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她以“匪我思存”為筆名在網絡連載原創小說《裂錦》。這個從《詩經》古老句子中尋覓到的名字,漸漸被網上讀者們尊稱為“匪大”。等到編輯找上門來,她還在笑稱“出版”二字與自己有何關系:轉眼8年過去,她成了18部小說的作者,8部電視連續劇的原著者,國內原創愛情小說領軍人物。2010年搬上熒屏并占據收視榜首的《佳期如夢》和《來不及說我愛你》分別由當紅小生馮紹峰和鐘漢良主演,至今還在各大衛視上招惹著眼淚和嗟嘆。我思存寫愛情。她說:我的故事里,是愛情的味道。而讀她的故事,我們相信愛情。
讀她的作品,從早期的《寂寞空庭春欲晚》,到2011年最新出版的《星光璀璨》和《迷霧圍城》,最甜蜜也最痛苦的,都是愛情。依戀與背叛,陰謀與暗算,永遠言情并糾結著。這年頭,浮華盛世里,誰還相信愛情呢?張愛玲說:愛就是問值不值得;阮玲玉說:人言可畏。而匪我思存執拗地要我們相信:世間有三樣事物最璀璨——愛情、星空、道德。
幸福那樣短
解釋自己筆名的時候,匪我思存說:“匪是匪,我是我,思念抑或思考,而我在這里,你在天涯的那端。年紀小的時候,青春飛揚,總有這樣的執拗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歡。幸福那樣短,捧在手心,舍不得遺忘。”
這位愛寫悲情故事的作者似乎總是記得喜歡酒醒梅花吹畫角,翻得一場寂寞;寂寞是她的底色,不忘是她的執著。
她笑稱自己能把所有作品看成言情小說,比如最近愛日本的推理小說家東野圭吾,可終究能看出那些推理小說也無外一個“情”字。她說自己看書雜而囫圇,但對自己寫作風格影響最大的永遠是《紅樓夢》,偏好情感細膩的故事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心中總記著那種繁華落盡,也許這就是她為什么總愛寫悲劇的原因。
她的第一本書就以情感糾結的“虐”聞名,到如今也總是被算上“最悲情”寫手的排名;她“虐”,粉她的“匪徒”們總管她叫“后媽”,說她的虐文看得人萬分糾結,常有讀者哭著讀完。可熟一點的人又都知道,生活中的“匪大”很聒噪,也很快活。她說,寫悲文的一般都挺快樂,大約是因為人生太平順,所以下意識才會在筆下捕寫曲折和悲歡。
“我們的口號是虐虐更健康,定期流流眼淚有助于排毒養顏!而且我也有寫大團圓啊。雖然少,可,總是有的!”你看,和作品中的悲情不一樣,匪大
的人、匪大的的博客的確是歡樂多多,時不時就能聽到、看到匪大的幽默語錄,和“悲情天后”的頭銜聯系不起來。對此她壞笑著表示:“我不當‘悲情天后’已經很多年……對不起我又在講冷笑話……
然而一旦回到她的作品中,你會發現,她仍舊是那個浪漫到骨子里的匪我思存。初中二年級,還不叫匪我思存的她就寫下了自己的第一部小說:兩萬字的武俠小說交付全班女同學閱畢,得到的評價是:男主很帥很有愛。
而如今,成了作家的她說自己是一個沒有大綱就寫作的人,而寫作的出發點和靈感來源往往是一個細節、一個鏡頭,或者一個想象抑或真實的畫面。比如她自己私愛的作品《寂寞空庭春欲晚》,對她來說,就是故宮那些在夕陽中橫斜著的廊角;又比如剛出版的《星光璀璨》,整篇小說竟然只來源于一個假設性的念頭:一個姑娘養了幾千只羊,如果一個生活圈子完全不同的大明星跟著這個姑娘去放羊了,會是怎樣呢?
就為了這個田園牧歌式的鏡頭,整個故事完成了。她說:“寫故事的人,只是截一段故夢給人看,是白瓷盞里飄著的茉莉香片,是手倦拋書午夢長,是窗外的月色映著梅花,而三杯兩盞淡酒,怎敵它,晚來風急?”
“匪我思存”和我是兩個人
如果你讀匪我思存的博客,就會覺得這是個有意思的作者:她作為一個特殊觀眾看自己的作品改編的電視劇,也會像一個純粹的觀眾那樣為角色揪心,寫數千字的糾結文字,只為了男女主角細節的眼神和小動作。她好像有一種本事,能從作者的角色里跳脫出來,做回那個最普通的電視劇觀眾和言情小說讀者。她明明是人物命運的掌控者,卻又跟著那些命運顛沛、心酸。
想知道知名作家的日常生活是怎樣的?“國內原創愛情小說領軍人”身份之外的匪我思存,其實仍然在做著自己本分的財務工作。她不想丟掉這份平凡的職業,要把生活圈子和寫作分開,要有同事、有朋友,有非常普通的生活,柴米油鹽和八卦,踏踏實實地過著日子,否則會和社會脫節。
她說:“我一直不覺得‘匪我思存’是我,這是兩個人,不寫作的時候,我就從這個身份里跳出來,是一個真正的普通人。”
這個普通人的人生中也許沒有她作品中那么多的戲劇和沖突,她帶著幾分沖淡告訴我們:“人生有著出乎意料的盛大和豐沛,亦有著不可思議的困苦與貧瘠。不論我們擁有什么,放棄過什么,得到過什么,失去過什么,憧憬著什么……不論未來有什么樣千辛萬苦,不論曾經歷什么樣的歡聲雷動,仍舊一往無回堅定勇敢地活下去吧。”