠，會讓你感覺到，如果我在那個年代，我也會那么做，我覺得這個就做到了。如果大家看完這部戲之后，如果我是喜兒，我在那個年代，我也會這樣，會把自己的命運跟她聯系在一起，那這個戲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